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声切杜鹃红 暮春时节覓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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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登秦岭赏杜鹃,是驴友们的一大乐事。想像一下,置身杜鹃花的海洋里,是何种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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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上的原生野杜鹃生活在2000-3000米高寒地带,恶劣的自然条件造就了独特的品质。开放时的那种奔放率性是庭院花圃杜鹃所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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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高大的杜鹃林里,哪份洒脱自在和从容宁静是在城里享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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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衬着兰天的杜鹃 ,除了热情奔放外,也透着一份清澈和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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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花都是一团团,一簇簇的开放,花团锦簇这个词是最好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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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花种类繁多,形态差异很大。原生种就有850种之多 ,人工杂交的更是多达几千种。从低矮的灌木,十几米的小乔木到二三十米的高大乔木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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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同品种的杜鹃叶子,从几厘米到70厘米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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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大的杜鹃叶子,堪称杜鹃叶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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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杜鹃花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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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的名称很多,映山红、山石榴、有一种叫“山踯躅”,原名“羊踯躅”,花开的金黄艳丽,但有毒。羊儿见了踯躅不前,故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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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高山野杜鵑為不落葉小乔木,冬季嚴寒,為了生存,會將葉片卷起來,吊在樹枝上,像一個個小圓桶,很是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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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杜鹃和杜鹃王

近年国内很多景区都宣称发现了千年杜鹃;这是陕西兰田王顺山上的一棵号称“千年古杜鹃王”就长这样。景区为了招揽游客,吹吹牛,说说大话,也就罢了;偏还有哪么些专家学者跟着凑热闹,考证鉴定忙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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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杜鹃的说法不靠谱,

但杜鹃王却确实存在;那就是生长在中国云南高黎贡山区的世界罕见的“大树杜鹃”(Rhododendron protistum var. giganteum),这个群落里有四十多棵大树杜鹃,胸径1米左右的有12棵。其中最大的一棵,基部直径3.07米,高28米,树冠61平方米,树龄五百多岁,是当今世界最大的一棵大树杜鹃,当之无愧的被誉为“世界杜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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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杜鹃花王就得说说下面这两个人;一个是英国人乔治・福雷斯特(George Forrest),一个是中国人冯国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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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号称“植物猎人”的英国人乔治・福雷斯特(George Forrest)。从1904年到1932年的28年间他七次来到中国,在我国的云南设点採集、收集、引种走了250种原生杜鹃花,向英国发回三万种植物标本,动植物标本达十万份。他死在中国葬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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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誉为杜鹃花之王的大树杜鹃(R.giganteum),就是福雷斯特在1919年第四次来华期间,在云南腾冲高黎贡山的原始森林中发现的,他所截取的大树杜鹃的树干圆盘株本至今仍陈列在大英博物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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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某日,福雷斯特一行人正在高黎贡山的原始森林里采集标本,突然一棵高大的乔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凭他多年的植物学知识,他认定这应该是一种杜鹃花属的植物。但是,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植株如此高大的种类,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杜鹃呢?福雷斯特兴奋了,他赶紧测量了这棵大树,发现树基部直径达0.87米,胸围2.7米,树高25米!福雷斯特当即命随行民伕把这棵大树砍倒,一数年轮,发现原来这棵树已是280岁高寿。贪婪的他不仅采摘了这棵杜鹃花树王的花和果实,还从树干上锯下了一个圆盘树身标本运回英国。

1926年,福雷斯特和塔吉将它定名为,Rhododendron giganteum Forrest ex Tagg。“giganteum”就是巨大,庞大的意思译成中文就称为“大树杜鹃”。并在爱丁堡皇家园艺学会刊物(J. Roy. Hort. Soc.)上作为新种发表。

就这样,中华大地上的世界珍稀物种被一个外国人发现并命名,树干标本送大英博物馆展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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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福雷斯特与当地少数民族向导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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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杜鹃树身标本的展出和新物种的发表显示着大英帝国的骄傲,也记载着中华民族的屈辱与苦难。更匪夷所思的是; 大树杜鹃被发现后的几十年间在中国居然没人知道这种旷世物种的存在。没人见过它,更不知道生长在什么地方。

一生钟情于杜鹃花的冯国楣,早年就在心中暗暗发过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到祖国的这一国宝——这闻名全球的杜鹃花。

直到60年后的1980年春天,时任昆明植物园主任的冯国楣不顾已届63岁高龄,亲自带队三下腾冲。在历尽艰险困苦后,仍无头绪。在这无边无际的林海里乱摸乱闯不是办法,得找到当年跟福雷斯特砍树的工人,弄清具体地点才有希望找到。据访问,当年受雇的十六个民伕已有十五人不在人世,只剩下一个姓赵的,但老赵已在一年前病故了,幸好他的老婆还在,以老婆子的苦苦回忆,才想起曾听老赵说过,丽江有个叫何文明的,跟老赵去过腾冲。事情总算有了一线希望,找到何文明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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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国楣终于找到了那位纳西族的汉子,和文明已是80多岁的老人,当听说是为寻找大树杜鹃的事,很激动:  “好啊!我常念着这事哩,是该去找到它了!它是我们中国的国宝!过去洋鬼子欺侮我们,就是那个福瑞斯特,他从高黎贡山,从丽江拿走了多少东西?统统运到英国去了。”  老人的记忆力还算较好,依稀记得那次进山的有30多人。那棵树很粗,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它砍倒。那个叫福瑞斯特的洋人高兴得不得了,他平时根本看不起我们这些中国人,可那时却不一样了,一会说半生的汉语,一会叽里哇啦说一大通英语。他看着锯下的圆盘,宝贝得不得了。在圆盘上,涂满了油膏,捆扎得牢牢实实,命令一个姓张的人,专门将它背了出来。出了林子,走了八九天的路,才到了县城腾冲 ,最后通过缅甸辗转送回英国。

冯国楣和他的战友历经了种种艰险后,终于在1982年4月,在大塘大河头以北的高黎贡山山腰发现了世界罕见的大树杜鹃群落。他们如释重负,完成了这一神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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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任何国人见到下面两幅照片时,心情都不会舒服;一幅记录了1919年福雷斯特发现大树杜鹃时,命令随行民伕砍倒大树,锯下一段树干的场景。摄影者就是福雷斯特本人,他同时还拍了段记录片 ,记录了大树被砍伐倾倒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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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幅就是至今保存在大英博物馆的杜鹃王树干标本。这是中华民族苦难历史,屈辱过去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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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大树杜鹃野外生存状况令人担忧 ,国际自然资源保护联盟ICUN已于1998年将大树杜鹃列入极危物种的红色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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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庆幸的是我国已于1986年成立了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并于200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接纳为世界生物圈保护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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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祝愿杜鹃王在脚下的这块土地上繁延生息,缅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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