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的冬季

第一章

  东海市第一女子监狱--

“1219!”

“到!”

“序列1219,原五号监第三仓在押服刑人员,从今天开始…”

“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

监狱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人进去,原因可能多种多样,但都有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犯过错,亦或是——赎罪?

监狱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人从监狱里走出去,他们或多或少的,可能,也许弥补了自己的过错,亦或是——罪孽得到了原谅?

这一幕也许都发生在全世界各地的监狱里或是监狱的大门外。一个是刚刚脱下囚服的——劳改犯…一个是穿着黑色的令人压抑的监狱制服的看守员。这样的一对组合出现在监狱的大门外似乎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

监狱的大门外,一名女狱警和一名身着简朴的女孩,二人相对站在一起。女狱警是三十几的模样,而她也正是这所监狱的负责人。女孩则要年轻许多大概也就是二十出头,只是憔悴与迷惘一同写在了她的脸上。

“好了,好了,别哭丧着一张脸了。今天,可是一个高兴的日子啊!笑一笑嘛!”女狱警走近她身前,两手轻轻掐住她的那张哭丧脸,笑着说,只是少女的眼睛一直望着脚下,不置一语。

“可以的话,我不想出去…”半晌,从她口里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女狱警掐住她脸的手停住了,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摸着少女的头发说“傻丫头,说什么蠢话!在监狱的这个‘小社会’里都生存下来了,外面的世界还难得住你?还有啊!多久没回家看看了,不要再做傻事了!”最后的那句话几乎是用警告的语气说出的。

女孩一直没有说话,可她的双手不由得握紧,甚至骨节都撑得发白。

女狱警看到了,叹了口气,走上前拥住了女孩,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重新开始,忘掉过去,明明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为什么不多笑一笑呢?别一副天都塌了的表情,就不能在离别之际,笑一个给我看看?”

女孩听到这里,离开了她的怀抱,脸上做出了一个,她自认为是微笑的‘微笑’。可在女狱警看来,这笑真的比哭还难看…

“真的,真的很谢谢您,监狱长,谢谢您这三年来的照顾,真的谢谢!”说完,向监狱长深深鞠了一躬。

监狱长没在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而女孩提上了那个破旧的帆布包,转身向着远方走去。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黄了,风吹树梢,梧桐飘落,整条道路飘散着落叶…

监狱西北角有一座高高的瞭望塔,塔很高,能俯瞰整个监狱,也能看到监狱外很远。

此时的塔里,除了值班的狱警外,却多了两个不和谐的身影。说他们不和谐,是因为她们都穿着监狱的制服,换个说法,她们就是这个监狱的…犯人。

发生在监狱外的一幕尽收在眼底,右边那个女人年龄大约三十左右,右手捏着香烟,正在那里吞云吐雾。而她的左手是空荡荡的——左手被截肢了。

左边的女人就很特立独行了,一头酒红色的长发随意扎成马尾的形式,她垂立的左手无名指与小指竟被齐根…截去。二女的气质像是黑道出生…

“小火啊,舍不得小雨昔就去和她道别啊!”左边那个女人戏谑说到。

“哼,谁,谁稀罕了,我和她很熟吗?切~”名叫小火的女子嘴硬地说道,只是…

“哦~那刚刚是谁在偷抹眼泪呢?”女人那促狭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

小火明显有一丝慌乱:“谁,谁啊!那是风迷了眼睛!”“哦?这里可是室内啊!奇怪了怎么会有风呢?嗯?”

“大姐!”小火有点懊恼的说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真的,你真的不去和她送别吗?”女人说道。

“想啊,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她躲着我还来不及呢。哎,真是一个不省心的丫头,也不知道这死丫头出去后会怎么样啊…”小火望着远方的那个背影说道。

“放心,四年了,我们也该出去了。再说了,三妹可不是轻易会认输的角色哦,在等等吧,就快了,就快出去了,欠我们的,终归是要还的!”


