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的爱情故事(三)

五、第一次去她家里

进门,拘谨地见到了她的妈妈-------一位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中年女子热情而又爽朗地迎接了我,看她妈妈的样子,当年肯定是位大美女。

我毕恭毕敬地唤了声:“阿姨好!”。

还好她妈妈对于我的突然来到丝毫没有见怪的,我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了许多,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来见“女朋友”的家长。

遗憾的是她的妈妈也不会说普通话,好在听得懂普通话,这沟通起来就不是很困难,毕竟还有她女儿在身边做翻译,因为我听不大懂贵州话。

就像许多家长一样,吃饭的时候她的妈妈也问了好多关于我的,还有家里的情况,这虽然有点什么那个,毕竟沟通也是从了解对方开始。好就好在她妈妈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容相问,这让我放松许多,顿觉已经融入了对方的意境之中。

深秋的贵州夜晚还是很冷的,她家里早已经架起了用煤块取暖的铁炉,长长的烟囱高高升起快到屋顶,然后一个90度拐弯穿过窗户,伸出窗外。白色的煤烟刚出管口就被风吹散得不知去向。

她的家坐落在一条乡村公路的边上,不时有汽车摩托车呼啸着经过,左邻右舍基本都是亲戚,看来她家在这里也有一段历史了。

阿姨是附近的医生,家里就是她的小诊所。

小雪说,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妈妈独自一人就靠这小诊所把她和弟弟拉扯大,不由得敬佩起她的妈妈。我平时养活自己都感觉困难,还得靠家里救济,而她妈妈竟然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带着两个孩子哺育成年,这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事情。

小雪懂事后就要开始帮家里做许多的事,帮她妈妈上山采草药啊,洗衣做饭啊,自小耳渲目染的,也学会了一些医术。妈妈出门诊治,家里来病人的时候,她就可以做一下简单的医护给病人。初中毕业后,为了贴补家用,才去了金城江给自家一个亲戚打工。

看着墙上挂的诊所执照和一些医疗用具,还有炉子边上的那一张病床,在窗帘隔开的那间屋子就是她和她妈妈的卧室,一个集工作和起居的单层隔间房子。我不由另眼看待起小雪,正是这样的单亲家庭没有给予孩提时代的小雪更多的温暖和享受,让她过早地分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反而练就了她在生活中坚韧不拔,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这让我这个自小活在父母溺爱环境中长大的人相形见拙,至少,我还没有她那种对生活积极追求向上,将来报答父母一个安享晚年的目标。

简单的晚饭后,妈妈善解人意地起身要去给我收拾房间,说我坐了一天的车累了,要早点休息,这让我挺感动的。

却把我和小雪单独留在火炉边上。

我和她四目相望却甚少语言,多数仅仅是欲言又止,像是今天下午已经把几年的话都说完了。有时候是想说话的时候看到对方嘴巴张开也想说的样子,又异口同声地让对方先说,然后相视而笑,这情景让我感觉有点妙不可言,像是两个都钟意对方的陌生异性来相亲的一般,谨言慎行而又小心翼翼,一个拘谨一个羞答答的。

炽热的火炉把整个小房间的温度烤得暖烘烘的,小雪还不时拿起铁条捅它一下,让它越烧越旺,架在火炉上的水壶开始从出水口咕咕冒白气。

小雪叫我去洗澡。

我带点惊愕地问她去哪儿洗,进门的时候我留意到是没有洗凉房的。

她叫我把开水放桶里然后提到隔壁的房间里去洗,我把头摇得像波浪鼓,坚决不从。其实我真的怕冷,我还没在这么冷的地方呆过,还叫我去隔壁那间四处漏风的房间去脱光洗澡,打死我也不愿意,我想这是我第一次违背她的意愿,我看到她皱起的眉头。

“懒猪!“小雪对我嘟囔了一句,把开水倒进一个盆里,然后从旁边的一个桶里舀出一些冷水掺和了进去,用手试试水温端到我脚边,又转身拿了一条毛巾放进去笑嘻嘻地对我说:“少爷该洗洗脸泡泡脚吧!”

看着她娴熟的样子,我有点受宠若惊,赶紧受之,心里想:今生若得你为妻,夫复何求?

我刷刷刷几下洗完脸,把鞋袜一脱,刚想把脚伸进洗脸盆里,正在一旁整理东西的她突然惊声尖叫让我停住,使得我一脸茫然,不是叫我泡脚嘛???

她说:“洗脸是洗脸,泡脚归泡脚,你家都是洗脸洗脚一起用一个脸盆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话,如果说不是这样的,那我伸脚进去的动作怎么那么娴熟而自然?如果说是,那岂不是显得自己真的很不卫生?

