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令·春情
元 · 徐再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世间有多少人,能如愿与爱人相守?总有这样那样的原由,分隔了彼此,徒留一腔幽怨。
1,
我是女人,我也知道世界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可我就是不屑于在形象上大下功夫,一头清汤挂面的黑发,跟了我快二十年,从来只有长短之别,没有发型更新。
至于高阶的画眉化妆,离我更是隔了十万八千里。我自诩长得也不丑,何必去折腾呢?难道,那不是没自信的女人才做的吗?
我一直自信地顶着素颜,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也从没有人为此质疑我。
直到大三这年,我突然发现我成了个异类!旁边的,甚至旁边的旁边的女同学,都把脸刷得雪白雪白。跟韩剧里的演员一样,唇红齿白。而且纷纷有了另一半。
一到周末,宿舍里就剩下我,躺在被窝里啃着各种小说。从玄幻看到耽美,从腐女看到穿越。在幻境里随书中的角色悲欢离合。
就在我以为大学生涯,要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完时。却被青春期懵懂的爱恋撞了个满怀,纠结死我了。
其实说来老套,这小子是学体育的,尤擅篮球。个子自然不必说,长得也挺对得起观众。
从我入校开始,就对我各种献殷勤。可我不喜欢这种四肢发达的类型,当我跟他讲“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他直接扛了一箱酒过来,说是以为我想喝酒。我还能说什么?
可他也不知看上我哪一点,就一根筋的追了我三年。弄得所有人都默认我是他的人了,再没人敢对我有“非分之想”。
三年来,我就倔强地躲着他,他就习惯性地追。甚至放言,如果没有我给他目标,他早读不下去了。所以,我是他前进的动力。谁也别跟他抢。
眼看着马上大四,毕业就可以逃离他的魔掌了。这小子突然反水,调转船头去追一个小师妹去了!
他追就追吧,我也不在乎。可恶的是,所有人都认定我被他甩了。很多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还有人鼓励我,让我不要介意,男人就是这样,花心!
这都哪跟哪啊?他追谁关我什么事!!当我一脸不屑地摊摊手说这话时。他们又都认为我是强装潇洒,心痛到一定程度,才会这般淡定,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的泪,用了多少盒纸巾呢!
我突然就成了弃子!变成一个失恋的人。他们同情我,三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换谁谁能受得了?还有人幸灾乐祸,认为我这般不修边幅,难怪那谁会甩了我。
看那小师妹多可爱,多会打扮。眼线画得出神入化,眼睛会说话一般。哪个男人不喜欢?
闺蜜为我鸣不平:人家根本从来没谈过恋爱,哪来的失恋?他什么时候追上过吗?
同学们又哎呦喂一阵,好朋友就是好朋友,还帮着掩饰!甩了就甩了,又没人笑话,干嘛说这种话!
闺蜜气得鼻子冒烟跑回来,指着我骂道:去,把那小子找来!让他当众说明白。
我看着她发飚,心里也委屈得不得了。太冤了!我要是喜欢他也算了,至少这锅背得不冤。可我跟他连手指尖都不合拍,怎么我就成了弃妇了?
全宿舍都为我辟谣,然并卵!她们愤愤地讨论,非要争回这面子不可!
然后所有眼光集中在我身上。我身子躺在床上,架着二郎腿搭着墙,边吃东西边看书,还摇头晃脑。
杨总,我们宿舍老大,咬牙切齿把我揪起来一顿狠批:瞧瞧你这样子!蓬头垢面,吊儿啷当,哪像个女孩子?能打扮打扮吗?你能争口气吗?你比那谁差哪了?
我低着头瞅着脚尖,等她骂完,就问她:杨总,你给出个主意,让我咋办我就咋办!
她一下语塞,用眼神求助各妹子。最小的诸妹子蹭就站起来说:老童,你必须把他抢回来,然后全校秀恩爱,再甩了他。这样才能挽回面子与声誉。
我差点笑了,这算什么主意,我还去抢?别玩了,就让我声誉扫地吧!
谁知这主意,却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宿舍一片叫好!她们热烈地讨论,如何改造我,扭转那帮长舌妇的印象。再出手把那小子提溜回来,张扬几天,作践他几天,又甩了他。他追了老童这么久,不可能一转身就没感情了吧!
然后就实施,她们一放学就把我往外拖。说先把我发型改了,再弄别的。她们派了诸妹子当代表,全程监督我的改造工程。
2.
