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茄 | 深圳湾真红树之一

漫漫长假,困守房中。忽然想起去深圳湾拍鸟的那几日,路过红树林,看到随着潮涨潮落,红树林的植物有时会露出嶙峋的根,有时却又几乎被海水淹没头顶,颇有趣味。且我之前也去过惠州大亚湾的红树林公园,也颇见到过几种红树植物,但其实有些连名字都叫不出。索性趁此闲暇之际,将真红树,半红树以及红树林的其它伴生植物整理一遍。

先说说真红树。真红树植物是指专一性生长在潮间带的木本植物,它们只能在潮间带环境生长繁殖,在陆地环境不能够繁殖。

真红树植物具有下列全部或大部分特征:

①在红树林环境中完成生育,即它们只出现于红树林,并不延伸出陆生群落;
②在群落结构中起主要作用,能形成纯植丛(pure stand);
③具有适应环境的特化形态,最显著的是具气体交换功能的气生根、胎萌;
④具有泌盐机制,它们能生长在海水中并频繁地泌盐;
⑤孤立于陆生分类单位的亲缘关系,至少在属的水平上,通常是在亚科或科的水平上与其亲缘疏离。

所以,红树并不是一种植物的名字,而是某一类植物共有的名字。之所以被叫做红树,大概是这一类植物体内富含“丹宁酸”,若刮开它们的树皮让其与外界接触,其汁液会迅速氧化变成红色。人们还可以从中提取制作红色染料,故称呼它们为红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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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真有红树科。而且红树科中的两种植物秋茄和木榄,确实是我在红树林中最常见到的。

按照花、果实的构造和生态习性,红树科划分为三个族,我国有二个族。
1.红树族 Trib. Rhizophoreae Benth et Hook. 种子无胚乳常于果实未离母树前即萌发,有长而粗的胚轴;生于浅海盐滩;包括红树属、角果木属、秋茄树属、木榄属4个属。
2.竹节树族 Trib. Legnotideae Benth. et Hook.种子有胚乳,果实离母树后才萌发;生于内陆或山地。

你看,即使是红树科植物,其中的竹节树族也并不能划分到红树植物中去。因为它生于内陆或山地。深圳的山间就能见到竹节树。而红树族才是真正的红树林植物。接下来就跟我一起看看深圳和惠州红树林中,最常见的几种真红树吧。

秋茄树 Kandelia candel (L.) Druce

红树科 RHIZOPHORACEAE
秋茄树属 Kandelia Wight et A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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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湾红树林公园中,最常见的就是秋茄树。它们个子不高,有些还不及一人高。海上涨潮时,几乎遭受灭顶之灾。然后潮水退去之后,你会惊奇地发现,那株小小的秋茄树依然很精神地挺立着。这也是红树林植物的特有现象。事实上,那株秋茄也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幼龄。要知道,秋茄树的生长速度很缓慢,15年生的树高仅3.5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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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个子矮,可是秋茄树的根系却极其发达。退潮时,可以看到每一棵秋茄树的根部,都是像个高脚楼一般,数条粗大的根高高耸起,形成个笼子般,扎进泥泞的海水之中。一片秋茄树组成的小林子,你蹲下来从根部望去,仿佛见到无数骨节苍劲的力士。明明它们并不高大,也不魁梧,可是看到它们那些裸露在外面的根部,你就会不由自主地相信它们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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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茄的这种发达的根叫做支柱根,它们成为秋茄树抵御风浪的稳固支架。这样,秋茄树才可以在海浪的冲击下屹立不动。它们不仅仅保护了秋茄树本身,还保护了海岸免受风浪的侵蚀。这也是为什么红树林又被称为“海岸卫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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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靠近了看,还能看到这些支柱根表面有一个个细小凹陷的孔洞。那是它们的皮孔,便于加大气体交换的面积,同时在其内部还具有海绵状的通气组织,可以贮存空气,防止这些根在涨潮时被海水淹没。故而,这些根又被叫做呼吸根。秋茄树常常被海水淹没至颈部,还能日复一日地健康长大,这些呼吸根功不可没。这也是红树林植物为了应对周期性缺氧环境所演化的功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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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秋茄树上,正是果实挂满枝头的丰收时节。它们的果实像是一根根长条形的绿色茄子,故此才得了这么个名字吧。不过,这果实确实也并不像你所看到的那般单纯呢。那一条条长长的果实,准确地来说并非完全是果实。只有刚刚出生的很短且圆,表面为黄褐色的那种才是秋茄树真正的果实,而这些嫩绿的长如豆角般的其实是秋茄树果实成熟后,种子吸收母株的养分,向下发育出的棒状胚轴。它们是新生的胎儿,慢慢在母株上长大。直至长出叶片,完全成熟,方才一个个直直落下,一头扎进泥中,立刻成为一株新的秋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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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胎生现象也是部分红树林植物所特有的现象。因为生长于松软的淤泥之中,每日要经受海水的冲击,细小的种子很容易被海水冲走,失去发芽的机会。即便没有被冲走,涨潮时泥中氧气稀薄,也不利于种子的萌发。于是,它们才想出这种在母体上直接发育成小植株的胎生方式来。这可真是植物适应环境的一种奇妙的现象。

也有不少小植株并没能安全着陆,它们会随着海水到处漂流。不过,也无需为它们担心。秋茄胚轴内部通气轻盈,表皮又耐腐蚀,它们随海水漂浮,直到遇到合适的地方才安下家来。这样,一方面可以减少原来秋茄树林争夺养分的竞争压力,另一方面又开拓了新的领域,这也是红树林植物扩散分布的主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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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茄树的叶片油亮且厚实,这种高度革质化的叶片里叶肉组织肥厚,能储存大量水分,以便度过高盐缺水的极端环境。事实上,真红树植物的叶片几乎都是如秋茄树一般肥厚油亮,它们的作用也都是一样的。这样一来,有时会分不清这些红树的种类,因为乍一看,大家的叶片都是差不多的。像我刚开始见到红树林时,只觉得绿油油一片,根本分不清到底有多少种植物。不过,后来看多了,又接触到了它们各自有特色的花果,再看时就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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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花果,秋茄树的果实好像一年四季都挂在枝头,但是它白色的花我至今还没有见到过。从网友处拿到两张照片,看来今年开花时,我得好好地到近处观察一番了。

花朵照片来自花友一帆
花朵照片来自花友一帆

秋茄木榄的胚轴富含淀粉,处理掉丹宁后,添加入米粉,甘薯粉后制成米饼,曾经是灾荒时的救命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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