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夏至:夏韵疏影,清荷飘香

时光如梭,气节的年轮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流转,仿佛不知疲倦。转眼,夏至已至,万物向阳。

夏至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据说是二十四最早被确定的一个节气。时间为农历五月中旬,于每年的6月21日(或22日)开始,至7月7(或8日)结束。为夏季开始,其后白昼渐短。古人认为这时阳气至极,阳气始至。有诗云“昼晷已云极,宵漏自此长。绿筠尚含粉,圆荷始散芳”,说的是到了夏至时节,白昼渐渐拉长,此时翠绿的鲜竹尚且含粉,池塘里的荷花已经开始散发阵阵的清香了。

草木走过五月,已走到了它们的盛年。此时,每一颗树都发着深绿的光,每一颗小草都自带朝气蓬勃发展着。小区里杉树的叶子细长,叶色翠绿,摇簇在杉树的枝丫上已经颇为肥壮了。翠绿绿的,印着天色闪闪发亮。爬山虎亦携着一枚枚新绿,爬满了人家满满的一面墙。就连路边狗尾巴草,也不甘示弱的争先蓬勃长出一串串青绿青绿的新尾巴。也别具一番风味。

“夏为大,至为极,万物到此壮大繁茂到极点,阳气也达到极致。

《礼记》曰:“夏至到,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木槿荣。”

仲夏,有骤雨,有蝉鸣,有鸟叫,有荷香。 就连鸟是叫声都饱含着绿的,只轻轻一婉转,那绿,那歌便已入心。仲夏里的蝉鸣、鸟叫、蛙声 总是喧叫不止,仿佛在开一场流光溢彩的交响曲演奏会般。那歌声时而婉转、时而热情,仿佛将所有的热情朝气都在这个六月尽情的绽放、活力四射永远不知疲倦。

时光长伴,蝉鸣半夏,在我们的生命里,都会有这样的一段仲夏时光,热情、蓬勃、向美而生。   

我依旧喜欢那池荷香。

彼时,对荷的初印象,是源于小学语文课本宋代·杨万里《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诗中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印象深刻是语文王老师在课上详细讲解了作者与林子方志同道合、互视对方为知己。这是一首描写杭州西湖六月美丽景色的诗。全诗通过对西湖美景的赞美,曲折地表达对友人深情的眷恋。

几间青砖水泥修葺的瓦房、屋内摆着十几二十张白杨树干做的课桌、读书坐凳子是各自从家里端来的闲置板凳,就这样组成了一所乡村小学了。一个矮小黑瘦、操着一口带有乡土气的普通话老头,成了我从小学到毕业的唯一语文老师。

我的老家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受干旱、气候等原因影响,故会常种些 麦子、花生、大豆、玉米等抗干旱且能一年两熟农作物来解决温饱及家庭生活开支。所以同学们都不曾见过荷花。语文老师为了让大家学习记忆更加深刻,唯有一遍一遍的讲解关于荷花更多的知识。

荷花,又名水芙蓉,莲花,生于池塘中,喜淤泥。花为复瓣,以粉红及白色居多,娇艳脱俗。荷香飘逸,碧叶摇曳,美在晨雾夕烟中,迎风带路,给人以潇洒、圣洁的感觉。“接天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精致更是吸引了古今中外无数的文人墨客。荷花自古以来就有“花中君子”的美称。与一般花卉相比,荷花确有独特的美,无论是花、叶、蕾、茎都有其独特的韵味。甚至在荷塘中的残枝败叶都会给人独特的美感。别有一番韵味的雅致、清秀、都富有荷花的灵气。

当时全神关注的听讲着,仿佛自己也走入了课本中。身临其境地在观赏这世间美景。也在那时心中对眼前这个黝黑皮肤矮个子的老头油然起敬起来。顿时觉得语文老师知识很渊博、形象也高大了起来。从那一刻起也对莲越发欢喜。心里一直憧憬着,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见到真正的莲花。每每想到那一刻心里总是会偷偷的乐呢。

