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几年前,我曾经许过一个愿望,就是能在未来的时间里,到英国去走一走,看一看。当时以为这个乡村田园梦会很遥远,没想到却在这个冬日里成为了现实。
我对英国的向往源于对英剧的痴迷。我喜欢英式口音的腔调,喜欢古典英剧的精致和复古,喜欢用壁纸、瓷器和木质框画装饰的起居室,喜欢大气壮观又不失古朴素雅的庄园。而这次的英伦之旅则完全复制了英剧里的一切印象,没有丝毫的偏差。
连绵起伏的绿色山丘上,是大块大块的如茵草坪,草地中间立着形如伞状的大树,清雅素净,宁静美好。那时峻拔内敛的达西先生和笑靥如花的伊丽莎白小姐,一定就是走在这样的景色里散步的吧;路边的乡村小镇,聚满了一排排雅致,小巧的老房子。那屋舍线条简单,颜色各异,如同积木搭出来的童话小屋,充满了温馨感。门前的小花园里虽然暂时没有绣球花,天竺葵和玫瑰花的影子,但也仿佛见到了马普尔小姐坐在夕阳下、花丛里的摇椅上,一边打着毛线,一边透过眼镜片机智地望着路人;而伦敦城里的公寓楼,典雅而安宁。窄窄的木门上都配有黄铜的门环,落地的纱质窗帘掩映着白色的格形窗户。从门前绕过一段黑色的矮小栅栏后,可以顺着台阶走入地下。我想若干年前,楼上盛装的女主人和优雅的男主人,恐怕正在准备一场华丽且克制的晚餐,而楼下胖胖的厨娘和刻板的男管家,正不停歇地指挥女仆和男仆们,一道接一道地端酒和备餐。
在英国的时间里,恰巧赶到了圣诞节的前夕。无论城市还是乡村,都弥漫着温暖而浪漫的情怀。大街小巷里挂起的水晶街灯,各家木门上悬挂的圣诞花环,高高立起的圣诞树,商店里火热的圣诞商品以及纸质的明信片,无不充盈着浓浓的圣诞氛围。
大街上和商场里涌满了购买礼物的人们。老年夫妻拉着手,中年夫妻拉着手,年轻的父母带着一个又一个年幼的孩子,周围环绕的都是家庭团聚的合家欢气息。
这里的人们大多穿着深色的外套,舒适的仔裤和靴子,然后搭一条或深或浅的格子围巾,单从外表很难分辨出个体的职业或者贫富,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体面的平静及亲和。他们会安逸地朝着陌生人微笑,会一天说无数次的“I am sorry” ,会蹲下来给流浪汉买一杯热咖啡,或者随意地坐在他旁边,不知在交流些什么。
而在那里给我留有深刻印象的是两个在餐厅里遇到的英国人。
一位是年逾古稀的老人。她走路时需要拄着拐棍,颇有点艰难,但一路都坚持自己走着,旁边的老先生也很尊重地没有搀扶的举动。
女人应该很精致地化了妆,气色很好。温度不高的天气里,鹿皮外套里面仅穿了一件薄薄的豹纹点的打底衫,下身搭配了黑色的阔腿裤和敞口的浅色鞋,指甲上还涂着少女色的丹蔻。她就这样很优雅,很隆重地来喝一餐下午茶,等到用餐结束后又颤巍巍地起身离去了。我想一辈子的Lady就是这样的吧。
另一位是一个普通的英国男人,普通得发际线都已经堪忧了。注意到身旁的他,是因为无意间看到用完主食的他,正在用剩下的面包擦掉餐盘里的汤汁,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下去。他擦得很仔细,吃得也很仔细,吃完饭的碟子洁白光滑,如同刚刚清洗过一样。这不仅是餐桌礼仪上的一种节俭美德,也是对厨师的最佳赞赏。
其实相比于能够欣赏到的美景和人文,我可能更喜欢能够带回去的关于英国的田园符号。所以对那些在集市里和各色小店里看到的小物件,我都喜欢得不愿意挪开脚步,直至纳入囊中才罢休,于是乎不远万里背回来一堆小东西来表示纪念。譬如画满鸟雀的托盘,譬如浅粉和淡绿的相框,譬如维多利亚时期的人物肖像,譬如镶有金边的玫瑰图案的杯碟,譬如简。奥斯丁头像的冰箱贴,譬如复古的耳环。。。。。。
我把这些带有乡村气息的物什摆在眼前,就是想周遭多些田园的味道和情感,可以离英伦近一点,可以触摸一点,可以让这种欢喜从来都有,就像一直没有远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