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医院?”高洋的声音很干,一天没进过水了。说着爬起来想要坐着。芥赶忙过来扶起高洋。
“是啊,这是医院,不好意思都怪我,让你受伤了。”芥满脸的愧疚,不敢直视高洋。
“没事,这点小事,伤不到我。”高洋记起了那天晚上,被那个猥琐男压在身下,简直就是被凌辱了。心里气着却不好意思表示出来。可是芥的搀扶让高洋很不自在,坐起来后,高洋清了清嗓子。一方面是喉咙却是比较干,另一方面也说不出什么其他话,想让场面不那么尴尬。
“嗯嗯,Hi,你好,我叫芥,请问你叫~~”芥只知道昨晚的聚会有很多所谓朋友,也有朋友的朋友。但生活中总有类似这样的过客,我们客气过客套过,却擦身而过,从此不再记得对方的名字。但是高洋不是这种过客,只是没想到延长所谓“朋友”的生命周期竟然是用这种方式。那索性就重新认识吧。
“我~ 呃,我叫高洋。”高洋说出自己名字时有些不好意思。
“高洋啊,挺好听的名字。对了,你认识我吗?为什么昨晚那么不要命啊。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很危险啊。”芥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回想起昨晚的一切,还是心有余悸。阴暗封闭的场所,发生的一场血腥的战斗,对芥来说,就是恐怖至极的。
“呃~那个~ 对了,看到一个大汉调戏一个小女孩,我怎么也得伸出我正义的双手来维护世界的和平吧。”高洋这下轻松起来了。
“如果昨晚我视而不见,那你说,你会怎么看我,兄弟们会怎么看我,沙发会怎么看我,还有那个酒瓶会怎么看我。”高洋一旦张开了话匣子,就会十分溜地贫嘴了起来。
“哈哈哈”芥听着听着,停顿了一下,突然就大笑开了。还想着高洋是冷冷酷酷的帅哥,没想到风趣得语出惊人。
“还沙发怎么看你,还酒瓶怎么看你。你看酒瓶都往你头上砸了,你还考虑他的感受啊。”芥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昨晚的阴郁一下子不见了。
高洋笑了笑,假装矜持,其实骨子里是个轻松搞笑的人。只是和芥还没熟悉,故而有些拘束罢了。
“我醒了,没啥事的,你先回去休息吧。”高洋看着芥眼睛里透出的血丝,就知道她昨晚没怎么睡,最多只是在床边靠了一下,床单边上还留着被压塌而还没复原的痕迹。
“咦,这是检查报告呀,轻微脑震荡。那就容易啦,我待会这瓶打完就可以出院啦。”小伙子根据自己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十分自信地说。
“那可不行,你要好好地调养几天,其它的不用操心,让我来处理。”芥十分肯定地说。
“大姐,我还要上班干活的呀,几天不上班没饭吃的。”高洋打趣地说着,也确实工作上有些事情还要处理走不开。
“没事啊,饭我来包就好啦。至于菜嘛,得你自己来。”芥似乎懂了高洋的套路。
“好啦好啦,这么小气,那就算了。对了,我口袋里的手机呢。”高洋摸了摸口袋没有,原来送到医院后,有些物品被护士搜了出来交给了芥。芥把手机拿了出来交给了高洋。高洋接过手机时手不小心碰到了芥,有点触电般的感觉,赶忙接过手机收了回来。一天不见,打开手机发现很多信息。高洋自顾地玩起手机了。
“喂,你也是AA大学的吧?总觉得你挺眼熟。”芥是不是瞄一下高洋,看着看着越发觉得眼熟,便忍不住开口问。
“对,我也是AA大学的。眼熟?可能我长得比较大众脸吧。”高洋顿了一下,感觉有些话欲言又止。
“校友啊,以后常联系哈。”
“嗯嗯。”高洋似乎想起什么,有点欲言又止。于是落音尴尬地停在那里一阵落寞。芥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既沉重又搞笑,还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直到晚上芥离开。高洋在芥离开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也许想着过去,也许想着未来。当一个人过去期望到来的事情来到时,往往会手足无措,并恍惚不知接下来做什么如何做。而在这自相矛盾的过程中挣扎过后,也就慢慢懂得自我与外界的协调统一,以便去让自己更平滑地过渡与融合。
高洋伤得不重,两天后就出院了。虽然只有两天,但芥一直陪着高洋。从那时候起,高洋与芥便开始经常联系。或者说是芥经常联系高洋。但高洋总有一种若即若离感。极力保持自然,且保持距离。
日子慢慢过,芥慢慢变得干练成熟。而高洋,与芥熟悉起来后,越是表现得二货般的自我,阳光、开朗、小小的聪明中透着几丝猥琐,而正是如此才显得可爱。
人生总是那么多意外情况,或许为了认识一个人,你就得被折腾一场。花拳也好,绣腿也罢,该需要你受的,总是要受。而在这些所谓的经历走过之后,淘出来的,就是岁月让你关注的那些人。而你的一生,也就离不开他们了。
芥从回忆里回来,想起原来身边这个欠打的家伙一开始竟然也有这么白马王子式的登场。帅气、意外、难以抗拒的英雄角色。自他闯入生活开始,他显得那么突兀,毫无征兆。倘若是正常女子,早已在这段时间内被融化。可是芥不同,她的心里,不是自己一个。那一堵幽闭的心墙另一端,住着另外一个人。漆黑的小屋看不到世界的边界,天窗照透下柔旧的光纱斜斜地飘摇,轻柔地盖在那个人身上。他靠着墙坐在地上,轻抚着吉他,传不出半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