其实我不管夏天还是冬天,都是直接淋浴洗澡,根本没有过要用热水来泡脚的习惯。但是从这以后的每年冬天,我开始热衷于用热水泡了脚才睡觉,而且热水的温度要让人放脚下去有种微微要出汗的感觉就可以,水的多少就是要漫过小腿肚一半高的位置。很舒服的,据说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同时脚板上还有相应的人体穴位,对应人身体的五脏六腑,经常泡脚还能防脚臭,确实有一定的养生之道,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

洗刷完毕,她叫我早点休息,把我领到隔壁已经收拾妥当的房间。看着垫了厚厚一层垫被的小床,小雪妈妈待我不薄。心里既感激又高兴,这一切都有了一个好的开始,这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美滋滋的,此时她就像是我温柔贤惠的妻子一样伺候着我,我尽情享受在自己臆想的温馨家庭环境中。

摆弄了一下被窝,她问我这么厚的被窝还怕冷不,还自讽地说自己妈妈都没给她这么好的优待,都有点嫉妒起我这个客人来了。

我哈哈一笑,开玩笑说女婿回家,岳母能不好好照顾吗?

她笑着用手学漫画里的样子在额头边上画了一个滴汗的形状,又挨了她一掌打在背上。我跟她几乎是面对面站着,都不知道她的手是怎样就绕到我的背后拍了我那一下,被她打了,却有种甜蜜的幸福感。

未了,她叫我早点休息,关门前在门缝里伸个鬼脸进来道了声晚安,然后门外就只听到贵州吹得呼呼响的冷风。

围着床我转了一圈这个小房间,还这么兴奋,看来是不可能睡着那么快的,早睡也不是我的习惯。

小小的房间里堆满了杂物,小床的旁边放了一张看来已经闲置很久的长木沙发,挂在床头上的白炽灯有点昏暗,灯光没有把整个房间照亮。离床很远的地方有一扇很传统的玻璃窗格,窗台上放着一些杂乱的小物品,据说是小雪爸爸生前的房间,后来成了她弟弟的,现在她弟弟去外地工作了,就临时成了我的。

透过沾满灰尘的玻璃窗,窗外灰蒙蒙的弥漫着一层薄雾,窗下是一小片菜地,菜地左侧那拉着窗帘透着日光灯灯光的房间就应该是小雪跟妈妈睡的那间了。

我在想,她现在一定搂着她妈妈在说着我的什么,嘿嘿!

转了几圈,我脱掉外衣,穿着一身去年买的那套薄薄的灰色秋衣钻进厚厚的被窝中。

还真不习惯在这样冷的天气,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恋床癖,只习惯自己床铺的味道才能入睡。

昏黄的灯光,堆满杂物的房间,一个男人,在异乡的夜里独自莫名兴奋。

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轻盈而又快捷。

我的门咄咄响了几声,她竟然在门外轻声呼唤,听得出来还带着寒意。

“你睡了吗?开开门吧?!”她冷得哆嗦的声音。

“干嘛?”我自然的反应问了一句,身子还是快速地从床上被窝里坐了起来,脑中闪过无数个她半夜来敲门的可能。

“开门。我又不会吃了你”她带着吃吃笑意的声音。

“哦。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我赶紧哆嗦着快速跳下床,然后拉开门栓打开门,还没等她看到又迅速转身奔向被窝,真它妈冷啊!

也有点不好意思,穿着内衣面对着一个女孩子毕竟不是件很礼貌的事情。

“哎呀!你还真怕我吃了你啊,跑那么快!”她带着一阵冷风进了门,又随手把门关上,把贵州夜晚特有的寒冷拒之门外。

我躲在床上被窝里,用被子裹住下身以防春光外泄,身子上就那件薄薄的秋衣直哆嗦,但是还是警觉地看着她把门关上,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有什么“不测”,也不见得是我吃亏,嘿嘿!

她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捧书和杂志,放到我身边,然后坐在床沿说:“给你拿些书来看,知道你喜欢看书,怕你睡不着,顺便过来陪你聊聊天。“

我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拿起一本翻了起来,嘴里喃喃地说:“这么好啊!”

“这些都是以前我跟你借的书,你看好了是不是。“她起身坐到床对面的木头沙发上。

我随手翻开一本《读者》的扉页,还真是我的书,上面印着我自己刻得乱七八糟的印章,甚至还有我的签名。

呵呵,还有那本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她借走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当年正是这一本《第一次亲密接触》和那本《我一定要找到你》的网络小说,在众多年轻网民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网恋热潮,我也是热衷的向往者之一,于是迫不及待地购买到这本书,还没来得及品味,刚买到书,就在金城江的汽车站外碰到她,当她听说这本书的神奇故事后,当即被她毫不留情地掳了去,这么久了,我竟然在这里再次见到了它。

“以前拿了你好多书,后来不知道你去哪了,又不联系我。问其他朋友也不知道你去哪了,就没办法还给你。跟他分手后,不舍得丢掉这些书,就把它们都带回来了。这下好了,可以当面还给你。“她笑盈盈的,好像还的不是书,是一份情。

“我都忘记我还有这么多书在你这里,你也太认真了,还还书。呵呵!“

其实我挺喜欢她这认真的态度,这么多年了,还是把所有的事都放在心上认真地去执行。这个女孩儿,真执着!

