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种秋收(7)

全部麦子收割完毕并载运进场后,就该开始碾压了。

那时候还没有脱粒机(邓州乡间俗称打麦机),更没有前面吃进麦棵后面吐出麦粒的大型联合收割机,因此小麦的脱粒只能完全依靠人力畜力进行,这个过程就是碾压。

碾压之前,先要摊场,就是选个晴朗的日子,把麦个子先从垛上拆下一部分来,解开腰子,全部打散打乱后横七竖八的平铺场上;要铺得薄而均匀,让麦穗、麦秆乃至麦粒充分接受太阳的烤晒。烤晒时候,你可以看到麦秆由于水分流失而似乎在痛苦不堪的蜷曲着,收缩着,麦粒也由于热胀冷缩原理而似乎在慢慢的膨大着,肥胖着,拼力的挣扎着想要脱离麦壳的束缚;你甚至仿佛听到了一种微音,一种麦穗、麦秆和麦粒发出的窸窸窣窣的痛并快乐着的微音。烤晒到了一定程度,便可赶着牛,牵着石磙,进场碾压了。

麦子往往摊开成为一个硕大的圆形,人、牛、石磙便沿着这圆的边缘,一圈一圈的做着缓慢的旋转运动。石磙碾压在晒干烤焦的麦穗麦秆上,麦穗麦秆发出着噼噼啪啪的断裂声和破碎声,麦粒便一颗颗的从紧紧包裹着的麦壳中剥离出来,彻底摆脱了麦秆的羁绊,——这正是碾压的主要目的。人、牛和石磙在前面反复旋转,反复碾压,后面还要跟上一个人,手持桑杈,将碾压过后的麦秆麦穗反复挑动,挑得暄和挑得均匀,这样才有利于石磙的下次碾压,确保全部的麦粒都能从麦壳中脱出。

这里还有必要再对桑杈做个简要介绍。同桑木扁担一样,桑杈也是桑树母亲的儿子,同样具有坚硬柔韧、富于弹性的品质。桑杈一端是长而圆滑的木柄,另一端是三根四根分开的略略向下弯曲的短而尖锐的杈齿(有些类似于西方人餐桌上所用的叉子),——要注意,这样的杈齿完全是天然长成,而非人工拼装;当然,虽非人工拼装,却也有着人力加工的成分在内。桑杈可以挑起经过反复碾压而变得蓬松暄软的麦秆和麦秸,而将麦糠和麦粒从杈齿隙间漏下,这便是桑杈在打麦场上的主要功用。

这种依靠人力畜力将小麦脱粒的工作模式在中国农村流传了数千年,原始而又古老,效率低下得极其可怜,因为每摊一场麦子,要想碾压彻底,保证每颗麦粒都能顺利脱出,几乎需要一天时间,而且每场只能摊开、碾压小小的一部分;一场碾压完毕,将麦粒和麦糠、麦秸、麦芒分离后,推放一边,赶紧再摊开下一场继续碾压。联产承包责任制推行后,那些人多麦多的人家,白天黑夜不停的摊场,不停的碾压,竟需要十多天的时间。在当年的邓州乡村,七八岁的孩童们有时候半夜从梦中醒来,仍能听到麦场上传来的牛铃铛发出的“叮当叮当”的脆响和磙拨架发出的“咯吱咯吱”的鸣唱。

白天,正午时分,人和牛便顶着带了焦煳味的烈日,一遍一遍机械的碾压着麦子。牛低垂着头不紧不慢的迈动四蹄,牵转石磙,人低垂着头手把缰绳,面上毫无表情,人和牛之间无言而默契,就仿佛都被太阳晒蔫了似的,又仿佛都没有了语言和思想似的,就那样一圈一圈的反反复复的转动着。汗水淌在牛的身上,也淌在人的身上。牛的汗水洇湿了皮毛,使牛的身上显出着一道一道深深的印痕;人的汗水淌过赤裸的脊背,在人的身上结下了一层一层白色的盐渍。最后,牛和人的汗水都滴落在了脚下的麦秸上,蒸发到了头顶的天空里。

