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晚来秋
袅袅城边柳,青青陌上桑。新叶尚未著柳条,却已缀桑枝。春天是从郊野苏醒的。
前几日,在农舍外见到一株颀长的桑树,大约没有去除顶端优势,生得舒展,绿得通透,枝丫上挂满了稠密的小桑葚,宛若毛茸茸的蚕茧,一旦成熟,便可剥茧抽丝,为青山绿水做新装了。
小时候,我们喜欢采桑叶。与割草和砍柴不一样,采桑叶类似于采蘑菇、挖野菜,兼具劳动和玩乐的双重属性。比之其他树叶,桑叶宽大、丰润而洁净,好像精致的荷叶。渴了累了,我们会在路边摘一片桑叶,裹成漏斗的形状,到井里舀水喝。
《采桑子》是著名的词牌名,可见采桑自古属乐事一桩。早在《诗经》,就出现过许多关于采桑的诗句。这些句子多与爱情有关,朱熹将《诗经》中的情歌统称为“桑间濮上之音”。
《魏风·汾沮洳》:“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抒发了采桑女对心上人的爱慕之情。
《隰桑》:“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充满了热恋之中的欢欣。
《卫风·氓》:“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道尽了失恋女子的难以自拔,多情自古空余恨。
采桑为了养蚕。传说中,自嫘祖发明养蚕缫丝之日,中国就正式进入了男耕女织的时代。我们大山里的女人,也要养蚕。繁忙时,小孩子会在蚕房里帮忙添些桑叶。蚕儿吃桑叶的速度非常快。我曾经在蚕房外边睡觉,蚕儿咀嚼桑叶的沙沙声入我梦来,化成了一夜的春雨。
关于采桑女的传说,最著名的有两个。一是《陌上桑》中,婉拒了使君的那位秦罗敷。还有一位,是化为望夫石的大禹妻子涂山氏。采桑的女子勤劳、美丽又忠贞,大概是古代男子对妻子最美好的向往吧。
秦汉之后,写蚕桑的诗词不多见了。《采桑子》虽为词牌名,内容却多是春花秋月、寻花问柳。渲染再多的浓情蜜意,那个人也是过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