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凡
图片/源于网络
01
“妈妈，妈妈...”囡囡小跑着进来。
雯雯停下手中正扎着的捧花，抬眼望去。
小丫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跳到她跟前，她的身后有一道细长的身影，不用去看，她就知道是他。
“妈妈，今天又是阮叔叔接我回来的...那个...今天幼儿园的小朋友问我他是不是我爸爸...我说...我说是的...”她不安的低下头。
她抚过囡囡额前的碎发:“傻孩子，阮叔叔他怎么会是你爸爸呢...你...”。
“没事儿，小孩子的话，我不会在意的...再说...再说我也非常愿意做她的爸爸...”阮浩微笑着说。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做我爸爸吗...”囡囡迅速地从她怀里挣脱掉，窜到他面前，兴奋的跳起来。
“囡囡...别闹...”她不好意思的开口。
“是呀，我非常想有一个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儿...”他一把抱起囡囡，宠爱的揉了揉她的头。
“我带囡囡去旁边的公园玩滑梯，你快忙你的吧。”阮浩抱着囡囡走了，门外边响起他们两个欢乐的笑声。
02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囡囡都五岁了，越来越灵动，心思也越来越通透。
初识阮浩，还是店铺刚开起来没多久，他来买过几次花，慢慢就熟识起来。
那时，他还有个特精致的女友，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价格不菲的名牌。
虽然看起来，他很爱她，但两个人之间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再后来，那女孩嫌弃他一直温软慢语，没激情，就跟一酒吧老板好了，分手也是只告诉了他一声儿。
当然，这些，都是阮浩后来告诉她的。
真正跟他有交集，是两年前的一个夜晚，她正准备收东西打烊，看到他醉熏熏的倒在路边，她警觉地赶紧关起玻璃门。
后来，看到他一个人坐起来，嘴里不知说着什么，才发现是认识的。
她走过去，听到他在喃喃自语:“为什么总是到最后才跟我说清楚...爱一个人有错吗...”。
她犹豫着要不要扶他起来，他倒冲她笑了:“喂，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哈哈...”。
说完就倒了下去。
她推了推他，也不动，好像醉的很厉害。
于是，她只能把他拖到门口放花的花棚里，放在躺椅上，又抱了一床棉被过来。
那个晚上，她在店里反锁了门，和囡囡睡在临时的小床上，却几次起来查看他的动静，好在他一直沉沉的睡着。
第二天，他发现自己被收留后，觉得非常不安，硬要请她吃饭，拗不过他，就带着囡囡一起去吃了一次自助餐。
后来，他下班路过这里，都会过来看看，有时也会帮忙搬卸货物，或者送花。
一来二去，便更加熟悉起来。
03
最近，他又换掉了原来的房子，在她们住的小区重新租了一个小套房，就跑的更勤了。
她也明白他可能有的想法，认真的劝过他几次，他却只是笑笑，第二天继续过来。
现在，接囡囡放学的工作也被他拦下来了。
“妈妈...你喜欢阮叔叔吗？”小丫头一边换上睡衣，一边问她。
“为什么这么问啊？”她笑笑。
“因为他很喜欢你啊！要是你也喜欢他，那我们三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她开心的说。
“傻孩子...谁跟你这样说的...”她摸摸囡囡的头。
“电视里都是这样的呀...而且班里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我也想要个爸爸...”她托着头回答。
“...好了，早点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她拍拍囡囡的背。
小家伙“哧溜”一下钻进了被窝。
她脑海里还在想着囡囡刚才说的话，毕竟没有爸爸对孩子来说也是种遗憾。
04
她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想起前几天妈妈打给他的那个电话。
“...雯雯，要是你还没有心仪的人，能再考虑下程成吗？他也知道错了，况且那个女人怀的也不是他的孩子...”
“...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他还是囡囡的爸爸...”
感情还有吗？早在她踏出那个家门的那一刻就没了吧？她心心念念的爱了他十年，却抵不过一个莫虚有的孩子...爱，也早就耗尽了吧？
十年，是她最好的年华，却得以离婚收场。
他的一切，早已与她无关，缘分早已尽了，谈何回头？
昏昏睡下，脑海里尽是十多年前如花朵般灿烂的笑脸...