夜晚,月亮出来了,缓慢的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着;天是那样的宁静,地是那样的宁静,天地都是那样的宁静。人和牛仍在一圈一圈的做着运转。人无声,牛也无声,只有牛铃铛有节奏的“叮当叮当”着,只有磙拨架有节奏的“咯吱咯吱”着。人和牛的身影都被月光拉得老长。一阵轻风掠过,在带来股股清凉的同时,也使麦场边上的杨树叶子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人和牛好象依旧无动于衷,只是运转,运转,不停的运转……

终于,麦子全部碾压完毕了,人就用桑杈将碾压过的麦秸挑在一旁;每挑一捧麦秸,都要象簸簸箕那样簸上一簸,就是将麦秸挑起,轻轻向上一扔,然后再用桑杈接住,扔、接过两遍三遍后才把麦秸挑向一旁。这样做是为了把麦秸里混杂着的麦糠和麦粒簸落下来,最大限度的保证麦秸的纯净纯粹。经过这样的程序,初步便把麦秸和麦粒、麦糠、麦芒分离出来了;这时候已经是麦秸一大堆,麦粒和麦糠、麦芒一大堆了。

碾压过程也可全由人力替代:那些没有耕牛而又收获麦子不多的小户人家,当家男人便把石磙竖于麦场正中,又将麦个子搬到跟前,解开“麦腰子”,先由烈日曝晒,然后就光着黑黝黝的铁脊梁,双手把住一捆麦子轮圆胳臂,奋力将麦穗摔在石磙的棱沿上;麦穗摔在石磙上面,麦粒登时四散飞溅,又蹦蹦跳跳的落于地上。等到将麦粒全部摔脱出来了,等到麦穗变得光秃秃的了,这才放下麦秆,重新换上一捆麦子继续的摔。火炸炸的烈日下,人的汗珠便和麦粒一起飞溅着,迸落着,麦粒飞溅迸落多少,汗珠便也飞溅迸落多少。摔,摔,奋力的摔,死命的摔,没头没脑的只是个摔,直到把全部麦粒摔脱出来为止……

这种劳作的结果,依旧是麦秆一堆,麦粒和麦糠、麦芒一堆。不同的是,和碾压过的变得劈裂断残的麦秸相比,经过摔的麦秆保持了饱满挺直、整齐成束的原样,可以用来织稿荐或者编麦秸帽。

如何再把麦粒从麦糠、麦芒中分离出来呢?这就需要扬场了。扬场,就是借助风力把麦粒、麦糠和麦芒吹分开来。由此可见,扬场必然先得有风才行。初夏的风总是倏然而来,飘忽而去,全没个准头;没有风,人便只能干着急的站在场上,或拄着木锨,或端着扫帚,木呆呆的耐心等着。

终于,东南风飒然而起,呼呼的嗖嗖的,吹得树叶在树枝间一起一伏,很有些力度的样子。这正是扬场的大好时机。扬场的人赶紧端起木锨铲起满满一锨麦粒、麦糠和麦芒的混合物,迎着风头撒去;撒的时候,要使手中的木锨滑过一道半圆形的弧线,还要使麦粒、麦糠和麦芒的混合物迎着风向铺排得薄而均匀。于是在风的吹拂下,分量较重的麦粒就落在了近处和下面,而分量较轻的麦糠、麦芒则飘落在了远处和上面。这时往往又有一人手持扫帚站在下风口处,每次木锨扬起,麦粒、麦糠和麦芒落下,便赶紧挥动扫帚,将麦粒上面的麦糠和麦芒掠至一旁。

扬场的人和掠场的人就这样相互配合着,协调劳作着,一锨一锨的将麦粒、麦糠和麦芒迎风撒上天空,又落于地面,一帚一帚的将落在麦粒上面的麦糠和麦芒掠去。千百次的扬起落下,千百次的扫来掠去,千百次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又千百次的洒落着同样的汗水;终于,全部的麦粒被从麦糠和麦芒中分离出来了。

扬场必须迎风而起,必须看准风向,必须将麦粒和麦糠、麦芒撒得薄而均匀,必须保证风吹过后麦粒和麦糠、麦芒分离开来,又必须保证麦粒落在近处下面,麦糠麦芒落在远处上面……一系列严格的技术要点,使得一个村里真正熟练掌握扬场技术的也就那么十几个二十来个人,而且又多是蒔弄了一辈子庄稼的老农汉;在当年的邓州农村,每到扬场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备上好酒好菜,请了他们前来帮助指导扬场。