“现在物归原主了哈哈!”她朗朗地笑。

我坐在床上傻傻地回应她的笑,什么话也不会说,还好没有像个小姑娘一样不好意思地搓着某样东西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她说:“你穿着秋衣的样子真可爱!像童话里的小男孩一样。”

呵呵有吗?我赶紧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挺冷的,你赶紧躺下回被窝里去,别把自己冻坏了。”她说。

我这才发现她掩在一头秀发里被冻得紫红紫红的脸蛋,在昏黄的白炽灯光下却散发着年轻女孩子特有的魅惑气息。

“不冷。”我故作坚强的样子,其实冷得恨不得搬到那火炉边睡觉。

“这个冬天不太冷。”她引用了一句张学友的歌接着说“妈妈叫我过来陪陪你。你干

嘛跑来这里找我啊?”

之前还叫我早点休息,现在又让她女儿过来陪陪我,这妈妈还真有点奇怪。

“。。。想你呗!”我不知道怎样回答,或许这样的回答才是最好的。

“别傻了!我们两个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不可能的。。。”

这一下突然切入主题,我没有一点准备,一下就慌了阵脚。

沉默了一下,我说:“你知道当年我为了什么才要那么执着认识你,即使后来只能成为朋友,那也是不得已。我又不可能因为你有男朋友而不再跟你做朋友,知道你跟金城江的那个他分手后又有了男朋友,我一直撕心裂肺地后悔没有坚持守候在你身边。现在知道你分手了,我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来到你的身边,即使你不肯做我的女朋友,哪怕机会只有一点点,我也会努力向你多靠近一点点的。“

“你知道我心坚如磐石,你打动不了我的!“她带着笑的话语,头却低下看着别处。

“给我一个机会嘛。。。。“我已经没有台词,只好开始赖皮。

“好了不说这些了。“她站起来准备要回去“你小子好好睡觉,明天带你出去走走。”

“。。。嗯!好冷的,你也快回去睡吧!“我起身送她,这下倒忘记了自己还穿着内衣不礼貌了。

关门前她还笑着回头望了我一眼,然后细碎的脚步声快速消隐在寒冷的贵州夜色里。

六、小城里的小吃

第二天。

“懒猪还没起床啊!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她在门外高声地喊。

我一咕噜赶紧爬了起来,其实我还没睡醒呢,我甚至还分不清我身在哪儿,但是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像听到军令一样毫无半点犹豫地钻出了暖暖的被窝,利索地穿上所有衣服裤子,头发翘得像只鸟一样开门伫立在她面前,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还没睡醒那?10点多咯。”她双手握着缩在衣袖里笑着对我说。

“不知道怎么的,昨天晚上没睡着,所以。。。”我不好意思地笑。

“我也刚起床,哈哈!”她得意起来:“赶紧去洗洗脸吃早餐,然后带你出去玩啊。“语气说出来就像在哄个小孩子开心一样,说得我软绵绵的。

洗脸水已经热好了,是放在火炉上热好的。看来一早小雪的妈妈就起来生火了。

小雪给我递过来一条毛巾。

我犹豫了一下,我自己是个经常在外飘荡的人,洗漱用品都随身携带的,我还在考虑要不要使用自己的牙刷和毛巾的时候,小雪开口说:“我的。你不会怕不卫生吧?”

我赶紧接了过去,巴不得呢,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洗的时候还故意敷在脸上大口吸了几口气,香香的,女人味。

早餐是馒头和豆浆,她妈妈早上特地去买回来,平时她们的早餐不是这些,她说的。我又开始对她妈妈感激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她儿子一样,才会得到这么好的照顾。而我仅仅是她第一次见面的人,甚至是一个对她女儿有企图而来的人,我不信她妈妈不知道这一点。

“我跟我妈妈说了,你是个好人,以前在金城江很照顾我。所以你现在在这里,我们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小雪好像看得透我的心情。

很有食欲地在火炉边享受我的早餐。

我问她妈妈去哪了,应该当面跟她妈妈说声谢谢。她说妈妈一早出去了,说年轻人在一起需要空间,故意出门让我俩有时间呆在一起的。

我真的觉得她妈妈太善解人意了!而她的女儿,正笑意盈盈地坐在我的身边,温柔而又贤惠的样子,让我倍感温馨。

这一切都这么顺利吗?

早餐完毕,她问我去哪儿玩?

我漫无目的地思索了一番,说去纪念碑吧!

她愣了一下,说好吧。

纪念碑嘛,环境幽静,鸟语花香。确实是个谈情说爱细语呢喃的好地方,我决定要在那里给她来一次彻底的表白,至于方式,还是随机应变吧。

初来咋到,我确实不知道她这里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就知道有座纪念碑。

上午的阳光暖融融的,甚至穿着衣服都感觉有点热,这跟晚上的气温真是天差地别。小时候学的课文没有太多关于描述冬天的太阳如何温暖人心的,所以只能这样形容。

风景一般,心情却不一般。

我跟她呼哧呼哧一口气爬到山顶,在山顶的一座凉亭里休息。她靠在石凳那头的柱子上,我则靠在这头。

一口气爬到山顶,这让她消耗了大量体能,活动的热量让她香汗淋漓,脸上一层红晕,几缕发丝粘在额头上,尽添妩媚。

我好像没见过女人似的看得入了迷。

她问我这纪念碑好玩吗?风景美吗?

