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相信这世上很多事,做不做得成,很大程度上只看你够不够想要。看似多渺茫无望的梦想,一颗心烧得够旺,日出日落,寝食劳作,若渴望绵延不绝,呼吸意念里一刻也不能断,人心自然会蜿蜒找到一条路,缓缓朝梦想靠近。不是所有事,但是绝大多数,应该是这个道理。绝大多数没有做成的事,可能跟不够想要有关。
养育一名双语儿童,至少是这样。养育一名双语儿童,说到底唯一仰赖的,差不多就是父母够不够想要,父母有多大的决心,从而肯花多大的力气,能不能坚持到功成。因为这是一场日复一日,由无数琐碎及可能的枯燥厚积而成的持久战。这中间不可避免的亲子战争和谈判,频繁疲软退烧的热情,瓶颈期的山穷水尽,都会考验你的决心、毅力、耐性、调查研究、资源整合、想象力、创造力和化平凡为童趣的法力。双语这条路,走过才知道,真的不容易,轻易能身心俱疲。但也是走过才发现,跟人生一样,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当孩子还不懂感激你,却第一次双语自由切换,第一次不小心做了翻译,那种沁人心脾的成就感,不只是因为你给了他另一门语言,而是你知道从此他的世界,可以广阔那么一点点;他的思维,即将被撑开一点点;他的未来的格局,也因此可能高那么一点点。
以下,是我双语养育以来觉得最可行最重要最有效的方法,供大家参考。为尊重知识产权,特别申明灵感的主要来源,是下图这本书,结合自己试验后的经验总结。作者是居日的一名美国英语教师,育有日语英语完全同步能力的美日混血儿童两枚。在双语养育这件事上,我相信实战经验比学位资历更有重量。
一. 不停说话。
当然指的是对孩子说外语。自身能力允许的条件下,你要开始考虑与孩子沟通时外语所占的比例。Adam在这本书里,提出一个双语养成的公式,即Exposure + Need = Bilingual Ability (浸泡度+需求度 =双语能力)。孩子浸泡在第二语言的时间越长,对第二语言就越熟悉,听说能力直接提升的速度就会加快。浸泡最重要的途径就是与主要抚养人的相处时间。在幼年时期,哪位是孩子的主要养育人,孩子日常接触时间最长的人,哪位就是施与第二语言的最大责任担当。有能力就亲口说,没有可能就要创造机会让孩子多与说目标外语的人相处对话(这也是外教和外语教师必须出场的地方)。决定双语之后,我对两孩子用的是Cold Turkey法,一夜之间从全英文转成全中文,不论在家还是学校等其他社交场合,没有过渡。这是我在两孩子各种发育里程碑阶段一直惯用的手法,是我个人的习惯,在几番冷静谈话后孩子表示可以接受,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这种方法要看人,如果孩子有很强烈的抵触心理,可以和孩子商量约定每天固定一段时间用第二语言交流,慢慢看习惯程度加长交流时间,达到家长自己满意的浸泡程度。态度要柔和,要倾听照顾孩子情绪,但家长立场和目标要坚定。
以作者观点,结合另一名双语研究人员Barbara Zurer Pearson在她的书 "Raising a Bilingual Child" 里的看法,第二语言浸泡的有效时间大约是每周25小时左右。如若培养孩子稳定可靠且主动积极(即能说能写)的第二语言能力是你的目标,每周少于20小时的浸泡很有可能会成为问题所在。
二. 音乐与电视。
