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曜石般的瞳眸,闪闪发亮,弯弯的唇角,笑起来这般美好。只是,我再也见不到了。
"雪萨。"蓝藏叫我的时候,我正坐在大片蓝色的迷失香花丛中,想象它们花开的样子,是不是真的像蓝藏说的那么美。花开成海,大约是我一辈子也见不到的景象。因为我双目失明,所以对于所有的东西我只能靠自己的想象来幻化它们美好的样子。
我是雪漫国的药剂师。我和蓝藏住在雪漫国边境的一片森林中。林子极其安静,静的我可以听到血液穿过心房时的汹涌。我想大约也很黑,应该像没有月亮的夜,荒凉绝望。时常有腐烂的气息横冲直撞,偶尔路过一阵风,冰凉入骨,妖孽极了。若大的林子除了我和蓝藏便没有其它的生灵,就连鸟儿路过这都会绕道而行。
蓝藏,她是雪漫国玄幻术最高的幻术师。有着一头深蓝色诡异长发,是个美丽而傲慢的女子。她已经有180岁。这些是我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蓝藏从来都不会告诉我关于她以及我的一切。
我是蓝藏的徒弟,是她抚养我长大。她并不让我叫她师傅,只让我叫她蓝藏。尽管蓝藏是雪漫国最厉害的幻术师,可她从来就不教我玄幻术,她只教我炼药。于是,我成了雪漫国最好的药剂师。炼药和医治人的本事远远超过了蓝藏。我能用迷失香炼制各种药。我能医治各种各样的病人。
蓝藏说,我也是个极其美貌的女子,我的头发是黑色的,泼墨一样,眼睛黑而亮像幽深的潭水,肌肤有如樱花落雪。风吹过我的头发呼啦呼啦作响,像是有千年的记忆在碾压滚动。
从我和蓝藏住在这里起,每年都在我们居住的周围种大量的迷失香。我喜欢这种花的香味,还有花叶散发出的淡淡茶香。蓝藏说这种的香味能唤起一个人对以前的回忆。于是,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坐在花丛中,想象它们花开的样子和汲取它们的香气。后来,有病人来医治时,我真的能看到他们以前的记忆。尽管我双目失明可我依然能幻化出他们的样子。
当我惊呼的告诉蓝藏的时候,她隐约的叹了口气,静如波澜的说,雪萨你本来就有这种灵性。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可凭直觉蓝藏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每次我问蓝藏为什么我会双目失明的时候,她总是不说话。这样反复纠缠久了,我也不在多问什么。
我试着幻化关于我和蓝藏以前那些我不记得的回忆,可是每次除了火红色的火焰我什么都看不到。试了很多次后,我隐约觉得那火红色火焰的后面似乎被某种强大力量封印。我的能力有限,我冲不出这股强大的力量。
雪萨,别白费力气了,你是幻化不出我的记忆的,你别忘了我是这里最厉害的幻术师,当蓝藏冷冷的对我说这些话时,我才突然明白过来。我真傻,蓝藏玄幻术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会幻化出她的记忆呢。
到目前为止,除了蓝藏和我自己的的记忆我无法幻化出外,来这医治和路过的每个人我都能毫不费力气清晰的幻化出他们的记忆。
蓝藏不允许我这么做,这些都是我背着蓝藏偷偷的做的。因为这对我来说太新鲜。只是时间久了,我也就没有兴趣了。一切还像以前一样,我用迷失香炼制各种各样的药。
听到蓝藏叫我的声音时,我才从迷失香的幻境中回过神来,起身朝蓝臧走过去。
越往前走,我就越能感觉到有股极其微弱的气息就在附近游离着。如此飘忽不定,在死亡的地界外畏首畏尾。
果然,我的感觉没有错。在我和蓝藏的屋里,躺着一位病人。我听到他微弱的呼吸,断断续续,正在往死亡的边缘奋力的游移。可惜了这么年轻的男子,我轻叹。
上天抢走了我明眸的双眼,却赐于我异常的直觉和某种预见能力。这点就连蓝藏都比不上我。
"雪萨,务必医治好他。"蓝藏很郑重的对我说。这是个什么人,蓝藏会对他如此的重视。对于所有来医治的人,无论他们生与死都与蓝藏无关,她从来就不关心和过问。
今天是个例外,而且从蓝藏的说话语气中,我听得出,她对这个人过于重视。只可惜,蓝藏,这个人最多能活十四天,我又是一阵轻叹。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对蓝藏说,这个人气数已尽。
第一次,我对蓝藏撒了慌,我说,放心吧,蓝藏,他会没事的。 然后,蓝藏就和送这位男子来的人走了出去。
我轻步走到病危的男子的跟前,又一次叹气。我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办法医治他,因为他难逃一死。
第一次,面对一个即将死亡的人,我不知所措起来。
