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堡文化研究 第265期
作者:史飞翔
编辑:秦陇华
和谷先生是我很尊敬的一位文学前辈。他于1952年出生于陕西省铜川市。1975年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历任《陕西青年》记者、副刊编辑,《长安》文学月刊主编,《海南法制报》副总编,《特区法制》总编,《新大陆》主编,陕西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办公室主任、副秘书长、副厅级巡视员等。和谷先生是一位拥有广泛影响力的当代作家。他的作品20世纪八、九十年代即产生广泛影响,入选多种权威选本,并被译成英、法文字。他写的《市长张铁民》、《无忧树》、《铁市长》、《中国百年油矿》、《还乡札记》、《秦岭论语》等先后荣获中国作家协会全国报告文学奖、全国新时期散文奖和全国电视剧飞天奖、五个一工程奖及自然写作奖、金剑文化奖、中华铁人文学奖、柳青文学奖、冰心散文奖等多种文学奖项。《市长张铁民》更是新时期文学的重要收获。
2009年7月,和谷先生提前办理退休手续,远离名利闹心的官场文坛,荣归故里,过起一种“一手握锄头、一手握鼠标”的现代耕读生活。五年后,和谷先生拿出了这本散文集《归园》。
我想从作家的乡愁与文人的归隐这两个角度谈一下《归园》的意义。乡愁,一直是中国文学的一个永恒的母题,无论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还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甚或是“反认他乡做故乡”,这都是一种乡愁。人之所以会有这种乡愁情结,实际上是时代的一种精神皈依,人从哪个地方来终归要回到哪个地方去,来自尘土而回归尘土。时下的工业化及城市化进程,正在加剧着故乡的沦陷,我们这一代人很快就会成为没有故乡的人。读了和谷先生《归园》中的一些文章,勾起了我对故乡的情感与回忆。让我想起小时候的天真、烂漫、 纯朴,可现在童年时所有快乐所在的那片原野,早已荡然无存。一个人没有了故乡就等于没有了情感,没有了家园,没有了精神的皈依,就会像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再也找不到回家的地方了,家永远消失了。在这种情景下,有人说父母在的地方就是故乡。你没有了父母也就没有了故乡。和谷先生的《归园》一书,将乡土这一中国文学的母题表现的最真实、最痛彻。从书名看,他承继了先贤们一以贯之的中国文化传统精神,为当下乡土中国作了一个纪录,唱了一曲挽歌。他的乡愁,又不同于中国古代传统文人的那种基调,而是融入了现代精神,拥有了现代人的思想和文化观照。比如开篇写的《锄头与鼠标》一文,就包含有一种新颖的象征意义,这便是作家乡愁的新质地。
文人的归隐是人与环境的关系所致。大多数人是顺从环境的,逆来顺受成了习惯。有一类人反抗环境,也有人改变环境,还有人是创造环境,创造环境的这一类人我们称之为隐士。同乡愁一样,归隐也是文人的一种情结,从老子、陶渊明到李白、杜甫、王维、苏东坡无一不是如此。归隐源于精神与环境的一种冲突,如范仲淹所说的处江湖之远、居庙堂之高,入世不彻底,出世不甘心,所以心灵痛苦。《归园》正是此背景下的产物。归隐是读书人的一种向往,《归园》一书的归去情结写得生动、诗意,充满哲思。从这一点说,和谷先生堪称是当代的一位“五柳先生”。
注:《归园》为铜川籍著名作家和谷所著,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15年6月出版。
作者简介:史飞翔,文化学者、散文作家。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传记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咸阳师范学院兼职教授、文学与传播学院“陕西当代文艺批评研究中心”研究员。宝鸡文理学院陕西文学研究所研究员。陕西省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特邀研究员。陕西省首批重点扶持的一百名青年文学艺术家。陕西省“百优人才”。陕西省传记文学学会副会长,陕西省吴宓研究会副会长;陕西省散文学会秘书长、文艺评论委员会主任。长期致力于文化、人物研究与写作,文章在各种纸媒及互联网上广为流传,深受读者喜爱,有多篇文章入选大中小学教材、语文试题及各种权威选本。已出版畅销书《民国大先生》《追影:真名士自风流》《历史的面孔》等15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