我竟然走神似的说了句“好玩”。

说老实话这里的风景一般一般,其实她不知道在我心中这里的风景因她才美丽,她才是这里最美的一道风景,我眼中有她就足够了,其他的都是可有可无的衬托。因为有她,才让我感觉这山上的一切都是美得带上了光圈,美得花花草草都会说话,都会表达感情,而且一直都在陪着我酝酿那些彻底表白的话语,如何才能惊天动地,如何才能催人泪下,如何才能揽香入怀。

这才是我爬山的目的。

她不懂。

所以她一直跟我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履行着带我上山来游玩的任务。

你知道说那些让人脸烫的话语是需要氛围的,而且必须要靠得很近,因为说那些话的时候一般人底气都不足,都卑微得说出来像蚂蚁一样小声,那些说得像就要牺牲一样的豪言壮语只有在电影上电视里才看得到,而我现在的情况还没有到那种生死诀别的时候。

随着她又在纪念碑上转了几圈,她一定觉得很无聊。我却不是,我觉得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里的两只蝴蝶在花丛之间翩翩起舞尽情追逐一种意境,毕竟我在绞尽脑汁地寻找机会去突破,然后期望能真正去像两只蝴蝶一样去缠绵飞绕的那种情景,就差那么一点点。

可每每鼓起巨大的勇气,正要严肃地要去向她吐露的时候,一看到她一脸真诚毫无杂念的笑容,却又顿时颓废下去泄了底,生怕破坏了这原本就已经很美好的气氛,甚至怕她生气不再像现在一样让我这样靠近,我是多么害怕失去现在的美好。

直到下山,我都没有说出一句我想要说出的话。

还是先酝酿好再说吧!本来打算今天下午就回去的,但是看到现在自己受欢迎的程度和自己贪恋现在她和她妈妈给我的照顾,加上她要求我多玩两天再回去的客气话,我决定多留一天,缓冲一下,想好了再说!

今天,就先尽情地玩耍吧。

我提议让小雪带我去她经常去的那家网吧参观一下,她欣然允诺。看来,她们这里确实没什么地方可去了,看她歪头开心的样子,我想她已经不用再为带我去哪儿玩而劳神了,我是那么容易满足。她不知道,不管跟她走过哪里,即使是个茅坑,我都觉得像去游乐业天坑一样美好而且富有诗意,只要她在我身边。

穿街过巷的,我感觉这路好远。

路过一家卷烟厂,她说好像已经倒闭了,以前她们这里的烟销路很广,卷烟也很出名,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说没就没了。说得好像那个厂的倒闭跟她有关系似的连声叹气。

我问她这厂生产什么牌子的香烟,她一说名字我就突然有种亲切感,那不仅仅是因为我小的时候偷偷抽过,而是这牌子的香烟以前我老头回老家探亲,给爷爷和家里的长辈都带上好几条。那时候的乡下缺这些东西,老头子每次回去派发时,村里人都稀奇羡慕,带着过滤嘴的香烟,那是大城市里才有的东西,能抽上这样的香烟,也算是体验一次城里人的生活了。

小雪说这香烟的牌子是以她们这里的一座山命名的,叫云雾山。我看着她所指引的方向望着那座山峰,喃喃自语,并没有像所谓的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的样子啊。

老头子当年肯一下带回那么多香烟孝敬老人家,其最终的原因我想还是因为它便宜吧?!给老头挣足了面子,也缭绕了我少年时代不少时光的东西,竟然就是从这里出发的,如今就站在它面前,而它竟然消亡了,难免地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惋惜感。岁月,真的可以淘汰所有,不仅仅是一个人的青春,也可以是曾经的辉煌。

她经常去的那家网吧没什么特别,只是因为她经常去那里上网,所以就莫名对那间网吧生了好感,就是想去看看,感受一下她坐在里边的感觉。

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那家网吧,门口两边的玻璃门上贴着各式的游戏海报,正门挂着厚厚的塑料门帘,里面空间不大,就摆着两排电脑,一群未来宅男正在电脑前专注地打着游戏,有玩《CS》的,有玩《传奇》的,不时发出阵阵喧哗。还有几个小妹妹在静静地聊QQ,也不时地被Q里的好友聊得偷偷发笑,然后双手又在键盘上愉快而又快速地回应过去,你来我往的完全沉浸在她们自己的世界里,旁若无人。

小雪带着我找到个两个人的位置一起坐了下来。

这次一起并排坐在电脑前的感觉跟以前第一次遇见她时的感觉不一样。第一次她坐在我身边,我感觉她太耀眼令我坐立不安却又吸引力太大,而这一次是我不用再忐忑地去偷窥她娇艳的美貌,可以正大光明地想看就看,想说就说,还能动手帮她移动鼠标,哈哈!不过,我还是没有能抓到她的手,因为每每要碰到,不是我的手神经得有点夸张地自动弹开,就是她的手过于敏捷地快速溜走,但是能这样凑近她,我已经比以前的自己幸福很多很多了!

