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星期天
余长华起了个大早,昨晚睡觉之前,他思索了一下,觉得一点钟去买彩票还是有些迟,毕竟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两点多钟兑完奖之后,这一天也就过了一半了,而且他住在城郊,再想去干点什么都有些晚了。所以余长华决定早点起,彩票站一开门他就去,在那里待上一个小时,拿着奖金便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余长华起床抽了根烟,确定了一下今天的日期,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出了门。他先来到小区门口的早点店,点了老三样,一碗豆腐脑,一盘咸菜和两个馅饼。从工作的压力中解放出来的余长华,胃口特别好,狼吞虎咽将早饭吃了个精光。
八点钟整,余长华准时来到了彩票站,彩票站刚开门,没什么人,想来也不会有人在周日大清早来买彩票。余长华跟彩票站的老板打了招呼,买了六张时时彩,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他从兜里取出一个小的记事本和笔,开始记录中奖号码,昨天那张小纸片早已经在时间重置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九点钟左右,余长华将最后一组数字记录妥当,把笔记本收进兜里,将彩票递给了老板让他帮忙兑奖。出乎意料的是,余长华竟然中了五十块钱。他欣然的将奖金收好,走出了彩票站。
余长华漫无目的游荡在街上,脑袋里思索着去哪里消磨时光,他想做一些自己平日里不常做的事情,或者是从来没做过的事情。思来想去,余长华觉得在城郊是找不到什么乐趣的,于是他招了招手,叫了出租车,向市中心进发。
谭海市最繁华的地方当属六合街了。六合街被誉为新商业区,那里有着谭海市最高档的酒店,餐厅,购物街还有夜店,用余长华老爸的话说,那里充斥着典型的资本主义铜臭味。余长华作为一个年轻人当然和他老爸有着不同的见解,他十分渴望被这资本主义腐朽一下,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本来以为周日的早上应该没什么车,但是快到六合街的时候还是堵了起来,余长华看着离六合街不远了,于是让司机停下了车,他想溜达过去。
自从知道银行卡每天都会重置之后,余长华在钱这方面也不那么拘束了。他想着既然要在谭海市最热闹的地方混,一套正儿八经的行头是不可少的。虽然明天兜里才会有奖金,但是余长华想着今天先去试试水,看看这些个有钱人是怎么玩的。于是,他走到了一家中档男装店,进去之后挑了一套西装和一双质感不错的皮鞋,还有一件大衣外套。余长华来到试衣间,将挑好的衣服,穿在身上,那感觉瞬间就不一样了,进店的时候,余长华穿的是一套廉价的运动装,身上的东西加起来也不过百八十块钱,都是些地摊货。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余长华心里想这话说的真是有道理。这一套衣服穿在身上,余长华都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小帅,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老板。
从试衣间出来,余长华察觉到了售货员异样的眼光,他知道这种眼神。售货员通常都是以貌取人的,尤其是在这种相对高档的地方,余长华进店时穿得寒酸,她们是看在眼里的。余长华讨厌那种目光,于是他向那个售货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售货员见状,有点不情愿,但是都跟余长华对上了眼神,不过去又不太好,只好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
售货员走到余长华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余长华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时不时地摆弄着衣领,他也没去看那售货员,只是淡淡的问道:“你看我穿这一身,怎么样?”
售货员一听,暗自对着余长华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说道:“先生,这套衣服非常适合你。”
余长华听罢,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他也觉得挺满意,随后说道:“你去找把剪刀,把我身上的吊牌给剪下来吧,这身衣服我要了。”
售货员一听,大吃一惊,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余长华会把这身衣服给买了。售货员开心的不得了,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赶忙答应下来。余长华从钱包里拿出了银行卡,直接交给了售货员,让她去结账。
不一会,售货员就拿着结好的账单和发票回来了,她恭敬的将发票递给余长华让他签字。余长华接过账单,刚想签字,但是一看账单上的数字,他心里一阵肉疼,‘什么,两万多,抢钱啊!’余长华内心呐喊道。但是他表面上还是表现的十分镇定。只是那拿着笔的手还迟迟没有落下。
售货员察觉到余长华有些异样,于是轻声的问道:“先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余长华缓过神来,赶紧给自己打圆场:“我这个昨晚落枕了,脖子有点不舒服,顺带着手有点麻。”
售货员一听,来了精神,赶紧帮余长华把身上的吊牌给剪下来,然后让余长华在沙发上坐下,给他揉起了脖子。余长华虽然是装着脖子痛,但是对售货员的服务还是感到十分的满意,按摩过后,余长华在账单上签了字。起身出门。
