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雪夜,看完了影版《半生缘》。长春一整天都是灰黑的雾色,没有察觉到大气,也了无情调,就这样笼统覆盖着,心绪却在最平静的间隔里扰动不宁。
苏沪的冬日却是明朗的,重要角色全穿着漫及鞋跟处的棉麻大衣,谁家有钱,住阁楼还是平院,也都无所谓了。垫肩那样厚实,垂下的衣摆把人围了个遍,却恰如其分的铺在那个年代的实处,配上那场不鲜明的人事色彩。
最开始,羡慕含含蓄蓄的往来,喜欢看曼桢挑手套时的样子。那种笑,像山药,绵绵的,却不密,夹杂着蛰人的真实感。就连后来她找手套时的声音都喜欢听,沉沉的木屉,旧竹叶做的夹筐,一段时间沉下来,是两人浅棕色的心思,不硬,也不软。
看到两人在窗里窗外错过,当时难受了,却没多久。许是之前听妈妈说起过,张爱玲笔下的人物都特别苦,便也不抱什么希望。看到一份东西渐渐远去,不像是所谓的爱,是把浓重的情感变淡,知晓往后再没有那般交错的体会。不是被架空,虚无也不至于,倒是多了一种陌生且疏离的感念挤占着时间。
多年以后,再见面时,她还是笑着。片子里的笑和拥抱,都不曾变化,其内含可能太过复杂,所以从不特指什么。“世钧,你幸福吗?”“我只希望你幸福”。不再讨论她有没有如了他的愿,都这样过来了,还是三人一起洗涮碗筷时的老样子。他们没有历经百态,只是度过十四年冬天。
从未想过在其中感受到了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