她问我平时都玩些什么游戏,我当时也就爱玩那个《疯狂坦克2》,里面的坦克很卡通,战斗的场景也比较简单,但是对打起来空闲之余跟队友聊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我就给了她一个账号叫小胖猪,我自己的则叫小瘦猪 ,她还笑我说这俩账号还挺情侣的啊,我呵呵说是啊,以前的女朋友有点胖。

当时说这话是我傻了还是2了不清楚,跟她在一起怎么老说以前女朋友的事,说不定人家在考验我呢。

打了两局她说不好玩。

其实是她太笨,不是爬着爬着就掉水里,要不就是把炮弹砸自己身上或者队友身上,被我笑得不好意思地连连用手打了我几下。

她哼了一声假装生气,自个儿关掉游戏,又打开了另外一款游戏《传奇》,边开还边对我说以前她很喜欢玩这个游戏,这还是她接触的第一款游戏,所以一直对它情有独钟。

我说,那我陪你一起玩。

她说“好啊!我们一起注册个账号,一起玩一个号,谁有空谁就玩。”

说做就做,她打开网页,找到《传奇》的官方网站,认真填写起资料来,等她注册好了,她叫我输入进去,我一看,账号竟然是我名字的缩写和她名字的缩写和一串她的出生年月,密码则是她家的座机电话。心里有点甜,她开始关注到我了吧呵呵。

才建立个角色砍了一下鸡,升了几级,她妈妈就来电话叫我们回去的时候顺便买点菜回去。一看时间,都下午两点多了中午饭都忘记吃了。

我说先去吃点东西吧!

看来她也觉得饿了,问我喜欢吃什么?然后又像突然想起事情来“啊!”了一声说“我出来玩的时候,肚子饿了总是去一家甜品店吃甜品,要不我带你去吃吧!”

我说“好啊!”

跟着她在网吧附近转了个角就到了,她点了份甜酒鹌鹑蛋,我很少来吃这些东西,不知道有些什么可点,就要了一份跟她一模一样的。

小镇的人本来就不多,不时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匆匆走过。

甜品店规模不大,倒有不少学生模样的人在光顾,女孩居多,或双双结伴,或孤单只影地在桌上摆一本书,边看边搅动着手中的羮匙慢慢品味着可口的甜品。

我和她坐到店门前摆的一张矮圆桌旁,桌子边上撑了一个阳伞,不知道老板是用来挡雨的还是遮阳的,在我看来这伞其实是用来增添情调的,因为我和她一起坐下去,就浪漫得像一对来约会的小情侣。

大概是太饿了,我哧溜几下就把小小一碗甜酒带两个鹌鹑蛋给吞了下去,根本没用到碗里配来的调羹匙,然后望着正在优雅地慢慢搅匀甜酒的她。

她意识到我在看她,抬头也看着我,停了两秒有点惊讶的样子,然后对里面的老板娘说“老板娘,再来一碗给他。”然后转头看我,问“够吗?”

我刚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冲着她笑,她也舀了一口甜酒就着调羹含在嘴里笑着看着我,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羹匙,嘴角却是带着酒窝的笑意。她这样子挺美的,真想含在她嘴里的是我的手指而不是羮匙。

“好吃也不用这么急嘛!你吃多少我都请你吃。肯定是饿坏了,回去可别告诉你妈说来这里我不给你吃哟!“老板娘端来另一碗甜酒的时候,她暂停了手里的动作略带调侃地对我说。

“呵呵不会的,是有点饿了。“我有点来不及等待老板娘的离开就主动从她手里接了过来。

“来,把我这两个蛋也吃了。“小雪说着竟然从她的碗里把她的鹌鹑蛋给舀到了我碗里。

我一下就愣住了,这也太亲密了吧,有口水的啊,她舍得啊?

“怎么?是嫌弃我的口水吧?“她说。

真是的,我想什么她都能猜到,这洞察力也太强大了。不过我不是嫌弃,只是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突然感觉这关系好像只能用甜蜜来形容,也许是我想多了。

她看到我在吃了,又补充了一句:“吃蛋补蛋哟!”然后埋头在那吃吃地笑。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女人,我在正儿八经地想谈一场恋爱,这是多么严肃认真的事情,你却老是调侃我。

然而我吃得更欢了。

平时随便谈笑风生的我在她面前,不知道怎么搞的,整个人都笨了下来,连说话都那么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在我心里,要是可以,我是决定要跟她谈一场认真到亲嘴的时候一根棒子打来也不会分开的恋爱,所以跟她在一起说话和做事是不允许出现一点差错的,否则就是我对她的不认真了。