                                      第二章

    东海市第一女子监狱,坐落于东海市郊区。其实说是郊区,离东海市的边缘都还很远很远,而距离最近的城镇呢,也足有…反正坐车都要半个小时…

    陈雨昔还是低估了自己,准确的说,是低估了监狱离城镇与市区的距离与偏僻程度…可能也是因为太偏僻的缘故或是这条路的尽头,存在着一座监狱…

    她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总之梧桐树一直都在伴着。刚开始时她也在数着一颗颗的树,到后来,她放弃了。望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她想还是歇歇吧!想着,陈雨昔走到了路边基石上坐下,放好手中的帆布包,环抱着双膝坐下注意。

    李沐白觉得今天挺倒霉的,早上上班迟到了足足半个钟头,而后又被他们的大队长抓到训了半个小时。但是吧,对于这个三天一小错五天一大错的家伙来说,家常便饭的啦…对了顺便说一句,李沐白是东海市总局刑侦总队的哦。不过我们的小李同学很不幸的被他的领导叫去送一份重要文件去女子监狱…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最近东海市还真太平啊!不过,还是太平点好,发展和谐社会啊。”此时的李沐白正开着一辆巡逻警车从监狱往市区的方向行驶着。外面的风景不错,所以他开的很慢,一边欣赏一边想着一些琐事…

    当他行驶了一段时间后,老远的从前挡风玻璃看到了路边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到身影,他有一种想停下车的冲动…

   

    陈雨昔无聊的坐在路边,双眼呆呆地望着地上,好像一切都和她无关一样。一辆警车停在她的面前,她也并未察觉,直到…

    “这位女士,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声音很特别,很迷人,富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觉得很踏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声音竟然会有一种安全感?她缓慢抬头望着眼前的他…

   

    李沐白最终还是这个身影面前停了下来打开车门,走到她的面前,询问了她。李沐白却看到她缓缓抬起头和他的双眼相对而视,李沐白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眼睛竟会诉说着…某样不清不楚的东西?李沐白实在是找不到能形容的词了。他很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

    “女士,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他只得再次询问,出乎意料地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和他静静地保持着对视。李沐白看了一眼地上的帆布包和她的穿着,并联想到了这条路尽头的那座监狱,明白了什么…

    “女士,我看你应该是要去市区吧,正好我也要回市区可以顺路载你一程的。”而陈雨昔刚要拒绝他的话还未说出就被他打断了,“这里虽说是郊区,但离市区还是很远的,就算是最近的镇子步行也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前提是你坚持的住的话。”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陈雨昔似乎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但她:“可我,并没有多少钱…”闻言,李沐白乐了“我说了,我也是顺路的,再说了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家人会放心你?我可是人民警察!”陈雨昔听了点了点头,说:“谢谢您,警察先生。”李沐白却说:“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叫李沐白。”

    陈雨昔点了点头,“好了,快上车吧,天也不早了,上车吧。”陈雨昔闻言从地上起来,提上地上的帆布包,走到警车面前,坐上了后座。

    也许是太累了,陈雨昔上车后并没有说话,李沐白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两个人就这样这个专心的开车,眼睛不是往后瞟。另一个安静地坐在后座,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车速很慢,车很稳,不知过了多久,李沐白看到陈雨昔在这静谧的环境中睡着了。第一次李沐白觉得,他想要一个她了…

    等到警车行驶到了市区后,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依照了陈雨昔的意思停在了东南大学的正大门处。这是陈雨昔也幽幽的醒来,看到了车外的‘东南大学’的招牌,凝视着看着这一切。

    “谢谢你,李警官,十分感谢你。”说完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就在她要转身离去之时,传来了李沐白的声音:“等等。”说着随便从车里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写着什么,随后下车走到他面前递给她说:“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如果你有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打这个电话。”看着递过来的纸,犹豫了一下,还是就过了。

    “我叫陈雨昔。”

    李沐白疑惑看着他,她随后补充道:“陈雨昔,这是我的名字,还有,谢谢你。”说完在李沐白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了。

    而李沐白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嘴里喃喃说:“陈雨昔吗?还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三年前,陈雨昔还是一名大学生,可三年后自己却成了劳改犯…还真的很讽刺啊…

    她想进去看看,可她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呢?当年的她也算是名人了…

    少女向着街道的尽头行去,向着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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