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作的路上,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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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写一篇文章,主题不限,仅作悼念,悼念逝去的2017,悼念那些再也无法重来的经历,也许还要悼念一下我那江河日下的文笔。

在简书上敲下了四十余篇文章之后,我打算回归最原始的写作模式——我还是不适合在电脑上敲字,不关乎我的打字速度,而在于一种思考的方式和对文字书写的眷念。

我想成为一名作家,这个想法在很久以前,就存在着。而当我真真正正开始写文章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想法,终我一生,可能也无法实现。

我没有此生非成为作家不可的执念,我想要的,大概只是用文字来感慨一下自己的遭遇,可以在人生最郁懑的时候有一个可以抒怀的朋友,那些无法和别人言语的,或者是在自己最想表达的时候却来不及和别人分享的,都可以落笔于纸上。

我喜欢写长句(尽管很多人不喜欢长句,觉得理解起来太浪费时间),喜欢运用各种各样的修辞(为了使人能更好地理解文章所要表达的内容),来描述自己经历过的事迹与当时的所感所想。

我写字最疯狂的时候是在高二那年,那段时间里,每天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褐色封面的教案本,里面雪白的纸页给了自己无数想象的空间,任我天马行空,恣意挥洒。

每晚,我都至少得写完一页纸,约一千字左右,写完才肯睡觉。写作(主要是写小说)的时候,心无旁骛,没有成绩上的烦忧,这是每一天最惬意人心的时段。

我的高二,介于高一的懵懂和高三的单纯之间最中二、最无可奈何的年龄阶段,既没有逃出象牙塔束缚的资本,又没有面对残酷现实的勇气,就只能躲在用文字建立起来的乌托邦国度里,自娱自乐,自生自灭。就像鲁迅在《立此存照》中说到的一样:“其实,中国人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的,缺点只在有些人安于‘自欺’,由此并想‘欺人’。比如病人,患有浮肿,而讳疾忌医,但愿别人胡涂,误认他为肥胖。”

最初的时候,我以为写作靠的是文笔,但到了后面才觉得,尽管文笔也很重要,但能讲好一个故事,别人才有将文章看下去的欲望。

“讲故事的人是危险的!”柏拉图的这句话是我对于一个会讲故事的人的第一定义,尽管当初我并不明白它的含义。

后来看到了罗伯特·麦基在《故事》中的解释:“每一个有效的故事都会给我们发出一个具有价值负荷的思想,实际上,它将这一思想楔入我们的心灵,使我们不得不相信。事实上,一个故事的劝诫力量是那样的强大,即便我们发现它在道德上令人反感,也很可能会相信它的意义。柏拉图断言,讲故事的人都是危险人物。他并没有说错。”

仿佛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句话让我以为写小说(讲故事)是一项格外庄重的事情,有一种“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责任感,亦或者说——荒谬感。

但不管怎样,想要讲好一个故事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能是受我之前所阅读的小说的影响,在我所创造的小说世界里,人物之间的对话少得可怜,而外在的环境描述与人物的内心活动则占据了过多的篇幅,很显然,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这样的写作弊端是我在看《三个火枪手》以及《基督山伯爵》的时候发现的,大仲马在创作《三个火枪手》等长篇连载小说之前,是有名的剧作家,在语言的塑造上极富有表现力,生动有力的语言、灵活机智的对话也构成了其后来所创作的小说的一大特色。

关于语言上的刻画,我原先遵照的是高尔基的想法。他说:“要写得简练、紧凑,写主要的东西,而且要写得像钉子钉进木头那样,一切都钻入读者的心中。”小说中的语言应当是准确的、凝练的,可以传达作者想传达的思想与情绪,可以简洁,但要有杜甫的“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之意。语言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如果不能很好地驾驭,那么一个故事叙述下来就会让人大失所望。可惜自己学艺不精,写出来的东西,词不达意,句不成章,连连遭到别人的否定是家常便事,但也怪不得别人。

热爱写作的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很想要表达的东西。我考虑了很久,打算在新的一年里写一个小故事,至于故事会有多长,暂时还没有考虑,一路写下去就是了。

我写东西的时候,最烦别人老是要跟我争论“写作的收获”等等问题,因为争论很多时候会大大偏离了我们最初的主题。我不介意和别人分享写作的体会,但我无法忍受别人强行向我灌输他们那些对我而言毫无用处的价值观这一类的举动;他们的论调可以使我闭口不言,但无法使我信服!

读书的时候,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那些大部头的书,而改为背诗词了。诗和词,凝练的语言、充沛的情感、丰富的现象,能高度集中地表现社会生活和人的精神世界。一首好的诗或词,寥寥数十字,能抵得上万字的长篇大论,这也是语言表达的高明之处。如何提炼语言,才不至于在写作时造成文字堆砌的现象?的确可以在诗词学习上得到答案。

比如《诗经·国风·卫风·淇奥》里写到表达士大夫容貌的“充耳琇莹,会弁如星”,表达士大夫才能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表达士大夫品德的“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善戏谑兮,不为虐兮”,统共不过32字,一个丰度偏偏的君子形象跃然纸上,文风更有意想不到的华丽与深邃。相较之下,那些说“这个男子容光绝世、优雅从容、气度沉稳、深藏如水”的言语则要显得苍白无力许多。

写作是一场自我挑战,要写出专属自己的节奏、个性和细节感,着实不易。但写作也是自己一种独特的生活方式,让自己拥有足够的底气,去对抗这个时代带给人的不安。蒋方舟说自己面对不确切的未来,能做的准备是写、写。在写作这条路上,虽偶有懈怠,但自己不会一直懒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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