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傻瓜与政府才会试图驾驭音乐。”
——寒武纪哲学家逆推
黑暗年代(Medieval Age),那是一个被愚昧的希腊人诟病为“智性黑暗”(intellectual darkness)的世纪,希腊人沉浸在他们修筑的宏伟下水道工程中,通宵达旦地狂欢了四个世纪,最终只能在哥特人的铁蹄下缅怀光明的罗马辉煌的过去。迪奥多西大帝掀起了狂热的基督化运动(Christianization),将希伯来人一脚踢出了上帝的选民一列。自我意识过剩达到奴隶制社会巅峰的他们是缺乏乐感的灵魂,在宏伟的音乐面前颤抖不安,妄图利用拿撒勒人的原始信仰驾驭这种未知的波形。
中世纪对音乐的最大贡献,莫过于将音乐与星期天礼拜分离。多声部的波形高峰“圣母院时代”意味着音乐的思想上的变革,音乐家试图以人类的思维去理解变革的产物,结果他们从圭多·达雷佐的音阶线谱残稿中得到了色彩斑斓的和声学。
我们有理由相信,毕达哥拉斯的“宇宙和谐论”阐述了天体在运行当中产生音乐的过程。尽管三位一体的先代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再三以智慧的语言劝告世人,然而仍有人妄图偷听天籁的美妙。格奥尔格·弗里德里希·亨德尔集歌剧艺术之荣誉于一身,他借助音乐征服了罗马区,从此自以为是地向卡洛琳公主传颂音乐的奥秘。然而他未曾认识到,音乐是不可驾驭之物。人类对音乐的追逐最终只会步夸父之后尘。
在拥有现代化企业制度的皇家音乐学院拔地而起后,1719年的亨德尔沉醉于舒缓的女高音和浪漫的大键琴声中。阿斯塔托德博农奇尼却以悼念马尔堡公爵的哀歌给了他当头一棒。被愤怒蒙蔽乐感的亨德尔失去了理智。缪斯于凡间的化身库佐尼的歌声令世人如痴如醉,辉格党人与托利党人因试图窃取音乐的力量而引发对峙。《亚历山罗德》中弗斯蒂娜与库佐尼的独唱与二重唱俨然成为了政治冲突的场外和声,随后赶制的《阿斯蒂安特》却被人们视为伪劣品,一语成谶爆的音乐的反噬让她们的党徒大打出手。音乐挣脱了政治儿戏的缰绳,如比蒙巨兽般在欧洲大陆横冲直撞。
所有的一切都被埋葬,亨德尔的堕落惊醒了凡人,他们匆匆终止了把自身的劣根性附加在音乐上的愚蠢闹剧,虔诚惶恐地将自身当作歌剧的傀儡,这也为约翰·盖伊将街头市民的生活引上歌剧的竞技台提供了良机。被贝多芬所仰慕的亨德尔随着歌剧的没落,在犹太人的故事集中迷失了自我,晚年的他爬上了不可名状的耶和华的肩膀上,无数英勇反抗埃及和巴比伦奴役的拿撒勒人的尸体降临于他身旁。于是他临终悔改,在都柏林黑池旁,掀开了清唱剧的最后一页,铭刻下自己所听见的最后一段音程,后来莫扎特发现了它们,其中的代表作便是《Messiah》。
于是世界又度过了三百个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