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3年前的事了。
每每和朋友聊到高考,朋友们总会倒出一肚子的苦水,然后如数家珍般的在我跟前诉苦,就好像没有点遗憾就不是高考。
“卫,你高考有遗憾吗?”我的朋友常常会这样问我。
假如我说没有,那一定是假的,可真要我说出个一二三,我却实在找不到理由。坦白说,高考的两天,记忆里已经模糊的找不到影子了。
如往常一般,上课下课,寝室教室,但凡历经过高三之劫的人都明白,这种机械的日子说枯燥却又不见得枯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黑板上已经出现了“高考倒计时的字样”,于是往后的日子,这一行字便开始在我的眼眶里肆无忌惮的翻转,翻转,再翻转,而我身边的同学们,脸窝上的符号也在时刻更换,大概战争需要与时俱进吧。
我们班主任是个语文老师,我们也最爱语文课,可你别误会,喜欢语文课纯粹是因为可以好好睡一觉,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这么认同,但我们却格外享受语文课,大概那时能想到的最奢侈的幸福就是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但前提是可别被班主任发现了。可是他又岂会看不到,看着眼前这一群早已把生死抛之脑后的小羔羊们,他老人家也只能又懊恼又无奈的一遍又一遍强调:语文也是150的!
“卫,你说我会不会考不上啊?”前桌的女生经常转过来问我相同的问题。
印象里她至少问过我不下十次,我大概也能明白她怕是得了什么“考前焦虑症”了吧,这种情况在女孩子身上很多见。
以前,每当她问我这个问题时,我总是试图捏造一大串成功人士的例子用来宽慰她,可是这次我没有这么做。
“会!”我斩钉截铁的告诉她。
她朝我翻了个白眼,冷不丁的说:“不带这样的啊”。
“万一,我是说万一,假如真没考上你有什么打算?”
“那就嫁人!”说完,她就转回去,狠狠地刷她那永远也做不完的试卷了。
高考现实又刺骨,虽说以高考论成败显得有些片面和夸张,但现实却又总是那样让你不得不接受。今天的我依然很庆幸自己没有放弃,我依然可以坐在教室里激扬文字,指点江山,可是我的很多同学却在半山腰上选择了休息,时隔这么多年,只是偶然听说有的已经早早嫁人生子,扛起社会的重担。
寒窗12载,久到我们习惯了几点睡觉,习惯了同学背后喊的称号,久到我们边上换了一波又一波同桌,可最后快到只给了我们两天时间。
高考前,班主任一遍又一遍地复述着考试该注意的地方,大到人生理想,小到该吃点什么,说完,然后分散去考场,找教室,认座位。
在我看来,电影里高考所遇到的各种奇葩,奇幻,奇迹,很遗憾都没有发生在我的头上,我既没有传奇也没有遗憾,考完回到家中便闷头大睡,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
时间的轮盘转到了7月。“已经可以查分了”,超的一句话打破了QQ群往日的寂静,不一会儿,群里便开始热闹起来,大家都在忙着问同一个问题,考了多少?
我收到一条消息,是超发过来的:
你考得怎么样?
“你呢?”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问题抛给了他。
“我还没查,先看看你们”,看着他的消息,我猜想他应该考的不错。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着QQ群里每秒99+的消息,我猜想这也许是QQ群最后一次大家一起侃侃而谈的机会了吧。
多年后,也证明了我想的是对的,时间带走了那些人那些事,我曾经可不这么想,我对着他们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可是一切都可以被时间冲洗的毫无痕迹,记忆模糊到连路都找不到了,想想都让人恐惧。
QQ群里那个聊得本是最嗨的超,后来居然潜水了,任凭如何的@他,却再也看不到他的往日的活跃。
想了想,最后我还是告诉了我的朋友:有,怎能没有遗憾,简直是天大的遗憾!
他们都很好奇,一个个凑上来,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势。
那大概是我最遗憾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