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 文
午饭过后,两个小时的火车去往呼和浩特,再飞乌鲁木齐,不想一切美好的开始竟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机场里,时间都变得不再珍贵,延误的航班很多,人们停停走走,恍恍惚惚,等待得时间久了,渐渐焦躁了起来。人们十个八个地聚在一起,把紧闭的登机口围了起来,工作人员在人群中一脸无奈,此时如果恰有一架飞机悄悄从窗外滑过,定会有人质问:为什么他们能飞,我们不飞?世上总有些事情不如人愿,一己之力往往绵薄得很,我们努力过,指责过,争取过,可是一切看起来都是徒劳的。年轻人是最为坐不住的,他们带着这个年纪的锋芒,想击穿现实的壁垒,常常无功而返,悻悻而归;年纪稍长的,看起来神情呆滞,却在心里保有着对这个世界的从容与不争,以平凡的强大应对百变的人间,泰然自若,无为而胜,都是大师的样子。夜幕降临,已经在机场上上下下来回溜达了三圈的我,疲惫地伫立在登机口的玻璃窗前,感觉外面的空气都是新鲜的,好想出去透透风,吹走大半天里的忧心,吹散一直以来的烦恼。凌晨时分,大巴车载着我们这一班滞留的旅客去往宾馆住宿,有呼市本地人说自己家就在宾馆旁边的街坊里,工作单位就在同一条马路上,下午从这里出发,以为晚上将开始一段旅途,不曾想过居然在机场游走半日,却还是回了家。
旅店为我们提供夜宵,几样凉菜,馒头米饭,稍稍温的热度,显得好不凄凉。一个看起来近不惑之年的大叔,再难克制内心的郁闷,大声问着:有酒没?我在一旁坐着,悄声接了句:我想喝可乐,有可乐没?有时候等待也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情,我们在期望破灭中折腾了一宿,第二天太阳升起,我们依旧在这不尽的等待中煎熬。清早,我们把行李带去机场,重复着昨天的模样。同航班的陌生人都熟络了起来,男同志们开始聊国家大事,放眼全球分析延误的原因,或是从技术层面解释现在的天气情况对飞机起飞的影响;女同志们聚在一起聊新疆好吃好玩的。我们碰到了好多旅游的游客,还碰到了同一个团的,拿着行程聊聊最关心的价钱问题。还有很多乌鲁木齐的当地人,全是汉族人的样貌,有个聊得不错的大姐还持着标准的东北口音。我们又在百无聊赖中度过了大半天,再次被送去酒店住宿了。
这次换了一个住的地方,午饭是几样热菜,馒头米饭,依旧温热,人生里所有的凄凉仿佛都聚在了一起,冷了这个夏天。这次的住宿旁边有条商业街,通往万达广场,带着随时被通知去机场的提心吊胆的心情,我们在商业街不安地走了走,买了点零食不安地吃了吃。挨过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我们的飞机在凌晨时分终于起飞了,到乌鲁木齐已经是四点钟,比预期晚了二十八个小时,整个人都没什么脾气了,只想在一张舒适的床上度过旅游团集合前宝贵的一百二十分钟。所谓人生的磨练,或许不过如此,在太多的无可奈何过后,我们只能与世俗妥协,抚平自己的棱角,圆滑地渡过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