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阿咖,我回来了!”(阿帕、阿咖都是维吾尔语,意思为妈妈、哥哥)我一边说着一边将给“家人”买的面粉、油和米从车上搬下来。“人回来就好,还带这么多吃的,家里啥都有。”听到我的声音,阿咖笑着从院子里走出来,和我一起将东西搬进房子里。我刚把手上的东西放下,阿帕立即拉起我的手,一起在炕上坐了下来,聊起了今年家里的状况……
阿帕今年63岁,丈夫已故,育有三个孩子,原本已是该享福的年纪,但是家里一连串的遭遇让她还得下地干活。老大叫塔依尔·马木提,早些年和人争斗时,不小心伤到了脑袋,导致智力下降。老二叫麦麦提·马木提,是家中唯一的既健康又能劳动的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老三叫阿孜古丽·马木提,几年前因家庭暴力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因治疗费用过于昂贵,便没有医治。
阿帕一家本是我的帮扶对象,为响应“民族团结一家亲”活动的号召,去年10月,我和他们又结成了亲戚,从此南疆的这一家四口成了我时刻牵挂的“亲人”。
坐在亲人家的炕上,阿咖麦麦提·马木提一边高兴地招呼着我,一边向我讲道:“今年家里的核桃很好,卖了9000元;玉米收成也不错,也能卖个5000多元;羊圈里还养着12只羊,去年你买的鸽子也开始下蛋了,可惜了你买的鸡崽,一夜之间都被鹰给吃了,不然现在可以吃大盘鸡了。大哥去捡棉花了,一个月能挣四五千呢,今年脱贫没问题了。妹妹在康宁医院接受治疗,病也好了,而且胖了不少呢。真是太谢谢你啦!”看着高兴的阿咖和旁边开心的阿帕,我不禁想起了最初见到阿帕时的情景。
第一次上门确认帮扶对象的基本信息时,开门的是一位年迈、瘦小的老太太,由于语言沟通上的困难,我只能通过电话另一头同事的翻译,告诉老太太,我是乡里的干部,是来帮助你们的。之后,老太太带着我在院子里坐下,刚一开口询问情况,老太太便激动地说了起来,说着说着便开始掉眼泪,甚至拉着我往旁边一个废弃的羊圈走去。才刚走近,一股异常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伴着痛苦的呻吟,我加快脚步往里走去,只见一位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细细呻吟的女人躺在草堆里。老太太走过去,蹲下身将女人的衣服拉好,眼中那抹绝望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我蹲下来,看着那可怜的女人,想把她头发上的草根拿掉,谁知她竟一把将我手抓住,嘴里“嘿嘿”的笑,然后看着我,许是看到了我眼中的可怜,竟挥手让我们走。无奈,我只能慢慢地将老太太扶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两人缓缓地走出了羊圈。
回到乡里后,我将阿帕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乡党委谢书记作了汇报。第二天,谢书记与我一同来到了阿咖家里,看到情况属实后便立即向相关部门询问政策,得知这种情况确实可以接受免费的治疗,于是便让我了解具体的工作程序,同时安排大队书记好好照顾这一家人。经过县上相关部门的审核后,今年开始阿帕家的老三阿孜古丽·马木提开始在阿克苏康宁医院接受免费治疗。
回过神来,看着笑容满面的阿帕和阿咖,我的心里像装了个暖瓶似的热乎乎的。眼见天色已晚,恋恋不舍的我起身告别:“阿帕,照顾好身体,我下次再来看你们。”说完便往外走去,走出大门口,回过头看着这个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作者:黄欢,乌什县奥特贝希乡人民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