我走进炼药的屋子,从柜上最高处拿下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里面装有淡蓝色的药水。它是春天还未开放的迷失香花骨朵的汁水,和夏天带露水的迷失香花骨朵的汁水,还有两年前蓝藏和雪漫国所有幻术师为刚出生的小王子洗礼时,我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汲取的灵气炼制而成的。因为聚集了不同幻术师们的灵气,所以即便生命垂危的人喝了它也会立刻变的生机勃勃。但是它不能延长寿命。
由于来之不易,所以这药对我来说格外的珍贵。我没有给任何人用过。而现在面对眼前这位年轻男子,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医治他,他是个将要死的人。
换做以前对这种必然要死的人,我是不会花时间来医治的。哪怕是延长他的寿命,我也不愿意,因为他早晚得死,我不愿花时间和力气做对我来说没意义的事。
我为何要救他,暂时我没找到端由。心的驱使,我不想让他死。
我拿药水,给他喝了下去。没有过很久他就醒过来了。
"这是哪里。"他开口问。声音明亮柔软,像春水沁人心脾。这是我第一次听一个年轻男人说话。
"你昏迷好久了,我是药剂师,有人送你到我这来医治。"我清晰的听到了我的心跳,像花开,噼里啪啦,怎么也按捺不住。
"那你知道送我来的人去哪里了吗。"他又问。
"在外面。"我垂眸,明明看不见,偏偏避而不见,我想我一定红了脸。还好蓝藏和那人的脚步声迈了进来。
"诺顿王子,您终于醒了。"我听见一个低沉而沙哑的中年男人声音。
"这是哪里?"他还是刚才那句话。
"我的小王子殿下,这里是雪漫国,她是幻术师蓝藏,她是药剂师雪萨。"中年男人很恭敬的说。
"我昏迷了有多久,我们什么时候能回烨城。"他继续追问,
烨城,与雪漫国相邻。原来他是烨城的王子,也怨不得蓝藏对他如此的上心。小王子殿下,你活不过下月初七,有种莫名的忧伤侵袭着我,企图渗入我的五脏六腑。
蓝藏沉默不语,她在等我回答。
"十四天后,你们就可以回到烨城。"我无力,而忧伤。这次我没有说谎,十四天后,他真的会回到烨城,回他的城堡埋葬。
"王子殿下,雪萨是最好的药剂师,她一定会医好你的病的。您昏迷了那么久,我们出去走走吧。"中年男子说道。他应该是小王子身边的侍卫,我猜想。
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这几个国家最年轻也是最好的药剂师。其他药剂师医不好的病,到我这来,我总能轻而易举的给医好。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就如蓝藏所说的,我有某种灵性。
纵使我有翻天的本事,我也不 能改变命中的劫数,蓝藏也不能。小王子,躲不过劫数。
等到那个中年男人和小王子出去之后,蓝藏对我说的话,证明了我的预感是对的。
蓝藏说,他昏迷已经有七天了。烨城所有的幻术师和药剂师都无法医治好他。没有人能看出他究竟得了是什么病。
雪萨,我想也许真的就只有你能医好他了吧。蓝藏的语气沉重,压在我心口闷闷的。
"蓝藏,他究竟怎么了,我也不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可是我的预感告诉我,他活不过十四天。我的感觉一向很准,你是知道的蓝藏。"我觉得蓝藏似乎知道些什么。
"那是,十九年前的事了。"蓝藏,开始陷入她的回忆。
"雪萨,你知道在我们雪漫国所有王子出生的第二天清晨,国中所有的幻术师都会来到大殿为王子做洗礼。
诺顿王子在的烨城也是一样。那天所有的幻术师都会聚集在大殿,在大殿除了幻术师,所有的人都要回避。他们会把王子紧紧的围起来,他们用玄幻术召唤他们自己的灵气,然后在把那些灵气都聚集起来,最后在传输给王子。中间必须聚精会神,谁都不可以有别的心思。因为只要有人分神,那么这股灵气就沾染了外界的气息它就会变的脆弱,有可能会给王子的将来带来不幸。
当时,有个叫希娅的幻术师她就走神了。她是我们雪漫国的人,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幻术师,她的玄幻术远远超过我。她之所以会为烨城的小王子做洗礼,是因为她背着雪漫国的国王与烨城的一个幻术师偷偷相好,并有了身孕。无论是在烨城还是在雪漫国,幻术师们是不准有儿女私情的。他们最终会孤独终老,就像我一样雪萨。 所以,我从来就不教你玄幻术。
等孩子出生以后,孩子被留在了雪漫国。希娅就被国王驱逐了出去。无处可去的她就去了烨城,成了那里的幻术师。没有人知道她与那里的幻术师偷情并有过孩子。
就在诺顿王子出生的前一天,不知道被谁发现了,她被揭发了。本来国王决定很快的处死她,因为有人建议说她是烨城最厉害的幻术师,等小王子出生后做完洗礼在处死她。考虑到这点,国王才没有处死她。