“等等,先生,您的那些衣服。”售货员追出店门外,拦住了余长华。
余长华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你帮我处理了吧。”说完,便离开了。
从服装店里出来,余长华在心里默念了十遍,‘明天还是星期天’的咒语。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买了身衣服之后,明天早上一睁眼就是星期一了。那他可就亏大了,两万多块钱,这要是平时,他可是想都不敢想。余长华穿着新衣服,走在街上,感觉自己的腰板都挺直了许多。他甚至觉得路上的女孩子都在看他。正值中午,余长华也走累了,随便找了家餐馆吃了午饭。
余长华下午的安排是要去六合街附近的一家高档洗浴中心放松一下,这几天他的精神紧绷,身心俱疲,泡个澡,做个按摩舒缓一下未尝不是件美事。余长华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蒸了蒸桑拿,做了一个全身按摩之后来到了洗浴中心二层的休息室,他找了个空位躺了下来。休息室里十分安静,除了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好莱坞电影,几乎听不到喧哗和吵闹。余长华瘫在沙发床上,这里的沙发床似乎格外柔软,他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一旁的小茶几上有一个加湿器,里面散发出淡淡的花香。余长华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洗浴中心无比放松的环境,让余长华昏昏欲睡,余长华来不及抽完那根烟,便睡着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余长华收拾收拾,离开了洗浴中心,周日的晚上街上行人比较少,大家早些回了家,因为明天上班要早起。余长华游荡在街头,思索着接下来去干什么的时候,他的目光被一个硕大的霓虹灯牌吸引住了。‘Gatsby’s House’余长华在心里念道。他的英文还算可以,这两个词他还是看的懂得,盖茨比的房子。余长华一眼就看出这个标志明显是在模仿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盖茨比的豪宅,余长华听说过这个地方,这里是谭海市最有名的夜店。每次快到周末的时候,公司里那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小姑娘都会叽叽喳喳的相约晚上来这家店喝上一杯,要知道夜店对于女人和男人的待遇那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女人靠的是一张脸和曼妙的身姿,但是男人就得靠兜里那些许的银子了。这家夜店可谓是充满谭海市的都市传说,有些富家公子哥在这个地方豪掷千金,就是为博得美人一笑。余长华想到这,也提起了兴致,自己也想去里面看一看。
余长华来到夜店门口,不到九点,所以这里的人还不多。余长华很顺利的进入了Gatsby’s House,他找了一个散台坐下,点了一杯酒。可能是太早了,夜店里的气氛并没有那么浓烈,音乐的鼓点声也比较柔和。余长华来过几次夜店,但是次数不多,都是在上学的时候跟寝室里的兄弟们来的,而且去的还是便宜的那种。其实对于夜店的套路,余长华还是有些陌生的。他自己坐了许久,听着音乐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做,准备结账走人。就在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走到了他身边,自报家门的介绍起了自己。从女孩的话中得知,她的名字叫小美,也是一个人来夜店的。
“帅哥,自己一个人来啊。”小美问道。
余长华看了看小美点了点头:“是啊。”
“不请我喝杯酒吗?”小美眨着大眼睛打量着余长华。
余长华点了点头,示意小美坐下,然后叫服务员过来,点了一杯酒给小美。小美自从坐下来,嘴巴就不停的跟余长华唠着。余长华仔细打量了小美一番,这女孩子虽然浓妆艳抹,但是仔细一看长得还是很精致的。
余长华的话匣子就这么被小美打开了,两人越聊越投机,渐渐地小美和余长华桌位之间的距离也慢慢拉近了。余长华甚至能感受到小美炽热的呼吸。小美对余长华的赞美和奉承,让余长华感觉十分受用,几杯酒下肚,余长华变得更加的话唠,也更加大胆了一些,他伸出手,搂住小美的腰间,小美的脸颊变得通红,似乎是有些醉了,将脑袋靠在了余长华的肩上。此时的余长华感觉又兴奋又有些不知所措,沉溺在这种浓烈的暧昧之中无法自拔。
时间过得飞快,十一点半左右,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了一个主持人,走到了舞池的中央,十分隆重的介绍了Gatsby’s House的当家DJ之后,夜店里的气氛就被点燃了。余长华都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夜店里来了这么多人。那原本柔和的鼓点,瞬间就变成了令人血脉喷张的电音,余长华和小美的身体也跟随着节奏,扭动了起来,在酒精与音乐的作用下,余长华变得无比的兴奋。
这时,小美突然站起了身,拉着余长华的手走到了舞池中央,身体跟着音乐的节奏疯狂扭动了起来。余长华在小美的引导下也扭动起了身姿,两个人在舞池中央越发的火热,身体也靠得越来越近,最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两片薄薄的衣服。余长华低头看着小美火辣的红唇,身体燥热难耐,他慢慢地将自己的嘴唇向小美靠近,越来越近。小美似乎明白了余长华心中所想,扬起了头慢慢地凑上前去。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夜店中又爆发出了新的一波欢呼,刹那间余长华感觉头晕目弦,一头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