从各种渠道寻找目标语言的儿歌童谣和与时俱进的DVD。结合孩子的年龄阶段,个人爱好,审美情趣,投其所好,让孩子自己体会外语的魅力。这对本身不会说外语的家长尤其重要,因为这可能是你外教之外,最主要可行的听说浸泡手段。投其所好很重要,因为我的经验感觉,如果不是孩子本身感兴趣的,或者不是符合年龄理解力的资源,基本起不了作用,孩子很快就会放弃。很多英文儿歌本身就是趣味名称学习(Head Shoulders Knees &Toes, Wind the Bobbing up等 - 以后的文章里可以详细介绍),尝试和孩子一起唱一起做动作一起学习,家长的参与对孩子来说永远是最大的兴趣与动力来源。电视的话在我家,中英文动画是隔天轮流的,每天上限一个小时。每隔一段时间我会更新中文动画资源,从国内购买再寄到英国。更新具体频率观察孩子兴趣变化而具体变化。考虑到本文篇幅,好的英文动画片在以后的文章里可以再跟大家分享。
三. 绘本阅读
阅读,阅读,是语言学习最最不可少的手段!这是我奉为教义式的信仰。阅读是一切知识的起源。我坚定地认为一个热爱阅读的孩子的人生,会有更多更有趣的可能性。因为他了解更多更遥远的东西,而人总是,越了解便越好奇,越好奇便越想探知更多。阅读由此提供一个入口,为孩子伏笔国际化的人生格局。在我家里,早餐阅读和睡前阅读是不可动摇的。睡前阅读中英文隔天轮流(两孩子由我中文和他爸英文每晚轮班同时执行),早餐阅读是中文的,即孩子们在吃早饭的时候,我在餐桌边给他们举绘本阅读,他们吃完我再吃饭。我发现早餐阅读时,孩子们的兴趣特别浓厚,注意力异常集中,可能是因为本身吃饭时间长比较无聊,他们往往已经吃完还不肯走,一定要听完。绘本的选择标准和更新频率请参照音乐和电视节目。如果家长本身语言能力不允许,可以借助网络和多媒体材料,以音频形式让孩子接收英文绘本阅读 (这是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在此之外,还是请控制好年幼孩子的屏幕时间)。
四. 鼓励孩子开口说话
以上的浸泡手段最直接的效果是孩子的听力理解能力开始快速上升,但大部分情况下并不能解决口语问题。很多国际家庭的孩子似乎都有这个问题,都能听懂,但就是不说,爸妈说中文,孩子流利答英文(或相反),相安无事,畅通无阻的情况遍地皆是。我必须承认,这也是我和两孩子目前仍然在努力克服的最大的问题。尝试过有效的方法有,在孩子提出日常简单要求时(妈妈给我根香蕉),若用外语提出,便快速热情地满足他;若是母语提出,我便聋哑年迈动作缓慢怎么说都听不清楚。这个方法的火候和态度特别重要,要以游戏的心态和肢体语言来完成,完成后火速大肆赞扬,不然熊孩子绝对当场爆,切忌疾言厉色,易导致直接开战。
五. 外语亲子游戏(包括桌面游戏)
这是鼓励孩子开口的另一个很好的办法。其实任何母语游戏(只要是以语言为载体完成的),都可以自行改版为外语亲子游戏。没有孩子不享受与父母的游戏时间,只要把握好语言难度,效果可以很不错。
六. 增加外语文字/标示标语标签在家里的曝光率
在孩子视线最容易经过的地方,贴各种外语卡片、小白板问题、绕口令、谜语、宝藏提示等,无声地鼓励孩子阅读并测试理解能力。当然难度要符合孩子目前水平。我试过最有效的地方是孩子餐桌位子对面的墙壁或壁柜上,浴缸对面墙壁上,卧室书桌水平视线上方、厕所(若对着门)门后面或对面墙上。注意人眼在同样信息的注意力上时限很短,很快就会视而不见,所以该方法每两到三天一定要更新资源。
七. 撩一打笔友
子翰的外公外婆定期会给子翰写信,和两孩子视频,这是增加孩子学中文的需求度。当他生活里有真正完全不会说他母语只会说他外语的人,且他发觉与这些人有实际的沟通与语言问题时,这会从根本上激励他学外语的积极性。他会觉得他的努力都有实际的出处和目的。所以大家若没有这种人就完全可以制造这种人。给孩子找一找国外的笔友,如今笔友还可以视频,岂不一石二鸟既鼓励听说又锻炼读写?
双语路漫漫,只看你带不带种来挑战。真来了,姐俩(哥俩)互相借个肩膀,哭完咱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