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则着重在食物的质,最需要满足的是品味。上天生人,在他嘴里安放一条舌,舌上还有无数的味蕾,教人焉得不馋?馋,基于生理的要求;也可以发展成为近于艺术的趣味。——「雅舍谈吃」梁实秋
这是我国著名文学家梁秋实关于写吃的著名片段,「雅舍谈吃」也是其老人家一生在饮食文化方面才华的集中展现;字里行间不直接言食物的味道,却让人感受到滋味的美好。不直接抒发思乡之情,却流露出浓浓的故国人情与乡愁。在很大程度上,人们的思乡之情往往是寄托在家乡的风土人情和小时候记忆中的熟悉味道,无论走到哪里,那股浓浓的乡情和儿时的味道总是让人无法割舍。
求学以及毕业之后离开家乡多年,想起家里的人、事物,总让人思忖良久。后院里的银杏树是否已经在父亲的嫁接下悄然结果?守在家门口的黄毛狗是不是仍旧在熟人面前翘起它那骄傲的尾巴来展示它的热情?儿时种下的桂花树是不是已经高过屋顶散发出迷人的花香引来了全村人的围观赞赏?大雨磅礴的季节孩子们是否还会挽起裤脚来到田边拿起破网兜抓泥鳅?腊月丰收之时慈祥的爷爷奶奶们是否已经忙碌起来开始研制腊鱼腊肉酿造香甜可口的米酒来迎接外出打工儿女的新年归来?
想念亲人,想念儿时的就味道。写亲人只怕乡愁更甚,长号不自禁,人事物每下一笔写尽凄凉惨淡,不免落寞难过。只好将乡愁灌进食物里,自饮自酌,酸甜交错,写时聊聊,掩卷下泪。人间烟火味,最抚凡人心。
都说婆媳关系难处理,但是在我记忆中妈妈和奶奶的关系却是处理的极好,奶奶一手把我带大,但是在我工作之后极少有机会回家探望时她离开了人世,那时的她是孤独的,总是习惯一个人坐在屋门口往外看,眼光呆滞,一坐就是一整天。就是这么个慈祥的老人把我带大,也给了我最为美好的记忆。
我的家乡在河南最南边的一个乡村,出来多年,记忆中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取代那个伴我成长的小山村,也没有任何大厨可以代替那个会给我们做各种美食的慈祥老人。奶奶走后,妈妈学会了奶奶制作美食的手艺,每次回家还能享受到儿时的熟悉味道。随着妈妈年龄的增长,曾经年轻的妈妈也已经成为了年过半百的发丝带白之人,每次回家,更加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哪怕是唠叨,也被看作是难得的幸福。
大别山下、淮河水畔,独特的地理位置也孕育出了独特的美食,加上勤劳的人民的智慧双手,做出来的美食更是成为一方特色。奶奶做的酸豆角酸脆可口,现在想起来已经是忍不住口水直流。小时候亲自看过奶茶腌制酸豆角,将鲜豆角(就是籽小的那种,越嫩越好)和菜园子里的青辣椒一起放在泡菜坛子里腌制,半个月之后就可以开坛享用了,那味道真叫一个酸爽。家乡人已经有着悠久的吃腌菜历史,除了酸豆角之外,箭杆白腌制的盐菜,吃腻了大鱼大肉,这个绝对下饭。腌辣椒,也是众多游子的最爱:炒鸡蛋、炒猪耳朵、炒鸡杂、炒腊肉……每一道菜都是下饭的绝佳美味!
记忆中的家乡味道还有家家户户腊月里腌制的腊肉,信阳腊味系列是信阳地区民间流传已久的传统美食制作工艺,村里没到腊月时节都开始准备年货,其中杀猪腌制腊月绝对是家家户户的必修课,把刚刚宰割好的土猪肉外面裹满盐,然后找一个盆把腊肉放在盆里,找个阴凉通风的地方,放上一周的时间,然后在挂到外面通风晾晒,尤其冬季这个时候,村里家家户户每个地方都能看到在外面晾晒腊肉的景象。
说起家乡的吃的,总是能够提起我的兴致。糍粑也是我们那里的村民们来迎接农历新年的到来而准备的美食,糍粑都是家里的青壮年三五个人一起打的,毕竟是个力气活,还需要趁热打铁讲究速度,因此打糍粑的场面那简直叫一个热火朝天。每一年,这样的场景,都会连续上演。在信阳淮河以南的民间里,打糍粑和杀年猪一样,成了快过年的象征。
糍粑的原料是糯米,粘性比较大,适合做汤圆和粽子。信阳人将其淘洗干净,用木柴把木桶里的糯米蒸熟,倒进专用的糍粑石臼里,一人一根木棍开始用力搅和,将黏性很好的一粒粒糯米相互交融,最后融为一个整体。糍粑工艺简单,需要的是集体的力量。“预备,一、二、三,起!”一声吆喝令下,众人将打好的糍粑从石臼里挑起,迅速转移到已经准备好的木板上,撒上糯米面,“啪”地一声,怀抱大团的糍粑被甩在案板上,就下来就该家庭主妇们上手了,趁着糍粑还是热乎的,将糍粑球擀成1-2公分厚的饼状,由于冬天气温低,第二天,坚硬结实的糍粑就此形成了。
我们一天天地长大成人,然后各自成家,地处千里之外回家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思乡之时,自己开始尝试做家乡的味道来解馋,让奶奶、妈妈制作传统美食的技艺也能够在我这里得以继续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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