她就被关了起来,直到诺顿王子洗礼那天她才被放出来。她想这是她逃出烨城最好的机会了,她不是怕被处死,她是担心她在雪漫国的孩子。所以洗礼那天她分心了。等她突然觉察出不对的时候,那股灵气已经被注入诺顿王子体内。她做了最大努力的挽回,可还是晚了。"蓝藏是忧伤的,浓郁深沉。
"他难逃一死。"似是我的自言自语,蓝藏不再说话。
空气越发沉闷,沉的连呼吸都极为费力。
我走到小王子身边,他就坐在迷失香花从中,我挨着他坐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听说你的眼睛看不见。"多柔软的声音, 像在宛转跳动的音符,让人舒心愉悦。
"凭感觉。"我又垂眸。
他在笑,春日的暖阳铺了一地,兴许先漫过他的脸庞,再照进我柔软的心底。
"雪萨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他毫不掩饰的说。
第一次,我为我的外貌骄傲起来。
"蓝藏也说过,只可惜我看不到自己的模样。"我并不羞涩他这样夸我,关于美丽,我向来喜爱。大约也是眼睛的关系,因为看不到,所以对言语上的美丽加倍欣喜。
突然,我想幻化出他的记忆,想看看他的模样,是否跟我在梦里编织的一样。
很久以来,我都没有这种念头了,我早就对这些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现在的我,是多么迫切的想要幻化出小王子的记忆。我这是怎么了,为了使自己不在想下去,我起身离开了。
夜色降临,黑暗撑起盔甲,月亮率领着星星跋山涉水,艰难入侵,最后安营扎寨。
蓝藏睡下之后,我悄然起身走出门外。来到迷失香花丛中,坐了下来。花香,四处乱窜。
二十年来,我第一次失眠了。
我只要想到今夜一过,小王子的寿命又会减少一天。心里的悲伤就肆无忌惮的蔓延,汇聚成海,波涛汹涌。
我怎么能救他,我能预见,可却改变不了命运的劫数。为什么蓝藏会对我说,也许真的就只有我能救他。一些问题,困惑着我。
直到很晚,我才回去睡下。
我发现,他总是起的很早。每天我来到迷失香花从采摘花朵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那里了。
蓝色的天,蓝色的花,微澜的暖阳,俊美的他,画面一定是极美。
每天,他都微笑着对我说,早上好雪萨。
如此好听的声音,有一天就消失不见了。心,没来由的慌张。我想我是在害怕,哪天过完之后,次日的早晨我会听不到这声问候。
我用早晨采摘的迷失香花骨朵炼制药,然后每天傍晚时分拿给小王子吃。
我对他说,十四天之后,他就会好,就可以离开这,回到烨城。
他说,雪萨,我回去后还能在来找你吗,或者你会去找我吗。
我说,可以的。真的可以,小王子,如果你能一直活下去,雪萨,愿意去烨城找你,也愿意你来这片森林。我愿意和他一起肩并肩坐着,看日出,晒暖阳,看日落,等月亮,数星星。
我请求蓝藏帮我的时候是在小王子来这的第十三个晚上。
"我只想看一眼他,蓝藏。"我哀求着,极力的。
蓝藏是最厉害的幻术师,他会各种各样的玄幻术。我知道,她一定有办法,让我能看到小王子的面容。
"这是不可能的雪萨,你双目失明,王子并非一般的人,不是玄幻术所能及的。"蓝藏很固执。
"你可以用玄幻术幻化梦境,在梦境里我能看得到。你能做到这些,蓝藏。"我不依不饶。
"我是不会让你看见他的。"蓝藏似乎是生气了,扔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蓝藏要这么执拗的拒绝我。
我也很生气的走了。那晚,我一夜未眠。
清晨,我早早的就坐在了迷失香花丛中。我在等小王子的到来。
清晨微弱的阳光照着我的脸,我一点都不觉得温暖。
他来了,我对他说,早上好。"雪萨,你今天起的好早。"他的声音开始苍白,但我能感觉到他仍然是微笑的。
傍晚的时候我依旧给他吃我炼制的药丸。
我开始幻化小王子的记忆。
原来我是想通过蓝藏能在玄幻术的梦境中见到他,可是蓝藏不帮我,我只能自己幻化。
一遍又一遍,小王子的记忆我幻化不出。
我只在隐约中看见一个流泪的女子,她有美丽的面孔,然后就慢慢的消失了。
是不是,很久我没用,我这种灵性变的钝了。我反复的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于是,悲伤四起。
这一天,我一直都陪在他身边。听他讲烨城的故事,讲烨城的幻术师,也有关于希娅的。
天还是忍不住黑了下来。小王子说他困了,要回去睡觉了。紧接着,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跑去找蓝藏,我说:"小王子他过不了今晚。"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你会难过吗雪萨?"蓝藏的声音不喜不悲,猜不出她的情绪。我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的点点头。
