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理古镇内有很多小商铺和古饰店,临街的小铺们紧紧密密的拥挤在一起,都是陈旧的古结构木建筑,夜色弥漫时,两旁的清吧和餐厅开始亮起灯光。
就是在这样的夜晚,你想起他来。
想起他说大理是一个他会用一生来记住的城市,他会带喜欢的女生在这里生活。
但是你在这里的时候,他不在。
二
你把行李带回了客栈,在路边买了一双藏蓝色带着白族特色的帆布拖鞋,然后去了一家川菜馆里点了一道酸菜鱼。
那是他喜欢的菜。
在餐馆里,你忍不住点了一只烟,欣赏过往的人,想像着他来时的样子。
应该是跟那个穿明黄色体恤的小男生一般雀跃,不停拍照。还是跟旁边那个坐在木凳上的男士一样沉稳。
大理到目前为止好像没有丝毫放松。
这样的想念。只因为心里有爱。
三
我们都很容易碰到爱人。
就好像你从来都不喜欢雨天,第一天实习却碰到了大雨,四处滴滴答答得让人心烦。
你遇见了他。
他不是一个特别好看的人,脸有点长,单眼皮,一头爽利的短发,但干净,舒服,热情。抬头看他那一眼,突然感受到了他的特别。
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微波炉响起的那声“叮”,提醒你有饭吃了,提醒你有人爱了。
你们成为了同事。
有一天,高冷的你,问他要了微信。
你开始期待上班的日子,每天走到相遇的路口总是会望一望那个方向。
谁都不知道你过得多么不容易。多么卑微。
慢慢的,你们可以一起吃晚饭,散步的时候能够有足够多的话说。一起去看新出的电影,一起带着一对耳机听歌,一起旅游。
只是从不干涉彼此自由。
你陷入得越来越深。就是不敢说爱他。
就好像张爱玲说的那样,见了他,你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你这样喜欢他。
四
大理夜里经常刮风,星很亮。
你坐在顶楼的吊床里看着天上那朵孤云,按下了快门。
好的爱情应该就跟这朵云一样,陪伴对方,不束缚,不占有,不缠绕,不要渴望从对方身上获取注定要落空的东西。然后,两个人并排在一起,看看落幕的夕阳。
有时候独自生活的日子显得那么孤单。
孤单对你来说,变成了空气,变成了血液流动的声音,变成触及目光所及的时光和回忆,变成了黑暗。
它跟爱情有关。
你胆怯,懦弱,又充满希望。
熬着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你仔细的收集着每一张合照,他的每一次关心。
你想说那就带着这种不安与满足的矛盾情绪继续生活下去。
也许有一天,他会离开。也许你们会一起离开。
五
你很清楚,能够让一个女生感到溃败的时候,就是一个女生在满怀期待的时候,她喜欢的人不在身边。
世间寂静深不可测量。
那是一个灼热的午后,阳光明晃晃的四处流动。在马路的对面,你看到了他牵手的女生,他们好像在聊得很开心,相视一笑的画面好像电影。
你突然想起,你们已经认识三年了。曾经日夜期待他,施舍一点同情。
或许从来不是爱情伤人,是我们太贪心,伤害了爱。
你开始转身,捧起四分五裂的心。离开。
六
庆山说,成熟的感情需要付出时间去等待果实,但是我们一直欠缺耐心。没有人会用十年时间去等一个远行的人,也没有一个远行十年的人会回头找当初的那个人。
我为你穿上衣服,送你渡河。我们所做的一切注定一无所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因为不舍而获得怜悯。所以要学会放开手。
大理的最后一天,你特意起来看了日出。客栈里的两只蓝猫还在睡觉,老板在楼下的厨房里做着早饭,老板娘忙着照顾满院的鲜花。
好像新鲜的阳光有些刺眼,世间的荒芜扑涌而来。你许了一个愿望。
然后下楼。拖起行李。告别。
大理的时光,一朝一夕,拖延至一生那么绵长让人惆怅。
你要以这样的方式记住它,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侧耳倾听。
然后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