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窦初开的时期,看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无论是小说、电影还是话剧,都赚足了我的眼泪。那时总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像张爱玲说过的一样,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于是看到女主角一而再,再而三地走进男人的屋子又默默离开,便由衷感叹爱情不易。
到后来,慢慢地做树洞听了许多故事,看了许多委曲求全和眼泪,慢慢意会到,感情似乎不仅仅是悲情故事里渲染的那样,很多时候,付出和隐忍并感动不了别人,只会折磨了自己。又回想起《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那个用一生去爱一个人,命运悲惨不得善终的陌生女人。
初识她还是个孩子,家境清贫生活压抑,他像一粒星闯劲她的生活,让她看到成年人暧昧的花天酒地。出于好奇出于对物质隐忍的渴望,她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日复一日的咀嚼中演变成爱意。后来她随母亲离开,孤单的日子里,他变成了她信仰般的念想。
后来,她怀揣着满腔爱意回到他的隔壁,彼时她已长成女人的身躯,却依然带着少女时的美丽幻想。他已全然忘记多年前那个小心翼翼地少女,把她当成了花蝴蝶中的一个,爱意温存,然后冷淡回避。她带着失望和痛苦被抛弃,却留下了他们的孩子。
多年以后,她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带着孩子流连于舞会派对,身边有一个真心爱人,心里却依然保留对他的留恋。这一点留恋最终发酵成决绝,再次推着她走进那间暧昧的屋子。天亮之后,她带着屈辱离开,管家认出了她,却是枉然。
故事的结局,她怀抱死去的孩子,把一切写成一封长信,寄给他,然后与幼童一起离开。当他收到信,在那件暧昧的屋子阅读时, 书桌上再没有她送来的白玫瑰,可笑的是他依然记不起她的容貌,感动也毫无意义。
当我再回过头来看这本书,只觉可悲。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爱情枯萎陨落,这本身并没有值得诟病的地方,古往今来,爱情本就是永恒的主题。可是我在她身上看到的,不仅仅只有爱,还有卑微。
她本来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因为有了爱,努力向他靠近,明知他是花花公子,还妄想他能发现她与别人的不同,以为自己是个例外。被抛弃后索性流连舞会,成了交际花。最后一次离开,甚至被他用金钱羞辱,即使这样,她依然放下尊严,在死前写了一封长信告知他所有。
这一切只令我觉得愤怒,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个不尊重女性的人,无论怎样付出,都不会令自己得到他的尊重。可她却在受辱后,索性放弃了自己。
茨威格作为一个男作家,将女性塑造得如此痴情。让我想到了聊斋里一众鬼狐妖女,在书生失意时出现,财色双全,助力后飘然离开。这两者间别无二致,无一不是站在男性的角度意淫,男权色彩可见一斑。
可悲的是还有许多女性,在眼泪的麻痹下将自己带入悲情角色,委曲求全付出后感动了自己,为别人添了阅历。无论是打开电视还是点开手机,媒体上总是充斥着无脑鸡汤。许多女性被别人的价值观影响,相信如果一个人真的爱她,便会宠她如女,相信如果一个人不爱她,只要付出努力,就可以得到爱情,何其可笑。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付出努力,而是两个灵魂的惺惺相惜。夏虫不可语冰,再多深情,遇见不对等的人,都不如炼化做丰厚自己的养分。当你值得被爱,自然会懂得如何去爱。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愿你做一朵有傲骨的鲜花,愿你遇见一只不止爱你的花朵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