"答应我,雪萨,小王子离开的时候你不要哭。"蓝藏突然加重语气。
"蓝藏,你说过我可以救小王子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是不是蓝藏。"我抓住蓝藏的手,用力的摇着她的胳膊,有些失控。
"雪萨,以前我以为你是可以救小王子的,因为你是最好的药剂师,但是后来你说他难逃一死的时候,就没人能救他了。"蓝藏叹了口气,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我朝小王子的屋里跑去,慌张如逃命的小兽。
"轻点,王子睡了。"侍卫轻声说。
我楞了半天才踉跄的走到他的床前,我知道他已经死了。因为我刚进屋时就感觉到了屋里除了侍卫的呼吸没有别人的。
"雪萨,不许哭!"蓝藏也紧跟着来了。
蓝藏,你让我怎么能不哭。床上躺着的是每天对我说早上好的小王子,是对我讲很多故事的小王子,说要把星星摘下来给我看的小王子,要带我离开森林的小王子,是我悄悄喜欢的小王子。
泪水禁不住流了出来,我第一次品尝到泪水的味道,酸涩。
"雪萨!"看到我流泪,蓝藏近乎哀嚎,是带着绝望的哀嚎,应该是她从未有过的模样。
"蓝...藏......"我能看见了,我看到蓝藏痛苦扭曲的脸,那样歇斯底里。
我真的能看见了,我终于看见了小王子。
我从蓝藏的瞳孔种看到,我果真是美丽的女子,一袭白衣如梨花开落,墨色的长发闪着光华。眼前氤氲,我看到我慢慢消散在蓝藏的瞳孔中。
我看见蓝藏瞪大的双眼,我看见微微醒来的小王子,黑曜石般的瞳眸,闪闪发亮,弯弯的唇角,笑起来是多么美好的样子。
可我已经无法预见他究竟会是谁的小王子,我的视线开始越来越模糊,我又要失明了,永远的样子......
后记:我叫雪萨。我是雪漫国与烨城级别最高的幻术师偷情所生。
据说幻术师不能有情,他们只能孤独终老。他们一但结合,后代灵力会很强,会给国家带来灾难,这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我有与生俱来的灵性,我有某种预见能力,我还能幻化出别人的记忆。
我的母亲就是希娅。因为在不允许的条件下她动了儿女私情,并生下了我,所以她会在做完烨城小王子的洗礼后被处死。由于,担心我,她在洗礼上分了心,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后来,我的母亲希娅在烈火中被烧死,那时我只有一岁,还在蓝藏的怀抱里,可是我有超人的记忆,从我出生我就能记住每一件事,每一个人说过的话。
我记起,母亲临死的时候对她的妹妹蓝藏说的话。
她说,蓝藏,我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我给烨城的诺顿王子带来了不幸。十九年后,他会有场命中注定的劫难。只有雪萨能救他了,算是替我赎罪,也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的代价。
母亲死后,蓝藏向国王请示,离开了城堡。蓝藏带我来到了这片森林,是她赶走了所有的生灵,并把我以前的记忆给封印。
十九年来我和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她把我养大,从来不教我玄幻术,只教我炼药。
于是,我成了最好的药剂师,我可以医治各种病。可我改变不了命中的劫数,小王子难逃一死。
我的母亲希娅说过,我的眼泪能另人起死回生。那是我出生后,被老巫师下了这个定数,我不可以见天日,我见天日那日就是我死去的那天,这是让我存活的条件。
要使我能双目复明就必须要我的眼泪,像我跟蓝藏这样的人几乎没有眼泪。
蓝藏起初以为我能救小王子,可当我告诉她小王子难逃一死的时候。蓝藏就明白了母亲以前所说的话。
她看出来我对小王子暗生情愫,世间最难过的就是男女之情。她害怕小王子死,我难过会流泪,所以她一在的告诫我不要哭。出于对我的爱,蓝藏自私的没告诉我母亲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知道,只要能救小王子,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看到小王子的离去,我悲伤至极,眼泪不可遏制的流了出来。
终于我看见了慢慢苏醒的小王子,他有张英俊的脸。
我从蓝藏的瞳孔中看到我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我知道,我就要离开了。我想用我最后的灵力预见一下小王子的未来,可是已经来不急了,我的视线开始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