很快就填饱了肚子,在去菜市场的路上,我和她并排走在一起,她只比我略矮一点点,我得努力挺直了腰杆才显得比她高,这样会让我觉得舒服一点,自信一点,好在她基本上不穿高跟鞋,要不我就矮她一截了,或许是她故意不穿的,因为那天来接我的时候她还跟我比了身高。有时候真恨自己小时候怎么不听话多去锻炼锻炼,初中的时候班主任要我选择去打篮球或足球,而我却偏要去打台球和乒乓球,赶牛上花桥一般难教。现在懂了,挺了一天腰杆子走路,挺累的。

路过一家院子前,大概是玩累了,一只小黄狗懒洋洋地趴在水泥台阶上,听到我们双双的脚步声,它睁开半只眼睛看了一眼,耳朵抽了一下,嘴巴埋在两爪间继续打盹。小雪见状却朝它摇了摇手,对我说:”看,那是你哟,好可爱哦!嗨~杨林风!你好啊!“

!*&%&……%。。。

竟然对着小狗唤我的名字,这这这!我急了,我四处张望,得找一样东西来也唤给她看看。

哈哈!

平房顶上正有只母鸡在不断咯咯叫着伸着脖子向下张望,想要找到跳下来的最佳着陆点的样子,我立马扯了扯还在逗小狗的小雪指着那只母鸡说:“那是你!嗨,简小雪!你好吗?快下来跟我回家咯!“

刚说完就觉得不妥,我看到了小雪撅起了嘴。在我们这边,都把那些站在发廊门口的小姐叫做鸡婆,看来我又犯2了。

她蹭蹭蹭快步走开,一直走过一条挺古老的小石桥都没理我。

我快步追上她,扯了扯她的衣袖,嬉皮笑脸问她:“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

“那干嘛不理我了,走那么快。”

“去买菜嘛。”

“那干嘛嘟着嘴呀?来,笑一下,表示你没生气。”说着我故意低下头来凑到她面前去挤眉弄眼。

“啪。”我又挨了一掌,然后她笑了,露出一齿洁白。

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我都是这么逗着她的,我最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她笑点很低的,随便讲个笑话做个鬼脸动作她就笑了。爱笑的人不记仇,这样的人最好相处了。

笑了就好办了,她又跟我并排走在一起,然后跟我说起了缘由。

她说小的时候家里比较困难,妈妈一个人带着姐弟俩,小的时候还好过一点,长大了读书了就开始拮据起来,有时候除了学费和一点生活费之外,基本在外面寄读都没什么零花钱。

那年她在都匀读书,看到同学们都有好多零花钱用,自己也挺羡慕。后来同学说晚上去歌厅做陪很得钱,忍不住诱惑她也去了,第一天就碰上她老师,那老师竟然教育了她一顿。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竟然出入那种地方还好意思来教育学生,她觉得很恶心,飞也似地跑下了楼。从那以后再也没去过,却从此在心里给自己留下了忘不掉的阴影。

听完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长音,她有点幽怨地问我:“你知道了会不会看不起我?“

“怎么会!”我说:“小时候不懂事,做了些错事也没什么不可以原谅的。“

“我又没做!“她反应得有点夸张,我知道我又2了。

“我知道你没做,我的意思是。。。“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带你去吃我们这里的风味小吃,我请客!“她没等我说完就要伸手扯我的手却没找着,我的手正在挠着头为刚才的语言错误而自省。

说到地方风味小吃我就眼睛发亮。不管去到哪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穿街过巷去寻找当地的特色风味小吃,远的有河南南阳的羊蹄膀,贵港的三角粽,柳州的螺蛳粉,桂林的红鼻子米粉,近有德胜的烤鸭脚,罗城的烤猪鞭,我也就去过这几个地方,所以不吹了。

她说快到了的时候,我远远就闻到一股肉香,接着看到一整条街都是用两根棍子撑着一个棚子的清一色模样的一家挨着一家的小吃店。由于棚子的关系,街道本来就小,街道相对的两边的棚子都快连在一起了,一眼望去,就像在街道上搭了一条长长的凉棚,来往的人就穿行在棚子下方,还有一些少数民族穿着好看的衣服背着背篓在小吃店里进进出出,很热闹的样子。

小雪说,这叫棚子街,那些来赶圩的老乡都爱来这里吃东西,这里最出名就是这一家卖狗肉粉的。

我们在那家特色小吃店前停了下来,门口有块不大的招牌写着几个红字“贵州狗肉粉”。呵呵,什么粉我都吃过,马肉粉我也吃过,我还真没吃过狗肉粉,这太好了,今天不枉此行啊!

