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偷得浮生半日闲
余华在他的书《在细雨中呐喊》里写道,“我的写作就像是不断地拿起电话,然后不断地播出一个个没有顺序的日期,去倾听电话另一端往事的发言。”当人在某一个阶段没有自由的时候,思想就会特别自由,在脑海中和过去的自己约会,回味以前去过的地方,也是一场不错的享受。
我想起去年的这个时间,一个并不忙碌的休息日下午,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同朋友去了终南山脚下的一座寺庙。准确的来说,这是一座千年古刹。
古观音禅寺在西安久负盛名,我们怀着对这座千年古刹的期盼来到这个地方,我以为迎接我的是清凉的山间风,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巨树,但是没有想到一下公交车,是比城里的路更宽阔的水泥路,一股飞扬过来的灰尘瞬间铺满了我热情高涨的心,不禁非常疑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再往前走几步,是一条小小的窄道,两边零零散散的星状分布着人家,孩子们三三两两非常开心的门口玩,我和朋友沿着那条陡峭的路走了上去,抬头看见一块微小的牌子,总之就是你不仔细看就看不到的样子。千年禅寺到现如今竟落得跟乐游原一样的下场,不怪乎余光中先生来到西安之后,略带失望的离开了。
走上坡再左转,有一条在营业小吃的街道,我们走到街道的尽头,就看见了坐落在这里的古观音禅寺,当时正值疫情防控期间,出示二维码,展示给义工就可以进去了。就在我们要进去的时候,看见门口的凳子上躺着一只黄白相间的花猫,舒舒服服的睡觉,我逗趣的叫了一声咪咪,没想到它飞快的跳下来,然后就在我的裤脚蹭来蹭去,是我天生就招猫咪喜爱吗?当然不是,好巧不巧,我那天出门的时候包里装着一小袋猫粮,这个小家伙鼻子真灵。
我在地上找了一片干净的树叶,树叶不大不小,充作猫咪的碗,倒了些猫粮,它立马就吃了起来,门口的义工说:“真是个小馋猫,平时我们叫的时候它都不起来的。”我笑着回应了他们,便继续往里走了。
我们去的那天,下着小雨,雨水夹杂着氤氲的雾气,打着伞的行人三三两两,停步驻足,心情格外的宁静。一切的烦恼和不开心在这里仿佛都能置身事外,时间在这样清幽的古刹里仿佛也流逝的慢了些,寺里的树木长得都很茂盛,以淡青色的天空为背景,深绿色的树木和土黄色的古刹是画中的主体,拿起手机留下此刻的安宁,心情也顺畅了许多。
登上一座不高的阁楼,看着雨水滴答在房檐下的水缸里,缸里的浮萍被雨水打的四处逃窜,但雨不为所动,还是自顾自的下着,站在阁楼上,静静的听雨,也是一种享受。没想到这个时候,阁楼上又出现一只黄白相间的猫咪,跟门口的有些像但是不是同一只,我又给它拿了些吃的,顺着猫咪在的地方,缓缓站起来,眼前充斥着绿色,绿色仿佛一股脑涌进了我的眼睛,但是又留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我将头仰的很高,终于看清了这棵树的全貌,粗壮的树干用栅栏围着,我想五六个人合抱才能将它围满,如若能够站在树下,你必能感受到苍虬蔽日,遮天般的感觉,我在一颗树的身上感受到了壮丽,和一种近乎极致的美。
这存活了千年的银杏树,生命力随着时间的酝酿越来越强,枝繁叶茂,它就在这里静静的看着朝代变迁,看着光阴流转,而它始终静默无言。
传说长安城外的泾河龙外曾向唐太宗求救,因他项上龙头不保,太宗当时同意,但没曾想魏征喝醉酒在梦里将那龙王的头砍了下来,龙王前来向唐太宗索命,官员们建议太宗“菩萨有甘露普救终生,求观音菩萨必能救那青龙一命。”太宗应允,便在此地建了一座观音禅寺,以拜观音。
观音禅寺的后院还有十八罗汉坐镇,自此此地风调雨顺,国泰平安。这可能是古人编撰的神话故事,但是也为观音寺平添了一股神秘感。我们走的时候,寺庙里的义工还建议常来,洗涤心灵,我开心的应允了,但是却没有时间再去了。
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作连江点点萍。我们都好像飘忽不定的飞絮一般,难以做主的事情太多了,但若是能在忙碌的日子里,偷得浮生半日闲,尽情享受慢下来的时光,便是最好的境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