掠场的人也不容易:因为处于下风头,正对着迎面飘来的麦粒和麦糠麦芒;麦粒麦糠麦芒中夹杂着许多灰尘(当然还有石子土块),这些灰尘便一部分落进了他的头上发间,梳都不易梳去,一部分则吸进了他的鼻孔,吃进了他的口中。每次扬场下来,鼻涕连痰俱皆黑而粘稠,而且还要一连几天扯心扽肺的不停大咳;所以掠场的人常常头上顶着巾帕,又用湿毛巾将鼻子嘴巴紧紧裹扎起来。脏自然不必说了,更重要的是每次麦粒和麦糠、麦芒落下,都得赶紧将麦粒表面上的麦糠麦芒赶紧掠去;如果掠不及时,则下一锨落下的麦粒便会将麦糠麦芒覆盖严实,增加分离的难度。掠时还须力度适宜,要刚好将麦糠麦芒掠去,而不至于掠到了麦粒,同时还有一种介于麦粒和麦糠、麦芒之间的秕麦,也得单独掠开……

现在,麦粒、麦秸、麦糠和麦芒等全部分离开来了,麦粒一堆,麦秸一堆,麦糠和麦芒一堆。麦粒约有几百乃至数千斤,便赶紧摊开,趁着烈日曝晒;麦糠和麦芒一背笼一背笼的背回家去,寻个干燥避风地方储存起来(自然又得往返奔劳,出力流汗,又得忍受麦芒和麦糠的刺扎),这是牛的上好食料。麦秸呢?那一大堆小山一般金灿灿软和和的麦秸呢?那一大堆光滑柔韧,散发着阵阵清新香甜气息的麦秸呢?那一大堆光屁股小孩们在上面就象在弹簧床上弹跳玩耍着的麦秸呢?麦秸自然是要搭垛的。麦秸搭垛更是一项极带技术含量的活路,自然更需请人前来帮忙了。

搭垛时,三四个人依旧手持桑杈,将麦秸再次细心的簸上一遍,以便腾出里面杂着的少许几颗麦粒,然后将干轻软和的麦秸轻轻一送,送给搭垛的人。搭垛的人亦手执桑杈,接过麦秸,先在地上铺出麦秸垛的大致基座,然后便开始在这基座上面一层一层的搭了上去;每搭好一层麦秸,都要轮着桑杈啪啪的使劲拍打着,跳动双脚噔噔的使劲踩踏着,以保证麦秸堆得瓷实,堆得牢固。渐渐的,麦秸垛便高了起来,而且在渐渐的向外膨胀着,膨胀成下面圆小上面粗大的模样。再搭到两人来高的时候,看看地上剩下的麦秸已经不多了,于是就开始将垛往小里处收缩。麦秸全部用完,麦秸垛也恰刚搭好。麦秸垛搭起后,上面的人便在下面的人帮助下,顺着麦秸垛光滑的表面出溜下来,出溜下来后又将桑杈杈齿朝下,铲子一般的掠去麦秸垛四围看似多余的麦秸,然后再次送上垛顶。这时候的麦秸垛已呈下面小,中间大,上面又小的样子了。这麦秸垛从此就立于场上,经历着风刮日晒也经历着雨雪霜露,外表慢慢的变作灰黑色,远看仿佛一朵蘑菇的样子,但里面却依旧金灿灿的。这麦秸垛便是一年中的烧柴,也是一年中牛的食料了。