街上装修炫酷个性的美发店很多,我眼花缭乱,诸妹子自有熟悉的店家。
我被她拽到拐角一家不大的小店,风格有点清奇。门头很简单,就挂了个理发店常用的转筒,连招牌“李发”二字都用毛笔写的。玻璃橱窗摆满了书,一股书香破门而出,哪像理发店,倒像个书店。
这也太奇怪了!我顿时来了兴趣,哪怕不剪头发,也想进去看看。
诸妹子在前面推开门走了进去,大叫一声李师兄,一个人影蹦到她面前,做了个拥抱的动作,但没真抱。笑着说:“诸妹妹好久不见!”
诸妹子也笑着跟他打闹,我直接越过他俩朝橱窗里的书走过去。书的品种还挺多,有历史政治小说百科。
我抽了一本小小的书,《十字架上的爱》这个名字很吸引我。
打开书就看到忠告二字:尽管人人心中都向往自由和快乐中找到真理,但是,人类对真理作出的第一个反应是敌意和恐惧,这真是一个不解之谜。
什么又是真理?我与体育生的纠缠有真理吗?我本来的自由与快乐,反而被流言绑架了。我却企图用卑劣的手段,来寻找自以为的真理,用损害他人情感来成就自己的自尊。可不这么做,我又不快乐。我现在是恐惧吗?难道我的所做所为是真理?
我看着那页纸失神,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好!我是发型师李,诸诸说你要剪头发。”
我抬头看向他,皮肤好白啊!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向后面,显得很稳重,没有常规洗剪吹的五颜六色,漆黑漆黑的本色。眉毛很浓,终于知道小说里“斜飞入鬓”是什么样了。眼神很温和,黑白分明,很清澈。
他穿的是白衬衫,搭了件剪裁很有设计感的黑背心,下着一条黑裤子,腿有点逆天的长。站在那比我高了一头,我得微微仰视才能看清他。
他也看着我,笑容满满。诸妹子走过来拍了我一下,对他介绍:“我们宿舍的古董,童蒙!三年来发型没变过。这是李师兄,我们校艺术系毕业的。”
我有点惊到了,艺术系?这可是高材生,怎么在这剪头发呢?
李师兄仿佛看穿了我,说:“剪发也是一门艺术!我喜欢,我想趁年轻随心所欲地过过想过的生活,未来不留遗憾!”
我被窥透心语,脸红了一下说 :“师兄,说得有理!”
诸妹子抢先问他:“你看她适合什么发型?给设计设计!”
师兄打量了我一阵说:“你为什么要剪掉,就这样最好看!”
我突然觉得这是句情话,脸红心跳起来。谁说我不注重形象了?这不有人说我好看吗?
我犹豫着要不要说原因,心里有点隐约不想让他知道,我为了一个并不喜欢的男生来改变形象。显得我又二又奇葩。
诸妹子在旁边抢着说:“要去抢男人!”
哇哇……这个猪诸!会不会说话?!
我忙语无伦次的否认,但师兄一幅了解的样子。笑了笑说:“那我帮你修修吧。”
坐到转椅上,师兄迅速娴熟地帮我围上围布,对着镜子捧着我的脑袋端详。我知道他在看我剪什么好看,当眼神与他在镜子里相遇时,我却莫名慌乱地垂下眼帘。
他一手剪刀一手梳子,问了问我的要求就动手了。我哪有什么要求,只要改变不大就行了。不染不烫不剪太短。
他点着头,双手在头发上飞舞。我的眼睛跟着他白皙修长的手起落。并不觉得他在剪发,那真是一双艺术家的手。每个动作都带着韵律与节奏,快而有条理。
我痴痴地看着,对于他剪了什么一点不在意。诸妹子坐在书橱那里头也不抬地看书。这家伙带我来就不负责任了!
师兄说,好了,我才惊醒过来。一看,这剪的啥啊?都怪我沉迷男色,却毁了我一世形象!
诸妹子却一个劲夸好看,时尚有个性!这不是我的审美,好吗?
我皱着眉头想说话,但一看师兄温和与赞赏的眼神,实在说不出来了。
只得站起来,甩了甩短到下巴的头发,心痛不已。但脸上笑容可掬:“谢谢师兄!我很喜欢!”我靠!在美男面前,我总是这么……宽容。
师兄放心笑:“童蒙,你会惊艳了你的男朋友!”
我忙不叠解释:“诸妹瞎说的!我哪有男朋友,别信!别信哈!”
付账时我正要掏钱包,突然灵光一闪,拿出手机对师兄说:“我微信支付吧!”于是顺利拿到他微信号。
3.
还没走出店门,我就把他朋友圈翻了个底朝天。还真是个文青,一个当老板的人,居然一条营销广告都没有。全是些风花雪月,绮丽诗词,名家字画,哪像个理发师!
