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的第三天我终于睁开眼把闹钟关掉,也圆了在高三一直嚷嚷着的——给我一张床我可以睡到世界末日的懒猪梦想,一切都是自由的,父母不在家,弟弟只会打游戏,而厨房一直没有过油烟味,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方便面,这种生活对于刚解放的我十分惬意,我的枕头旁边堆着厚厚的零食口袋,没用的复习资料已经快被踢到垃圾桶旁,在家的我神似一只无忧无虑低级爬行动物。
当然能在床里躺这么久还有一利器助我——手机。手机一头是一群玩的像疯子一样的‘损友’还有满满的偶像浪漫剧场。刚起床的我似乎对外面的空气有了一丝丝的眷恋,阳光正好,不带紫外线的伤。朋友一个电话又让我陷入幻想中——一起去旅行,是个不错的的注意,想想在家这些天颓废的日子,恨不得马上就走,但计划是在五天之后再去。我外出只需要和父母说一声,除了他们工作忙还有我在他们眼里比较乖的原因外,最重要的是我和他们之间有一种跨不过的沟,随着年龄的增长看起来像不断的缩小,反而是一种默认的条约。我不会像其他小孩哭哭闹闹,对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不会知道它有多么美好,也不想要。
朱自清的“我爱热闹也爱宁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再适合我不过了,我享受学校外面世界的热闹和群居,也习惯家里的宁静和独处。偶尔也会看到一些书,书上有些例子像我也不像我,那这就是不一样的我,过着不一样的生活。
时间被我荒废到自己惬意的时候我又会感到一阵阵紧迫感,总想找点什么事做宽慰一下自己。我习惯收拾一摊原不可被我收拾整齐的杂物,或是拿出一本看了很久的书,亦或根本就不会写的复习题,以求得到时间的原谅,毕竟我苦恼了一阵子,大脑得到了思考。我又开始想我该带什么走,留下什么,什么东西要放好,什么东西又不用去掩饰,以防有人突然回来把我的隐私扒光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当然其余的东西我都是问朋友需不需要,很简单的问题我也会像白痴的一样去问,看起无聊的对话却藏着深深的关心。
“你说要不要带充电宝啊?”
“傻啊你,这么远带一个方便一点啊!”
“那要不要带裙子呢?好像包放不下了。”
“那就看你心情啊,我又不是你管家,虽然好像有点习惯了。”
“噢,那你说是带褐色的还是粉色的裙子哦!还有……”
没有特殊情况下,朋友的话一定会听,朋友的事放在首位,当然也会有意外在,我憋屈时他们会首先受到我的攻击,那些穿肠过的话也只有他们最能忍,等我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又会受到我的“热情攻击”。有时无聊会想,我何德何能能交到这么铁的朋友,上辈子踩得狗屎吧,让现在的我好好享受。
离旅行倒计时的最后一天,我和以往有些不一样。这一天闹钟还没来得及闹,我就已经收拾好厨房,记下要买的物品,到我买好东西到家时已经过去了近一天了,弟弟也很好奇我今天的与众不同与我一同做饭。两个不会做饭的人堆在厨房就像打战一样激烈,“盐够了吗?菜熟了吗……”终于在晚上十点左右,我们吃到了自己做的最丰盛的晚餐。吃到一半时,弟弟突然一句“可惜爸爸妈妈不在家”,我才想起外出的计划还没有告诉他们,弟弟知道情况后,撇嘴说“:天上绝不会掉馅饼。”我也一一嘱咐他在家该怎么做,要留心什么,和父母来了一个不及两分钟的通话,我就躺在床上,翻了翻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做了一个很疲惫的梦,梦里清晰,梦醒模糊只剩痛的余味。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摸摸手机,一股麻劲从手指传到手臂,像触电一般措不及防,睡觉爱动的我准又是压到哪根筋了,闹钟还没有闹,我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闹钟突然闹起时,我试着伸手去关掉它,可身体诚实的告诉我,手臂已经不麻,但不能动了,像树枝一般有风的带动才会轻轻的摇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我试着去揉它,用尺子打它,但都无济于事,左手打开手机进入百度去寻找一些答案,结果真的是自己吓自己,就是一个简单的压麻神经。给了自己一个解释,没有那么躁动,但我还是想都没想就把接下来的行程取消,从来没有过的境况,我还是会有些害怕,这种感觉,此时我只有把它分享给我的老师,这一下,故事就开始了。
老师联系她的中医妹妹,从那里得知我必须马上去医院检查,不能耽误。心跳从那一刻似乎跑到大脑里乱闯,即使很害怕,我也只能在车上焦急的等着,一旁是老师不断的打来的电话,各种叮嘱,那熟悉而温暖的声音,在那一刻我只想去拥抱她,告诉他我很害怕,我需要有个人陪着我。
我到医院已经下班了,急诊科的医生因为器材不能当晚做检查,我又被迫在医院附近找了个旅馆。我不记得当时自己的表情,浑浑噩噩的已经躺在床上,我想放空自己,妈妈的电话去在此时响起,我该怎么说呢?
