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来生,只是陌上的看花人,无须步入尘路仅行于陌上,看一川风花,无爱无伤。”
极少看青春文学,除去上月初刚结束阅读的《暗恋·橘生淮南》,便是去年八月份的那本《最好的我们》了,若是还有耐心,看完书架上许久前购来却一直未动的《你好,旧时光》,“振华三部曲”也就倒序着结束了,到那时,自己对该类文学作品的阅读或许也就画上了句号。
虽缺乏缜密的逻辑,精致的情节,厚重的思考,但书中时时蹦出的几句直指人心的妙语亦足可支撑着自己看下去。卷中一点一滴的隽永,是八月长安对那段青春光阴的阅读与思考,虽笔法尚显稚嫩,但亦可见其感情的充沛。无法从该类作品中获得深度的回味,留下的是滞在心中的只言片语。
(一)
洛枳,“十几岁的少女,像个苦行僧一样修炼坚忍。”
“书,除了让她沮丧于自己的粗鄙外,曾经也给过她许多快乐。在她寂寞而卑微的少年时代,当对那些光鲜靓丽的青春渐生羡慕的时候,另一种优越感同时升腾起来,好像一个老人俯视着不识愁滋味的小孩一样。而这些优越感,全部来自那些书。”
“情感和理性的交战,胜利的永远是情感。无论靠近还是远离,最后的结果都是难过。”
“暗恋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卑微已经根植到了骨子里,刮骨疗毒都抹不干净。”
“虽然她清楚他只是血肉之躯,可日复一日的描摹的想象中,他仍是她造的神,照耀在据说和听闻中。”
“她不适合做追求者。她看似怨毒地妒忌了他十一年,卑微地仰望了他四年,却从来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真正的底牌,是骄傲。”
“洛枳那个时候就懂得,没有凭什么,而是不得不。要把日子过下去,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要把日子过好,就要在接受的同时把这份无奈的‘不得不’美化成自己主动而明智的选择,把被逼无奈的妥协幻化成人生大智慧。并且首先让自己深信不疑。”
“质朴的少年时代曾经历过的那些赤裸裸的贫寒与卑微,尚且可以咬牙扛过,因为憧憬着以后的‘更好’,因为知道自己可以变得强大,大步越过一地险阻。然而,此时此刻心灵浅滩上缓缓流过的酸涩,只能用时间来中和。爱情的求而不得,是她无论怎样努力去变得‘更好’也无法改变的现实。”
“老天折磨人就在于它不怀好意地给你展示什么是美好的,然后看着你中意垂涎到瞧不起其他所有,再把它收回,告诉你,别做梦了,这其实都跟你没关系。”
“洛枳沉默不语,心中肃然,一阵冷风拂过她的脸,好像命运那只看不见的手,冰凉却怜惜。”
“不论她内心怎样风起云涌,其实她只是喜欢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只要这一点被抓在手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她表面上态度如何,输家都是她。”
“很多时候人不应该奢求什么知己,有一个亲密的人就够了。你的知己随时可能站到你的对面去,而亲人才会牵牢手站在你身边。他也许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然而你所做出的所有决定,哪怕第二天就被推翻,他也会支持你,也会抱抱你。说:‘看,又犯傻了吧?’”
“她最好的年华全部都铺展在他的细枝末节中,可是道别的时候,她都没有抬起头好好看他一眼。”
“有些亲密不属于你,有些人是错误的。即使你拥有了,也终究会将一切搞砸。”
“也许有一天你不再喜欢他,但不可以厌弃曾经喜欢他的你自己。毕竟他是你的全部青春,他如果很不堪,那你的青春就等于喂狗了。”
(二)
盛淮南,“暗潮汹涌的话里有话、平和的眉眼、夸张的假笑与捧场的面具下那可能扭曲的表情,逐渐填满了他乏味的成长。”
“年少时仰望的从一而终,一尘不染的神圣爱情,最终不过就是一念起一念灭,和其他事一样,没什么特别。”
“大人本就是如此复杂的动物,阴暗的内心,牵绊的关系,披着伪装的自尊心,怎么可能酿造出一份不含杂质的感情?”
“拿这样的经验去看身边同学那小心的心计和虚荣心,实在是轻而易举。尽管少女千回百转的心思他无法有切身体会,然而一旦发现苗头,他就立刻微笑着用最温和的眉眼来一边她们的梦想一边尽可能降低伤害,耍这种把戏,他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所以才会有人因为这份心软做蠢事,比如藕断丝连地‘做朋友’——给对方渺茫的希望和无用的安慰,看到那短暂的缓解,自己也会减轻心中的愧疚吧?”