不过,我喜欢!我很想给他点赞留言,又怕显得太热情,生生忍住了。
然后我每天多了一件事,就是逛他朋友圈,偶尔假装刚好看到,就给他留个言。接着就不断刷新,看他回复没有。幸好微信没有访客记录,否则会看到我一天进出上百次,那脸都丢到爪哇囯了。后来发现,他一般会在晚上十点以后才回我。
对于校园里那些流言,我再无暇关注。突然感觉不到委屈,像被注入一种奇怪的力量,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杨总与众姐妹,痛心疾首批了我几次后,见我毫无斗志,反而对新发型投入了所有的关注,她们也就放弃不管了。
我没事就在微信上问师兄,发型发质养护等问题,熟悉一点后,有时发首诗过去与他探讨。他偶尔会很耐心解答,偶尔要很久很久才会回复。
不管他回什么,我都觉得很开心。把每条信息反复阅读,领会每个字后面潜藏的深意,烂熟于心。
我跟诸妹子打听师兄的情况,师兄毕业六年多了。在广告公司干了一年,受不了朝九晚五的约束。
一次去香港玩,发现剪头发原来是门艺术,而不是原来所以为的工匠。于是义无反顾去了香港学习技术,然后回来租了这小门面,自己当起了老板。
技术很好,酒香不怕巷子深,慕名来的人很多。但他只精剪,不会什么人都接待。一次只接一名顾客,而且全预约制,过时不候。因为他想有自己的时间做喜欢的事,不会耗了所有的精力在这上面。
发型,是修饰颜值神一样的最佳存在。一个好发型能让颜值飚升,也能让人跌下神坛。
所以纵使他收费不低,规矩又多,冲他技术来的人,还是让他忙不过来。但不会门庭若市,他讨厌吵闹,所以要预约。他要的是像咖啡厅,像书店一样安静,雅致的环境。
开店三年来,基本都是老客户了。像我这种新人,肯定要熟客带去,否则连约都约不上。
我听得像传奇,太有个性!太有追求!太有格调!
诸妹子探询地问:“你不会是看上师兄了吧?”
不等我回答,她的唇边就挂上了一个讥笑:“童童,死了这条心吧。师兄眼界很高的。他在香港学艺时,那三线明星追他都没拿下,你照下镜子,凭什么?”
我用白眼看诸妹子,她回白。直到眼珠子发痛我才看向前方:诸猪!为什么说话要这么直?扎心!情商低!
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头发长了两毫米时约了师兄剪头发。我不信邪!大学快毕业了,我也没看上谁,恋爱都没谈一个。好不容易有个看得入眼的,就是珠穆朗玛峰,我也要冲刺一下!
4.
本来想倒饬一下,想想也整不出什么花样。找诸妹子借了点化妆品,请她简单化了化,拒绝她陪同的要求,我直奔理发店。
我约的下午六点,到门外时,已经五点四十。我在外面徘徊了一会,打了些腹稿。想着反正最不济就是以后删了微信,永不相见,怕什么!
杨总她们总说我缺根筋,我也不知缺了哪根,反正想做的事,义无反顾,不想的事,任你死缠烂打也不干。
我掐着点进去,店里就师兄一人。这段时间,我们在微信上也算聊成了朋友。我们会互道早安晚安,会问对方吃了没,会偶尔发个趣图趣段子给对方,间或讨论一下诗词歌赋。
看到我进门,师兄没了初见的客气。迎上来就打招呼:“蒙蒙,来了!”就他一人叫我蒙蒙,别人都叫童童,我有一种被专属宠溺的甜蜜。
我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他,他笑着接过去问我:“怎么?男朋友送太多,请我帮你吃?”
我不出声,心里酝酿怎么开口,他扶着我肩膀推到转椅上,准备帮我围围布。
我心想:再不表白,可就要剪头发了。一剪就是半小时以上,我还得忐忑这么久。不如表白了再剪,行就行,不行,我也不剪了。
我想到这,猛站起来对他说:“师兄,我有话跟你说。”
他扶着椅子看我笑,说坐下不能说吗?
“不能!”我看着他说,脸估计很严肃,我看到他也变严肃了。
“师兄,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性格好吗?好相处吗?”
他歪了一下脑袋,似乎在琢磨我的意思。太磨唧了!我直接把剩下的话一口气说完:“师兄,我挺喜欢你!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明显,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什么嘛?我又不是恐怖分子。
他慌张地摸了一下头发,然后两个手插到口袋里,又抽出来扶住椅子才开口:“蒙蒙,又开玩笑!”
我摇摇头:“我很认真!我想当你女朋友。我很确定我喜欢你!”说这些话时,我有一种吃冰淇淋的感觉,香甜爽润。滑过喉头时的满足感,顺着神经直抵后脑勺,脑袋都是轻飘飘的!