临近晚饭时间,来吃的人不多,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位置,小吃店大概没有名扬很远,装修也只是极其普通,如果没有小雪的介绍,除了招牌,我实在无法把它跟两排的小吃店分出什么不同来,但往往令人惊喜的美味就是在这些不起眼的小店中惊现。

小雪很熟行的样子用贵州话跟老板要了两碗,我还听到她说有一碗要加两块钱的肉。来贵州两天,渐渐熟悉了他们说话的方式和语调,听起来也就不那么困难了,其实也跟桂柳话差不多,只是腔调变了,语调有点铿锵有力但后面又喜欢带一个语气转向温和的“嘛”字,不像桂林的桂柳话有点夹杂湖南的娘,柳州的喜欢卷舌音,而宜州的则是正宗的嗲音。

热气腾腾的狗肉粉终于送上了桌面,好大一盆啊!根本不能用一碗来形容,那算是一个大海碗吧,看着里面手工制作的米粉上铺着厚厚一层切得细细又闪透着油光的狗肉,狗皮由于烧煮的原因有点卷曲,却是煮得肉皮分明里嫩外滑的样子,大半碗的汤水里还飘着新鲜的元须香菜和几截鲜红辣椒热气蒸腾地夹杂着肉的香味直钻我的鼻孔刺激着我的味蕾,顿觉口舌生津胃口大开,可明明才刚吃过两碗甜酒鹌鹑蛋。。。。

我望着这一大盆连粉带肉带汤足有三斤的狗肉粉直咽口水,看了看小雪,她正笑嘻嘻地给我递来一双筷子说:“你先吃,我的马上就到。”

我顾不上礼貌了,再等口水就要流出来了!我接过筷子一筷就插了下去,一夹入口,元须菜和八角的味道还有辣椒的辣味正好盖住了狗肉的骚味,狗肉嚼在嘴里有点像吃干锅兔子肉的清甜,狗皮脆而不韧,极富口感,我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看来我对吃的文化还是知之甚少,竟然对它的神奇滋味语尽词穷。

最好喝的还是它的汤水,里面的米粉不过是填肚子用的不足为奇,汤水里不知道到底放了些什么配料,竟然煮得那么香甜可口,喝一口下去,从喉咙到甘滋入胃,都觉得一股暖流经过。吃得我是直叫好,绝对没有受到美人的半分影响。

我一口气把盆里的狗肉和米粉扫荡一空,甚至还喝了半碗汤水才意犹未尽地哈了一口香气,哇爽!

小雪还在小口小口地吃着她的那碗狗肉粉,看我吃得超爽的样子,嘴里吸着一根米粉也斜视着对我笑,看来我的吃相没那么守规矩了。

至今,我一想起她,也会想起那盆喷香的狗肉粉,特别是在肚子饿的时候,直咽口水。

等她吃完一碗米粉,她执意自己掏钱结了帐,一碗10块,不算加的两块钱的肉,这米粉价格不菲呢。

在去菜市场的路上,她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可感觉饱饱的,不过现在离晚饭还有段时间可以消化。

我很是怀念她的厨艺,怀念以前刚认识的时候她到我家里给我弄的那些吃的。那段时间我经常趁家里人不在家的时候,跟她说家里没人,自己没人弄饭吃,装得好可怜的样子。好几次她下班后,她就屁颠屁颠地自己去市场买了菜来,到我家里像我老婆一样忙里忙外地炒菜做饭。这个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靠在厨房的门边上,看着她舞弄着锅碗瓢盆,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幸福感在升腾,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我是打算明天就回去,毕竟都打扰她和她妈妈两天了。既然那么怀念她的手艺,今天晚上就让她再表现一下吧!

我想起贵州最出名的一道菜------辣子鸡,以前在我家她给我弄过一次,我觉得挺好吃的,就想着再吃一次。

于是我说:“我要吃辣子鸡。”

她咯咯笑着答应了,说“好啊,我们去买菜和配料。“

买好菜,大包小包拎着出市场走一小段路下个坡,就回到了她家门前。小镇小,只是自己初来乍到不懂路把自己转迷糊了,两天来转了一圈,也基本记住了这里几条主要的道路,包括她家的方位了。

下午六点多,她开始准备做晚餐,贵州名菜-------辣子鸡。

她没有给我帮忙,自己一个人在隔壁那间厨房里又洗又切又砍,在厨房和平时我们吃饭的火炉边来来往往了好几趟。她不让我动手,我就只有跟在她后边像只跟屁虫一样进进出出,帮她拿拿篮子,提一下桶什么的。

大概是跟在她后面烦了,她叫我去火炉边坐着等她,其实我好想看着她弄菜,再次感受当年那种幸福。她却一再坚持要自己动手,我只好乖乖坐下等着,一个人在火炉边开始了我明天的告别计划。

不多时,还在门外就听到她喊了声:“来咯!开饭咯! “她端了满满一碟鸡肉走了进来。

一阵香味随风而至,整只鸡被切成小块爆炒成一碟,鲜红的是辣椒,青绿的是芹菜,白色的鸡肉在辣椒油里又焖又炒变成了白里透红的颜色,我的口水又要流了出来。

她妈妈也不知道从哪钻了回来,我赶紧配合她将饭菜端上饭桌,三个人的晚餐。

她给夹了块鸡肉放到我碗里说:”来!这是你最爱吃的辣子鸡,快尝尝进味不?“给她妈妈也夹了块鸡肉却用贵州话说:”妈妈你吃嘛!“

她妈妈笑眯眯地点头说:“吃啊吃啊。小杨你多吃点,难得我们家小雪表现这么一次哟!”