(三)
“洛枳抬眼看他。眼前的这个人长得这样好看、这样文雅,走起路来都从容不迫,温和的眉眼下是不怒自威的高贵。”
“原来在乎一个人的时候,表面上装成什么样子都没有用,那些曾经被她鄙视的种种情绪——放肆地浮上心头。”
“他们都不认识彼此,她为什么喜欢他?而她如果真的喜欢,为什么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回忆,却对真正的他这样抗拒?似乎这段感情为他所知晓,对她来说不是值得欢喜的,而是莫大的屈辱和悲哀。”
“对暗恋的人来说,彻底封口不言固然是一种自我保护,然而将一颗真心藏在戏谑夸张的示爱中供人玩笑,其实更是一种安全的宣泄。”
“一字一句的暧昧与试探,是深夜里仅有的一点光芒,带着自欺欺人的温度,告诉她曾有的热烈不是假的。”
“然而,即使她高中时一直在和他‘对话’,即使她曾觉得冥冥中自有定数,即使曾经坚信‘我们会在一起’——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在一起后,应该怎样,又会怎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想,但我觉得,更遥远的是,我知道你喜欢我,却不知道你喜欢的到底是不是我。”
“她的谨慎小心和他的犹疑孤傲,常常联手扼杀了拥抱的机会。”
“有什么样的互动,就会表现出什么样的自我;什么样的对象制造什么样的真实,只是给不同的人摆出不同的断面而已。”
“在不了解的状况下喜欢上一个人,发现那个人真实的一面比你想象的还要美好,这应该算得上幸运。”
“舍不得那个曾经眼神明亮地看着他微笑的女孩子消失不见,擦肩而过的时候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疏离冷淡。”
“但是,她更喜欢这样的他,不是铜墙铁壁,不是惊才艳艳,只带着小小的嚣张,将自己说得平凡而不重要。她真心喜欢他将自己说得平凡而不重要。”
(四)
丁水婧,“她有本事让所有人喜欢她,和她成为朋友,不曾对任何人判断失误,连仇敌、对手都能看出来,只有洛阳让她屡屡瞎眼。他会一场不落的出现,只是因为他内心光明磊落,不需躲着她而已。一个个夜晚,丁水婧盯着天花板翻来覆去地猜测,猜到泪眼滂沱,再用珍藏好的回忆来温暖凉透的心。”
洛阳,“毫无预兆地,他就是能够体会到那种感觉,那种对着某个明知道不应该的人,生出一股无法克制的铺天盖地的爱恋,滚滚而来,却只能把心按在火苗上将它扑灭。那是和陈静在一起永远都不会有的感觉。”
“所谓矫情,就是明明在赌气,偏偏做出一副看破世事的样子,动不动就说自己已经心冷。”
“怪不得丁水婧埋怨他的漠然,其实对于感情,她什么都不懂,偏偏让懂的人感觉到她在用自己所谓的超然嘲笑众生。”
(五)
“每个谎言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有时关乎说谎者,有时取决于被骗者那些谎言背后潜藏的私欲和悲伤。”
“爱情不怕身体残破,却忍受不了灵魂的面目全非。”
“浪漫,就是没有后来。”
“感情一旦变了味,不如被时光的洪流裹挟而去。抱在怀里,也酿不成酒,醉不了人。”
“她拥有过他,此刻忽然觉得,似乎还是不认识他的年岁更快乐:妒意好过悔恨,燃烧着的占有欲好过茫然四顾的空落落。”
“相比你众叛亲离与我相依为命,我更希望你得天独厚,应有尽有,被全世界喜爱,哪怕彼此相忘于江湖。”
“你爱谁,谁就是正义。”
“好到有资格让你牵手,却没好到让你一直牵住。”
(六)
Two strangers fell in love, only one knows it was not by chance.
“爱情产生的原因千奇百怪,青春期激素躁动的时候撞上一个女孩若有所思的眼神,如坠冰窟的人生低谷拉住一双温暖的手,谈婚论嫁的当口儿遇见一个条件合适的人——爱情来者不拒,只要它合适地嵌入彼时你内心的缺口。”
“记忆是盖棺论定,不论曾经多么甜蜜或者痛苦的经历,变成记忆的时候,总是需要最终的结果来为之上色。结果美满,曾经的艰涩苦楚也都能裹上蜜色;结果惨烈,曾经的甜蜜芬芳也必然蒙上尘土,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原来她独自一人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暗恋中耽搁太久,对每种难过和伪装驾轻就熟,却从未懂得,在两个人的感情世界中,一锤定音的,不是心有灵犀的睿智,不是旗鼓相当的欣赏,更不是死心塌地的仰望。
是心疼,是怜惜。
在两难的境地里,那一点点无可奈何的舍不得。”
“你们的梦想应该是一个对的人,一段健康稳固、亲密美好的关系,以及共同变得更好的努力方向,而远远不该是暗恋开花结果,虽然这很美好。”
“在提出一切现实的悲哀之后,在面对一切客观的绝望之后,仍然决意要一起走下去。无论双腿能走多远,爱情的眼睛从一开始就在眺望着永远。”
“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一个不庸俗的人,做一对庸俗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