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收徒
冯老先生认真看了一下夹在《脉经》里的注解，再看了这首诗满意的点着头，并自言自语的讲到，孺子可教也。冯老先生对胡富贵讲，侬先把这叁本书留下，我有空会逐一看完的。然后问道，侬祖上和现在家里是否有懂医道的？胡富贵讲，祖上都是儒生，家父是前清举人略懂医术，村里的乡亲们得了风寒感冒，头痛脑热的，家父都是有求必应，然而从不以良医自居，家父主要是以教书为乐，靠亩为生。
冯老讲，今天侬是否能陪我小饮几杯？胡富贵讲，好呀，徒儿正想请师傅共饮以表谢意。冯老讲，侬先不要师徒相称，侬的文笔不错而侬的悟性如何我还要考察一下。这样吧，侬下周起周二、周四上午来诊所，跟我实习一下，我再作定论。今天我们就在这客厅里小饮，然后吩咐娘姨准备酒菜，不在话下。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一杯下去这冯老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冯老讲，他祖上是镶黄旗住防天津卫，到了他父亲的一代也就成了天津租界里的寓翁，靠着祖上留下钱庄的股份和店铺度日，后来为了争夺家产父亲败走南下，全靠我哥在北洋政府里的人脉才在上海站稳了脚。我老冯虽说是秀才可也是个纨绔弟子，到了上海才像侬一样的学医求生，古话说得好:“秀才学医，笼中捉鸡。”我也是个半途岀家人。
这小饮可一直饮到了午后，冯老是，似醉非醉的样子，估计冯老要午睡了。胡富贵起身作辑告辞，并对冯老讲，下次请他到四马路上的一品香小饮。冯老讲，那感情好，徒儿侬走好。
胡富贵走岀诊所，直奔茶馆店。茶馆老板讲，事成了，看侬满脸红光的。胡富贵讲，满脸红光是给酒灌的，这事不能说成了，不过这八字是有了一撇，侬讲我现在是否好谢侬了。老板讲，慢着，等一捺下来再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