半年离别
在我上研究生一年级的时候,我的爽爽去的北京,是跟着他的导师去北京一个农业所做实验。但爽爽是对这方面没兴趣的,去的时候她有一百个不情愿,知道这个消息后的那些天她脸上的笑容明显少了很多。她很难过,但后来也开始不情愿的准备一些东西,因为她知道这结果改变不了。
送她走的那天,我仔细想才能想起来那是个大晴天,但我如果不是仔细想,老感觉那是个黑云压城城欲摧暗无天日的天气,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她努力憋着不哭,我也假装很淡定。
她那天穿的很漂亮,是一个碎花的连衣裙,大方又得体,脸上画了淡淡的妆,但因为心情不好,并不怎么靓丽。因为大部分东西都已经快递邮过去了,所以带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手提包,到了车站,我怕耽误检票,没说几句话就让她快点进去了,看着她拉着行李箱坚定地背影,我想起了她跟我说的小时候妈妈送她上学的故事,当时她还是小女孩,妈妈送她去上学总是送不下,妈妈一走她就哭,最后没办法妈妈为了能把她留下来好好上课,就坐在教室门口的花坛上,让她在教室里能看到,这样才能勉强不哭,上着课听一句就往门外看一眼,生怕妈妈自己走了留下她自己,女孩子天生就是胆小敏感的,她们的成长过程要比男孩子更加艰难更加疼痛,这时她妈妈在场的话,一定会惊叹,女儿竟然已经变得如此坚强。她进去之后我一直没走,坐在门口的石头上等电话,等她给我说坐上车了我才放心,但没一会,她又出来了,眼圈红红的,直奔我过来,坐到石头上靠着我,什么也不说,我也说不出话来,时间快到了,她起身说了一声“我走了”,我也毫不犹豫的说“到了,给我回电话”好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句话,说的无比自然。她往车站里走,我在玻璃墙外是能看到她的,此时我的眼泪已经充满眼眶处于大堤即将崩塌的临界状态,我多么怕她回头,她若是回头我一定会眼泪夺眶而出哭成傻瓜,我没敢等到她回头,就转身离开了。
在她出发前一天,我们把她的行李提前邮寄走了,北京那里什么都没有,而且东西贵,能带上的她都带了,整理了足足有三大快递袋子生活用品,这袋子里其实有些东西不是生活必需品,是没必要带的,比如花盆,我不让她带,但她执意要带,因为花盆和里面养的多肉是我买给她的,她说,我不能在身边陪她了,那些小生命还可以。后来她在北京的实验室里又养了很多的花,实验室的氛围很紧张,大家压力都很大,时常会有人在实验间隙过来观赏一下这些小花,这一圈小花已经成了实验室一道独特的风景,但是大家都只知道她喜欢养花,却不知道这些花对她的特殊意义。
她已经去北京有半年了,在这期间我曾逃了一周的课,去找过她一次,她过得没有我想象的糟,北京的一切好像她已经适应,我去了,更像一个孩子,一直跟着他到处游玩。开始我还纳闷,她原来可是路痴啊,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了能让我玩好,已经提前好长时间开始准备,制定游玩的计划,查找路线,甚至在便签本上画了一张张的小地图,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拿出小地图看一看,然后搞怪的说一声“跟我来”,他方向感那么差,不知费了多大劲做这些地图,身体一定时不时的转过来调过去,以使自己身临其境,而不至于出错。我知道她在做这些的时候心里是甜蜜的,嘴角是挂着笑的,爽爽对我的爱是不惜花费时间的。那些天,我们一起爬了长城,香山,去看了鸟巢水立方,在故宫里也偶遇了已经在国旗护卫队服役的超贤哥,爽爽最知道我想看什么,所以他陪我去看了两次天安门国旗护卫队的降旗仪式。那些天每天都像是在做梦,而这每一个梦里都有她。我要走的那天,她非要送我去车站,但因为她早上需要去开会,我就有了一点自由时间,我背着背包在她住的小区里转悠,看看她生活的环境,他在电话里经常给我提起的地方,我能一一对照,我看见了她每天吃早饭的小餐厅,看见了她每天要走过的大门洞,走过了她走过的路,这路上不知道留下了她们多少的欢声笑语,跟她的小伙伴一路调侃逗笑、追逐嬉闹,她的音容笑貌我都能想象得到,但可惜的是我都不能陪她。送我去车站的时候,她倒显得很淡定,我却有点依依不舍了,火车开动,有种梦醒了的感觉。
这半年里,我们几乎每晚都会打电话,她什么都会跟我说,说实验的事,说生活的事,我也经常和她一起幻想我们的未来,一起回忆我们的过去,说到好笑的地方,我们会一块大声的笑,说到伤心的地方,我们也会一起悲伤,有任何的不开心我们都会跟对方说,开心的事我们也不会藏着掖着,会第一时间告诉对方,这一切都在证明一件事,我们已经彼此离不开对方。
最近突然想写一些东西,但我想没有什么比她更值的我写了,就以此作为开篇了,只希望有一天她看到这一篇,不要笑话我,多给我一些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