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一家在合作社那个时候搬走的,据父亲讲,那个时候爷爷奶奶想到叔父家去养老,结果叔父有手艺,他带着婶子出去做工就栽也没有回来。把家安在外面。扔下了爷爷奶奶。
十几年后,实行农村承包责任制时,叔父一家想举家搬回。叔父回到老家这边找公社、大队、队长以及有名望的社员,想在我们队插队,公社和大队表态只要本队社员同意,毕竟叔父是这儿的人,他们没意见。叔父找到队长问队长的意思,队长说:“你们五口人要插队,就要给你们分地,其他社员就得少分,所以这个事我做不了主,得开会问问社员的意思。”
开会结果社员不同意,再说叔父当年在队上好像影响不太好,社员坚决不同意。叔父无奈来找父亲,父亲回来犹豫不决,母亲对父亲说:“你忘了当年他是怎么走的?为了摆脱赡养老人的义务,全家搬走。如今想回来队上人不愿意,咱们能有啥办法?再说他叔父心眼太小,回来恐怕咱们没有安生日子过。”父亲说:“他终究是我的弟弟,落叶归根是人之常情。我这个亲哥不帮他,谁帮他?”
父亲便和叔父到队长家找队长,找队上有威望的几个老年人,好说歹说后人家又说:“召开社员大会,让父亲和叔父到大会上对全队的社员说好话。”父亲答应了,在开会那天,父亲低头哈腰对社员好话说尽,最后几个社员出头对叔父说:“要不是看在你哥的份上,我们是不可能答应的。你虽说是咱队上人,在农业合作社的时候,你在哪里?十几年不见你人影,包产到户要分地了,你才知道回来,要知道,你们一家五口回来,我们要每口人要少分多少地吗?”就这样走了十几年不见的叔父回来了。
叔父一家回来后没地方修庄子,父亲二话不说把我家后面的地给了八分让叔父修庄子,母亲不给,说不能把家后面的地给他们修庄子,两家离太近容易闹矛盾,叔父的为人父亲不是不知道。父亲说:“当年弟弟年龄小,现在都中年了,再说在回来这件事上我帮了他不少忙,我把咱们的地给他修庄子他还和咱们有啥矛盾。只要咱们给他不找事,能有啥事?”
父亲想错了,叔父把庄子修好,住了进去,今天说我们把他们家的黄花菜摘了,明天又说我们家犁地犁过他们的地畔了,为那些小事和父亲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母亲气的骂父亲,父亲竟然说:“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我能给他修庄子的地,我还在乎地畔子那点地?”
后来,叔父要求把我们家用了几十年储存水的窖给他,这个窖是我爷爷手里打的,说我们用了几十年了,现在该他用了,父亲把窖给了叔父,但是叔父不懂得管理,用了几年,窖被泥填的差不多了,父亲叫人清理了一下,叔父和儿子对父亲打大出手,怪父亲爱管闲事,父亲说:“咱们这里缺水,老人(爷爷)当年打窖不容易。就这样荒废了太可惜。”叔父说父亲太爱东西是个不要脸……
母亲气的直训父亲,父亲说:“我看在侄儿脸上,不和他计较。”
母亲说:“你在侄儿脸上看不计较,侄儿还不是和他爸一块骂你。你这是何苦?自从你弟弟回来,咱家就没安生过。”
父亲说:“他们无情我不能无义。不过可惜了老人留下的这口窖了。”
就这样父亲处处迁就叔父,处处忍让,叔父竟然把苹果树载在我家的院子里,我哥实在看不过眼,拔了苹果树,叔父一纸诉状把父亲告到地方法院,法院的人来取证,被叔父的做法弄的苦笑不得,说:“你把树栽在人家院里,还告人家,你简直无理取闹。”
……
父亲不知是软弱还是怕叔父?被叔父欺负了一辈子,我却从来没听父亲在我们面前说过叔父的坏话。唉!我吗难以读懂的老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