师兄看着我抿嘴笑,然后说:“蒙蒙,你太出人意料!我差点没接住。你打算追我吗?”
我愣了一下:追?我倒没想过,因为不懂追。体育生那种痴缠,我做不来。来时我就想,要么两情相悦,要么一拍两散。
师兄看我发愣,就很放松地说:“蒙蒙,玩笑开够了,剪头发吧!”
我还想说,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把我按到了凳子上。
然后一反工作时的沉默常态,全程与我讲香港见闻,讲他大学那会的逸事。总之,让我插不上话。
这么明显,他拒绝了,我还不懂吗?还没开始,我就失恋了?真是命中缺桃花!我喜欢的不喜欢我,不喜欢的死缠着我。
我像上次一样盯着他的手指,又看看他浓黑的眉毛,这张生动而沉稳的脸,即使拒绝了我,都让人不忍责难。
他很快就剪好了,像上次一样,我说那微信付吧。他看了看我说:“蒙蒙,你下次来一起付吧。”
下次?我才不要,再不来了!还好他用玩笑,帮我保住了脸面,否则路上碰到都没脸见他。
人生第一次跟人表白,就被不动声色的拒了。这四两拨千斤的太极,玩得多溜啊!难怪说香港那谁也没搞定他。
我很生气地说:“不了!我也许不来了!”
师兄有一霎错愕,但瞬间平复了。他走近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似有若无地叹了地声气,说:“蒙蒙,我结了婚的。”
5.
我瞪眼看他,心里一万个不信。他只比我大几岁,最多28、9岁吧,这么早结婚?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伸过来给我看。屏幕上是他与一个清瘦女子的亲密合影。那女子有一种很飘逸的气质,眼睛失焦地看着镜头,仿佛心不在蔫。
我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干嘛给我看?让我自卑?让我知难而退?
师兄收了手机,沉沉地说:“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因为她病了几年,一直在英国治疗。”
我彻底震惊!扭过头看他,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也示意我坐下。然后点了根烟,白皙的手指夹烟的动作,让我不合时宜地又心动了。
他吸了口烟说:“蒙蒙,对不起!我不想你受伤害,也不想你恨我。我们应该是朋友。”
他用另一只手抹了抹下头发,接着说:“我与我太太是在香港注册的,结婚半年,她就病了。她父亲算得上是个富豪,她在香港治疗一段时间后,一点好转也没有,只得送到英国去。我本来要跟去照顾,但我太太不愿意我看她病残的样子,坚决不许我去。她的病恢复机率挺低,三年内治好了就好,如果没有治好,就没希望了。她与我有个三年之约,她好了,我们就举办婚礼。如果她……”
他有点哽咽,平静了片刻,才又接着说:“我从来没与人说起过。我天天在家为她祈祷,我怕有些话说穿了就不灵了。”
“蒙蒙,你是第一个这么傻傻的直接来表白的人,让我很感动。太多人拐弯抹角地试探,什么招都用上,来与我周旋、斗智。像那样的,我反而有很多方法去应对。而你,让我不忍伤害。这么简单的人,所以我告诉你拒绝的真相。不是你不好,是我不配了。”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低下头猛抽烟。我压根没想过会是这样,还来不及为自己伤心,又陷入对他的同情与悲悯。
我不知该说什么,是安慰他还是说我没关系,好像我都不想做,也做不好。
就这样,过了很久,我才开口:“那……现在……她好了吗?”
他没说话,直到烟抽完才抬起头。他看着门外的街道,像自言自语,又像对我说:“我在等她!”
我看着他吐出的烟圈,好想说一句:“那我等你!”但我忍住没说,这无异于诅咒。她也许就好了呢?
气氛重又凝重,我们俩都不说话。僵局被下一个客人推门而入打断,师兄立刻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笑得明亮如春迎了上去,并回头关照我慢走。
我静静地看着他领客人去坐位上,然后推门走了出来。
已是华灯初上,人潮拥挤。我在人流中穿行,茫然若失。
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来表白,以为没有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至少也会有次刻骨铭心的拒绝。
但结果却是,我还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心痛,却仿佛感知到他的痛。那么无助,那么艰难,每天还要强颜欢笑。
那遥远的爱人,只能通过话语去触摸。连视频也不开,病痛使她憔悴得不敢见心爱的人。
相思入骨何处寄,唯有声如故!
悲催如我,不甘暗恋,勇敢表白,最后却为他的爱情伤了心。
飞不过万重山,剪不断相思意!他的爱会归于何处?我的爱又要安于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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