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还好吧

序言:

又是一年5月份,六年前的5月份他还坐在楼下的教室里看着漫天飞舞的杨树种子,想着有关中考的各种问题,重点的高中是不指望的,但还是会觉得万一考上了呢,那不是就能跻身于万千乡里乡亲的眼里的姣姣者之列了吗。后来他最终没有让他自己的梦想实现,可能有些东西你以为的并不会是你以为的。三年前的5月份毕业班的教室里闷热,即使是早上,那些用功读书的人也并不理会这样的时间,仿佛世界与他们无关,梦想在他们那里被诠释的淋漓尽致。他的旁边有两个和他一样的屌丝,唯一着调的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和他们会打破这一刻的宁静,“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慢慢的,歌声由高到低,由少变多。教室开始热闹起来。后来离开的时候,大家喝的酩酊大醉,那首歌伴着啤酒味和眼泪的混合体淹没在那群人中。

2015年5月份,他坐在一家婚庆的办公室里的电脑前,回忆着。

三年前,当老爸第一次要说送他去天津的时候,他是拒绝的。之后老爸的种种措辞都把这个世界描述的黑暗无比,貌似只要你善良一点点,就会骗的裤衩子都不剩。无奈只好跟随老爸登上了去天津的火车。一路上他以为老爸一定会跟他说点什么经验之类的东西,譬如火车上注意什么啦,到天津之后要注意什么啦。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去这么大的城市,而且人生地不熟的。事实是老爸说的话无非是“饿了吗?”“睡会儿吧”这样的短语。这一晚老爸好几次都差点睡着,因为留意他的东西,硬拉着旁边一个大叔聊天,等他醒来的时候老爸靠在了椅背上眯着眼,一脸疲惫。旁边的大叔早已鼾声连天,他看看老爸又看了看窗外,天已经亮了,一幢幢大楼近在眼前。当行李箱的轮子压过通往宿舍的那条小路,他就开始发现梦里不是这样的。庆幸肯定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老爸说他年轻的时候来过天津,老是说有码头。老爸口里的天津应该是塘沽,他想跟老爸解释,可是直到现在回去老爸还是只记得他口里的天津。我们总是试图给他们一些时尚的、新的信息。可谁又曾想有些地方因为有回忆才宝贵,才最值得被记得。就像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许多年后当有人再提起这个地方时你还是只记得现在得一草一木,而不愿意接受新的东西。老爸上公交车的那一刻,他有点恍惚,忽然觉得有点愧疚,我们说过那么多的“谢谢”,却从没有对自己最亲的人说过谢谢。我们对那么多陌生的人说过“受累”,却从没对自己最亲的人说过。

大一的那一年似乎像是那条从宿舍去学校的路,固定而短暂。有人说大学是宿舍的集体,班级只是一个一群人定点集合的集合体,上课也是一样人来课上,人走课散,会展121的名字在每个人的心里也不再是像高中时候的班级名一样举足轻重。大学俨然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古有“枯藤、老树、昏鸦”,今有“市区、地贵、没法”。

他曾设想过一万种有关大学的情景,但很明显这种情况让他吃惊了。不过好在遇到的人都是都在计划外但却充满了惊喜。(我们时常抱怨周遭的环境,却没发现周遭的人冲你微笑。我们时常抱怨周遭的人,却没发现周遭的环境万般美好)前段时间在做学籍信息的确认时,偶然看到许多朋友三年前入学的照片,忍俊不禁,更多的是意识到才三年就已经脱胎换骨,那么五年呢,十年呢。不敢想在五年后你曾经熟悉的朋友站在你眼前你还能马上说出原本准备好的话。曾经很多人说离开了,我们来个五年之约,十年之约。不管到时候混好混坏都要来,后来提出这只是五年后的五年前的一群人单纯的想法。之后便是一阵沉默。(我们所想要做事情能做的现在就去做,未来还是否有机会去做谁都无法预知)

三年前我还怀着一颗炽热的心,对这梦寐以求的大学充满了憧憬。我想我应该会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图书馆里读着高中在课堂悄悄翻看的杂志,我想我会在偌大的室内篮球场上飞驰,我想我会遇到一个可以谈心的女孩在校园的咖啡厅里聊天,我想我会有一个理想的女朋友周末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一起去游乐场、一起过每一个节日,我想我会和室友一起喝醉、一起走到毕业,我想我会在毕业前做一个视频,里面有林荫的小道,干净的笑脸,可爱的人们。后来我发现一切都不是尽如人愿,电影的故事情节终究只是爱幻想的人们杜撰的天马行空。三年来都干了些什么,至今都复述不出来,就连写出“会展121”的时候都觉得陌生,终于明白路是自己走的,之所以会觉得短暂是因为这个空间是空心的,没有任何真实的东西。大二的那年下半学期,学校来了酒店的招聘会,本着与其无所事事不如找点事的想法,踏上了10个月的实习路,同去的还有班里的其他十几个人,很多人说1200的工资太少了,而且还那么累,还是服务员。几乎每一条都能让我们放弃,后来我总说合同都签了,实则是也以此安慰自己去坚持,当然最难的时候坚持下来的还是因为身边的人,陪伴永远都是坚持到底最好的良药。那十个月的时间里仿佛是满的,我能清楚地记得每一段时间发生过什么,有过什么人,讨厌过什么,开心过什么。总有一些你曾经百般想离开的地方,等你离开了才会怀念,但若再回去,美好便又归零,总之回忆里的东西都是好的。回来之后有人问,你放弃这大学仅剩不多的时光去酒店实习,后悔吗?我的回答是不。我遇到了好领导,好团队,没什么后悔的,虽然整个酒店坑爹的让我们难以置信,但这并不影响。就像生活,离你最近的人对你很好这就够了,你何必去纠结整个城市对你的横眉冷对呢?