05
“慕佳雯女士，对吗？您的快递。”
“是的，谢谢！”她疑惑着接过来，看到上面的落款，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怎么了，雯雯？”阮浩一来就看到她紧锁的眉头，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哦，没什么...跟你说多少次了，叫我雯姐...”她抬起头纠正道。
“才不，你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也就比我大两岁，我才不要叫你姐...”他笑着说。
雯雯把快递放在角落里，继续去忙店里的事情。
“午餐还没吃吧？我带了你爱吃的三杯鸡饭，赶紧趁热吃，这些我来弄吧。”阮浩抢过她手里的花篮，把热乎乎的饭盒放进她手里。
看着他认真的忙碌着，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男子是那样迷人，可惜她早已不是能怀春的少女。
是应该和他好好讲清楚的吧，她不能耽误他的大好时光，也不想他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毕竟她有孩子，而他却还是单身，况且她也不想再期待爱情。
吃过饭，她走到他身边。
“阿浩，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吧？你知道的，我们...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多次了...这两年你也帮了我不少，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以后，你还是少来吧，认真谈个女朋友...”她轻轻说着。
“雯雯...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还有囡囡，我是真心想给你一个家...你现在可以不接受我...我可以等...但你也不要赶我走好吗...”他眼神里有痛苦的神色，却极力的掩饰着。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可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想逃避了，就让我这样守着你不行吗...”他继续说着。
“...我们还是先暂时分开，都好好想想...我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你的家人肯定不会接受的...你回吧...”雯雯躲过他的目光，转身回到店里。
“可是...我不想放弃你！”阮浩在身后提高了声音。
她没有回头。
一个下午，她一个单也没接，脑袋里乱成一团麻。
如果，再倒退个五年，她没有孩子，也许她会选他，可是怎么可能呢...
06
第二天，阮浩没来，她前夫却出现了。
“雯雯，我来求你...你还会跟我回去吗？我知道我不是人，可我愿意悔改，我们还能再开始吗？...”他面色憔悴，一脸焦急。
“你走吧！我什么都不想说，但也不想再见到你！”她不再看他，语气冰冷的说着。
“我想看看囡囡，可以吗...”他沙着嗓子说。
“不行...你不要打扰了我们的生活...都过去了，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去了！”她激动地说着。
“可是...我们在一起十年，你就一点也不念曾经的夫妻情分吗...”他拉住她的胳膊。
“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喊人了...”她一边甩着他的手，一边着急的说。
“喂，你谁呀，想干嘛！住手！”阮浩冲了上来，一把甩掉了她前夫的手。
他护在了她前面，隔开了她前夫的视线。
“我谁，我是她老公，你又是谁呀！”程成竟然说是她老公。
“她老公？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这几年，突然冒出来了个老公？你不觉得可笑吗？识相的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阮浩一点儿也不示弱。
她前夫看讨不到好处，识相的离开了。
她气的直哆嗦，真是厚颜无耻，她以前怎么会爱上他，而且爱了十年，早就不爱了，再纠缠有意思么？
阮浩收拾好一切，给她披了件外套，把她送回家，又去把囡囡也接了回来，他知道这个小不点儿是她的心头肉，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们。
07
阮浩连夜开车把她们送到了他乡下的姨妈家，说是其它的事情他会处理的，叫她安心在这里歇几天。
“是雯雯吧？小浩跟我说起过你...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就是简陋了点。”他姨妈热情的招待她们。
“没关系的，阿姨，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她不好意思的说着。
阮浩走了，那一夜她无法入眠。
第二天，她跟着囡囡在院儿里转悠，知道了原来阮浩是个孤儿，从小是姨妈给他带大的，所以他也没有别的亲人。
“小浩他特别喜欢你，虽然你带着个孩子，可我老太婆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简单的女子，不像外面那些花花绿绿的女人，还有这孩子也招人疼，你要是有心的话...哎呀，我这老太婆话多了...”
“...不过，孩子呀，爱情它也是要讲缘分的，遇见了，千万别躲呀...”姨妈慢吞吞的回屋去了。
“妈...奶奶讲的是什么呀？”囡囡晃着她的手。
“没什么...我们去帮奶奶忙吧...”她收回思绪。
“好呀...好呀...”囡囡蹦蹦跳跳的进去了。
三天后，阮浩来接她们回去。
“你愿意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吗...虽然他答应不再来找你，可是我怕万一...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再换个地方...”路上，阮浩问她的意见。
“当然，你要是不想换，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他看了看她。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真怕囡囡...”她望了望臂弯儿里的小丫头。
“嗯，别担心，一切有我呢！”他坚定的说。
望着他的背影，她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是安心，还是依赖...她说不清楚。
姨妈说缘分来了，还是别躲着，她也开始试着问问自己的心。
08
新的城市，阮浩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又帮囡囡联系了新的幼儿园，忙完这些，他又去找门店，打听花市。
她心里暖暖的，那些独自打拼的岁月，终究是要过去了，好在老天并没有辜负她。
新开张的花店里，她望着阮浩忙来忙去的样子，嘴角带着笑。
这个小她两岁的男子，是要把她宠到骨头里的架势，什么事情都帮着做了。
而她，只站在春风里，等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