“怎么突然跑到医院呢?怎么回事噢?”
“我,有点小感冒,同学不是要去旅行吗,我刚好送送。”
“最近你小心点哈,我老做梦,不太正常。’
“迷信,我不说了哈,就这样。“
电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被我挂掉,可是我却忽然大哭了起来,如果现在父母在身边,我一定会去抱住他们,感受我的惊恐和不知所措。但现实告诉我,我没有理由这样做,即使在电话这一头告诉他们,真有大灾难也逃不过,小问题也不用那么紧张。一向做事有理由的我,到这种时刻也冷静的要命。
你知道脑瘫一词吗?我听说过,而且还是医生亲口告诉我,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我将脑瘫。我只能说当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还装作如无其事相信那百分之二十的几率。我的朋友第一时间知道并且取消了旅行,他们的安慰让我一下子被病魔打垮,眼泪不争气的滚落,我像个小孩,哭的那么大声。但是朋友把肩膀给我靠,递纸巾给我,在耳边轻轻安慰我,我觉得有了依靠,哭的用力的时候就会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哭,就这样渐渐的平稳了。
前进的动力也是自己的软肋,我的朋友就是这样存在我的生命中。我在那段时间甚至想过动笔给每一个人写一封信,因为我在他们面前永远都是那个——我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无限有意义的事,一直在鼓励自己,不是还有伟大科学家霍金的存在吗?还有像钢铁是怎样练成的人用伟大的事业来证明生命的价值吗?我也可以的,优秀的人道路一定不平。(虽然我现在觉得有点滑稽,不过确实这些想法带给了我力量)所以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和朋友开些没心没肺的玩笑,在他们面前我是轻松的,甚至可以遗忘病痛给精神带来的折磨,因为前方的路不是我一个人,再难至少还有他们懂我。
我对朋友能到此地,与我的家人应该也能有所释放,准确说是打开紧闭的心房。弟弟在家一直和我发短消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十分焦急;父母在外面也莫名其妙的很焦忧。妈妈的唠叨声变得很温柔很动听,爸爸的三言两语也很显的那么亲切。我打通电话:
“喂,妈妈,是我,在干什么啊?”
“刚下班,怎么了?回家没有?”
“没什么,就是无聊,想听你唠叨。”
“……”
如果时间再倒回去一次,我想我会重新规划,至少不会这么晚才对幸福有了领悟。如果,我祈祷了无数个如果,再来一次就好了……
我可能是太幸运了吧,就像买了一张彩票中了大奖,不对,是生活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绝不会再辜负。
生活告诉我,身体健康很重要,每一天早晨醒来检查一遍身体,心情愉悦的告诉自己开始新的一天;出门前仔细的听听你父母的叮嘱,让他们安安稳稳的把你归还于世界;学习时和朋友认真一点,在工作完了之后才可以在一起玩嗨。不喜欢的事,不喜欢的人,不想搭理就远离,想去改变就用心;喜欢的人,喜欢的事,一定要认真对待及时去做、去争取和珍惜,因为意外每天都在,你喜欢的不是被别人抢了,就是你已经没有抢的资格了。
如果,生命还剩下三天,没有准备,只剩下毫无防备的祈祷,那就努力把如果摘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