时光,有的时候很长,长到如这仲夏的白昼,久久不夜。栽于青春无垠的岁月里,看着那片恣意摇曳的荷影,常开不败于心,永不凋零。

宋代周敦颐在《爱莲说》里有云“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再次读到了关于莲的课文时,让我平静的心又泛起阵阵涟漪。也许是一种契缘巧合让我看到了真正的莲花。

依稀记得那时就读的中学是离村子十里开外的小镇上。附近村里的娃子们都到那里念书的。因上、放学路途时间较远。中午饭就各自在学校解决了。学校免费提供了可以蒸、热饭的食堂。平日的中午饭都是从家里带来的大米、馒头就着自家母亲腌制的萝卜干、咸酱豆子。那时候虽不如现在城里孩子们这般富足。但课余饭后,能在校园内肆意玩耍打闹,犹如草原上脱了僵的小马仔般灿烂无比。亦全然忘记了饭菜上的贫瘠与苦恼。

好奇、爱玩是孩子们不可磨灭的天性,尤其对于来自农村的孩子到了新的环境里,总会显得格外新奇、充满期待。平时里,大家只要一有空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在校园里东逛西串。当大家串到了一个假山后面发现了一个大水塘。水塘旁开出了两列整齐的火红色的美人蕉,犹如保卫水塘的卫士。大家更新奇的凑上去,眼睛瞪的大大地看着如金樽样式的红花造型。轻轻地扒开花朵,大家看到了这假山后一隅的池塘,更是被这一池盛开的荷花惊艳到了。

确切说是“”闻香识荷”呢。都不约而同的将小鼻子轻嗅过去,高呼起来:“这荷花真好看、真香,真清香!这是莲独有的清香”。大家犹如旧友相逢,心有灵犀般的朗诵起“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些诗句早已深深的烙入心海,彼此会心一笑,咯咯的笑声如银玲般悦耳。

这真是一池清香,池子不大,大约三四十个平方那么大。池面上葱葱绿绿的荷叶摇曳着,荷花周围竟是层层叠叠的荷叶,一张张,一片片,好像翡翠雕的大玉盘。荷花的花瓣,洁白如玉,花里托着深绿色莲蓬,莲蓬向上的一面有许多小孔,里面睡着荷花的种子。这是希望的种子,更像是皎如玉树临风前的谦谦君子,一尘不然,正直坦荡、光明磊落。

用”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来夸赞也一点不为过。翠翠绿绿的荷叶丛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纱在池上沐浴的仙子,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每一朵荷花都似一位姿态不凡的仙子,在荷叶的衬托,微风的轻抚下翩翩起舞。每一朵荷花,都有着自独特的风韵。有的已经全开了,亭亭玉立;有的还是一个花骨朵,含苞欲放;有的才开出两三瓣,迷人醉眼。把波光粼粼的小池面点缀得更加灿烂夺目。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而彼时,那风景,就是我们人生里最美的仲夏模样。正值年少的我们满载着满腔热血,正如这仲夏里的一池荷花屹立于此。从未有迟疑、亦少有顾虑。我们将内心的一丝丝渴望、理想、奋力开出一朵朵绚丽多彩的荷花,只为这一池底生香。

人都是这样,喜欢回望过去的风景,不是因为风景太迷人,而是因为,那样的风景,一生只能遇见一次,过期不候。喜欢回忆过去儿时的林林种种,那是我们不可遗忘的青葱岁月啊!曾经年少,拥抱着阳光;曾经奋发,追逐着梦想。更是在我们心底保留着永久的一池沉香啊!

追忆似水年华。莲,教会了我们做人该有的品质,犹如这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不争,不躁,不染。不争春日里的百花斗艳,摒弃内心的烦躁杂念,不染凡尘里的浮游尘埃。以一种安静守世的淡然姿态,秉持一颗无念无扰之心,即便身处燥热的仲夏,也能够在心底,辟出一处清凉,寻得一栖安宁。

余生,岁月悠长,愿你在这繁盛的仲夏,也能养得悠然的心境,不忘幽幽荷香。依旧浮华褪尽荷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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