小雪嗔怪地对她妈妈叫了声:“妈妈!”

她妈妈唔唔笑着叫我们赶紧吃饭。

我也“嗯”一声迫不及待把那块鸡肉往嘴里送。

辣的!我感觉我的头发噌地竖了起来。

这鸡肉炒得刚好,鲜嫩鲜嫩的,口感不错。

就是越吃越辣,辣子鸡能不辣吗?却辣得我头皮发痒,头发根里开始这里突然痒一下,那里又突然痒一下,额头上也开始出汗。最后忍不住边吃边往头上用几根手指挠一下,有点狼狈。

我记得上次她在我家弄的辣子鸡没这么辣啊?怎么这次这么要命,难道是贵州的辣椒特别辣吗?

小雪一本正经地问我:“好吃吗?”

我在嘴里猛嚼,一个劲点头:“嗯!好吃!”

其实我是辣得咽不下去,嚼久点就少吃点,少吃点就少辣点,战略。

阿姨说:“好吃多吃点。“说着也给我夹了块鸡肉。

我嘴里的还没吃完,连声感谢。

心里想,我辣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阿姨你还猛叫我吃。。。。

可人家这么热情地招待我,盛情难却,再怎么着也得吃得爽快的样子!

我恨不得旁边有一潭水,管它冬天还是什么马上跳进去才能解决我现在浑身冒火一样的感受,心里很渴望能喝上一点点水,却不敢提出来,只能四处偷望她家的暖水壶到底放哪儿。

好在小雪边吃边跟她妈妈说话聊天,我得以偷偷掩饰我被这辣子鸡袭击的惨烈,就连眉毛都开始发痒了,惨不忍睹。

妈呀!下次我再也不敢叫吃辣子鸡了,辣死老夫了!

可再怎么辣,也还得在小雪和阿姨的热情招呼下夹菜吃饭两不误。

我感觉我开始像只猴子一样到处挠,头皮抓一下,后背抓一下,脖子挠一下,胸口抓一下。

小雪终于发现了我的动作,她停下手中的筷子问我:“很辣吗?“

我赶紧停住抓挠,看看她,又看看阿姨再看着小雪点点头:“辣!“

我终于招了。

小雪和她妈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尴尬得又开始抓头皮,身上到处像针刺的一样,这次糗大了。。。。

晚饭后,天蒙蒙黑,我和她牵着那只叫诺诺的土狗在附近的马路上走了一个来回。诺诺是一只短尾巴狗,大概见她主人对我好,也一直对着我激动地摇着尾巴,由于尾巴太短了,那剧烈颤动的短尾巴让我看起来像一只响尾蛇在吸引我的眼球。眼神憨憨的样子,还猛伸舌头舔我的手。

我拍着它的头对它说“要不是你主人护着你,这么冷的天气,我早让你下火锅了。”

它肯定听不懂,还一个劲地伸着舌头对我摇尾巴。

小雪听得懂,对我翻了个白眼,说“你敢吃它我就吃你。”

我嘿嘿直笑。

“哦对了。今天晚上妈妈问我带你去哪玩了,我说去了纪念碑,她怪我怎么老是带你去这地方玩,让我明天带你去东亭走走。“

“东亭!?为什么叫东亭?“我好奇起来,如果一个地方的名字带个”亭“字,在我看来,多少都带点风雅的意思。

“那地方就叫东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天带你去就知道了。“她似乎要给东亭保留一份神秘感,或许说出来是什么意思我就觉得没味道了。

“我决定明天回去了,我只请了几天假。“

“哦?多玩几天再回去吧。“她就随便说了一句,对于我的即将离去,她似乎没有太多触动。我知道这只是客气话,如果我还答应多留几天,那就真的是死皮赖脸、自讨人厌的无趣之举了。

她停了一下,接着说:“今天晚上我们都休息早点,今天爬山也累了,回去热水洗澡吧!”

我一听洗澡,又想起那间漏风的小房间,我无奈地看着小雪,她却看着小狗,诺诺正和她四目相对,它的尾巴轻轻摇着,陶醉在眼神的交流里。她们都忽略了我此时的表情,我终究逃不过洗澡的劫难。

也该洗洗了,辣出一身的汗!

晚上睡觉前,我向她打听了这里有什么车可以坐回金城江。她懂的,以前她经常往返于这两地之间。上午10点有趟班车,就是我坐来这里的那趟快班的对开班车,必须在高速公路上等车,而火车的话是下午两点四十分,将近10个小时的慢车路程。

考虑到明天早上还要跟她去东亭走走,就决定坐下午的火车,时间漫长点就漫长点吧,至少还能跟她多呆一上午。而且,我还没向她表明什么,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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