麦秸搭垛的技术要点,和用麦个子搭垛虽然一样,但却难度更高更大:麦秸暄腾而麦个子硬实,麦秸松散而麦个子齐整,麦秸零碎而麦个子囫囵……种种原因,使得有时候麦秸垛要么搭不成形,要么中途歪倒,于是又得好酒好菜的请人帮忙了。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土地承包到户之后的两三年间,以柴油机作动力的脱粒机开始陆续进入邓州乡村;只要发动柴油机,挂上牵引皮带,脱粒机便可轰轰隆隆的工作起来。使用脱粒机打麦,一端擩进拆散的麦个子,另一端就喷吐出了麦秸、麦糠和麦芒、麦粒,快捷省时,一时成为广大农人们的首选。但用脱粒机打麦,首先需要每小时缴纳八到十元钱的费用,对于当时的个体家庭来说,这是个不小的数目;其次因为机少户多,需要抓号排队,轮流使用。尽管这样,人们还是宁愿使用脱粒机而不肯再辛辛苦苦的摊场碾压了。在那段时间里,脱粒机日夜不停的吼叫着,一刻也不停歇,即便是在夜里,农人们也要点燃灯光,照明劳作。

使用脱粒机打麦,除须专人照看柴油机外,又至少需要十来个男女劳力围绕着脱粒机跑转,而一家一户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人,于是邻近的村民便主动结合起来,相互帮忙:你家打麦,我家劳力全上,我家打麦你家劳力也全上,除了管顿饭外,均不收取费用。在当年的邓州农村,这叫“工换工,不脱空”。

机主一打开机器,便开始坐于近旁掐着手表计算时间,准备收费了,这时候真正体现出了“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也真正体现出了“生命在于运动”的哲理;为了早些打完麦子,缩短时间,节省费用,场上所有的人都疾速的奔跑劳作起来:有人从垛上拽下麦个子,有人往脱粒机前运送麦个子,有人用镰刀将麦腰子砍断,堆放在脱粒机前的木桌上,而守在脱粒机前的人则将麦子迅速摊开,双手把着一捆一捆的擩进脱粒机的入口中;脱粒机的出口前,又有人手执桑杈不停的挑去脱粒机喷吐出来的麦秸,有人端着簸箕,将脱粒机下面快速流淌出来的麦粒连同麦糠、麦芒及时接住,并在接满后端开倒于空阔场地。大家各司一职,来往奔忙,甚至就连三五岁的小孩子也在后方积极的向脱粒机前拖着麦个子,有时两个人因为太过仓促,在奔忙中碰撞在了一起,双双倒在地上,便恶狠狠的互骂一声,赶紧爬起来,拍拍屁股继续的奔忙劳作。

这时候的麦场,完全就是一副古战场的激烈氛围:机声轰隆,声音大得几乎就要震破人的耳膜,震裂人的心脏,烟尘滚滚,又呛得人几乎不能呼吸,迷得人几乎不能睁眼。拆垛的人每拽出一个麦个子,便“呼”的一声腾起许多尘灰,中间又杂着数也数不清的麦蛾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将一只两只麦蛾子吞进口中);运送的人每抓起一个麦个子,疾速飞跑至脱粒机前,“呼”的一声扔下后,立刻转身再次飞跑,再次抓麦,——往返奔跑的过程中,还得注意千万不能碰上由柴油机牵引转动着的皮带,否则轻者可能中断机器运行,重者可能自身皮开肉裂;还有挑麦秸的、接麦粒的……所有的人都是灰头土脸汗流如雨,所有的人都在专心劳作无暇旁顾。这时候的人完全成了机器的组成部件,只是机械的奔忙,机械的劳作,机械的协调配合着。往脱粒机入口擩麦,是一项既有技术含量又极带危险性的活路,需要眼疾手快,更需要手麻脚利:把一捆打散的麦子擩进机器入口中,立即缩手回来,然后手持一支木棒将露在外面的麦根全部捅进去,木棒既不能捅得太深,碰上齿轮伤了机器,又不能捅得太浅,使麦子没有全部进去。当年有人就曾因为麦根在入口外面露出太多,急切之间竟忘了危险,伸手去擩,结果胳臂竟被绞进机器里面,立时血肉飞溅,从此终身残废。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紧张劳作,麦子终于全部打完了,谁也顾不上喘一口气,只是赶紧停下机器,赶紧计算时间,交付费用;同时下一户的人立即走上前来,将机器抬至自家的场上继续打麦。这一户场上的人则紧二赶三将麦秸和麦粒大致分开,各成一堆,派人看着,然后主要劳力就也跟着去往那边帮忙了,自然又是一番和时间赛跑的既紧张又酷烈的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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