从酒店回来的第一个月,我仿佛又渐渐找到了往日的感觉,日睡三竿起,月上当空睡。当我打电话问及家里近况时,老爸的一句话把我打回了现实,“工作找到了吗?”这才想起,我该养活自己了。我开始疯狂地找工作,推销厨房清洁剂、网络卖彩票、淘宝推广、房地产、婚庆公司。我都去了个遍,最终定格在这家婚庆公司里。后来想了想,工作这件事情,只要满足三点就可以,第一合法,第二赚钱,第三有发展。没有适不适合,也不要喜不喜欢,很单纯就是为了钱,因为你要生活,要养活你自己。喜欢的工种,对于没有经验什么都不会的你,微薄的酬劳要应付你的日常生活无疑只是杯水车薪。所以很多人选择了高薪的行业,无关喜欢,无关其他。

早上8点钟,大街上车水马龙,公交车上的人摩肩接踵。我站在公交站旁等待着一天的开始,公司的阳台离座位很近,休息的是时候可以到阳台上,点一根烟,看看那些拔地而起还在兴建的大楼。看着那些戴着黄色的和蓝色的帽子的人们,从他们那里发出叮当的声音,我知道这一天又开始了,这是大城市的声音。没有蓝天、没有宁静的大城市独有的声音。朋友圈里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发出了运动会的场景,热闹非凡。我知道与我无关,可还是忍不住多看几遍,因为我还相信我还没毕业,我就还是学生。午饭时与同是大三的同事提起运动会的事情,她一脸嫌弃,说反正我也不回去了,跟我没关。我的心一紧,难道只有我才会这样想吗?她一年前便加入公司,也许一年前的她也是这样以为的吧。社会往往比学校的老师更加容易让我们懂得很多,区别在于一个在说另一个在做。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寻找上好的大学和我们这样的专科生是一样的有关的证据,当新闻播出当今的大学上就业难其中不乏好的大学的时候,我笑了。本科怎么了,还不是一样得打工。后来我越来越发现我错了,父母一直努力让我们考好的大学,他们是觉得好的大学一定有好工作,而实则是好的大学不一定会给你好的工作,但是一定能给你的是好的环境,好的体制,大的校园,不一样的人以及他们不一样的三观,你的想象里的大学,固然也就是那样。然而大学里影响我们的恰恰就是这些,教育就不再多说。父母的道理很简单,上好的大学便可衣食无忧,衣锦还乡,我们反驳了父母却反驳不了最终的结果。

QQ群里辅导员老师又在催促论文的事情,三人一组一篇论文,这个时候学校里有关毕业生的事情越来越多,而以前无所事事的大家却都是同样的回复“没时间”,这句话在我三年前绝对不会想象到是我说的,所有人都会成长,成长的代价有很多,会是时间,青春、青涩、单纯它们中的一些,也可能是全部。如今我们坐在几十平方米的办公区里,站着的不再是一本正经的老师,而是面露微笑的老板,不知怎么,竟觉得当年老师的一本正经要比眼前的微笑更可爱。我们换了衣装、换了身份。当年我们是雇佣者,而现在是被雇佣者,于是一切就变的不是那么理所当然,没有人必须教你什么,没有人必须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你所想的谦逊学习,到最终只能变成偷学武功的侍从,一边挑水一边练习,如果肯用功,可能会从挑水变成打扫卫生再变成随身侍从,否则只能一直挑水了。社会中只承认有能力的人,你有技能有经历,那么即使你是新人,老板也会供着你,你是个毕业生你没有经历也没有技能,老板也会用你,因为你说你喜欢,老板不是你的谁,他要你不是因为成全你的喜欢,而是证明了你可以为你的喜欢,付出很多。恰恰这才是老板的理由,你给他提供了一个廉价的忠心的劳动力,他何乐而不为呢?然而这也是我和像我一样的人的必经之路。

毕业了一年,太多事太多人,还在不停的更换,不变的可能就是我这双41码的脚,一直不停的奔跑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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