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未末的背影
剪一段流年,放在最美的角落,带走了道不完的“曾经”,纯净记忆,依然如初,青春放在心里,本想留作无声永恒,可谁知……
1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林佳音从杭州同学会返回北方宁安市的当日中午,就直接到了杂志社,一头扎进堆积案头需要编审的文稿里。
同学口里的林大作家,佳音知道,那是夸赞的说笑。就职《时尚丽人》口碑、销量都不错的女性时尚情感杂志社,写写情情爱爱的小文章,业务时间歪打正着成了网络写作平台的签约作者,实在就是工作而已。
这个季度,杂志最新推出的情感专栏《他和她十年的故事》,佳音是责编,手中审阅的这篇文稿让佳音内心涟漪:
“回首十年春,当时与谁同?初始相知心已动。夜深人静难舍入梦中。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
杭州西湖的春天,“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娇艳的粉朵从断桥开到苏堤春晓,犹如十里桃林,左言前行凝望,伸出期盼的手:“佳音,过来——”,这柔声的召唤,催眠了佳音现在,唤醒了佳音的青春!
高中—大学—毕业—工作,最初的六年,左言好像一直这样坦然柔情地叫着佳音。再多的相交也只是同学,之后是阴差阳错的分离。
“常联络,老同学”同城的他们,四年后,才相见四面八方汇集在杭州的同学会上!
佳音终是没有迎上前去,时过境迁,当初的少年已经有了生活的沉淀,同学间自然随意的关系,向前跨越一步,佳音踌躇。
他会不会心有佳丽,情意日浓;几年的商场打拼,他是否依旧从前的模样;成不了恋人的同学,老死不相往来的太过尴尬;后知后觉是否还能续写青春的情素?
杭州的春天,清秀婉约,曼妙娇柔,的确适合人生的相遇和重逢!可相伴相恋还得回到北方的城市,在现实中,从长计议!
2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佳音——”杂志社门口不远的地方,卡迪拉克很是惹眼,幸好加班,应该没有人看到。
“上车,你家地址。”左言突然出现,佳音竟觉得好似也不那么突然。车平稳快速行驶,两人都没有言语,下车时,左言拿下两大购物袋的食材。
“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左言不自然的终于开口了,好像的确有这回事。前几天做了几个精致小菜,发了朋友圈,左言点赞厨艺,评论留言,什么时候能让他有这口福?佳音没多想随意回复了:没问题,随时!
女人洗手持羹,熬稠的是柔情,烹饪的是情愫。相识十年,暧昧弥漫,生疏的气场,左言和佳音都点局促不适。
左言执意要帮忙,佳音系好围裙,又拿起一个递给左言,左言眨着眼:“帮我系上吧”,佳音迟疑一下,没有拒绝。环拢过系带在后面打了活结,左言挺健的后背,散着清淡男人的体味,佳音脸一红,快速回身。
左言择菜洗菜,佳音切菜炒菜,简简单单,鲫鱼豆腐汤,粉丝蒸秋葵,杭椒牛柳,西芹百合,水果沙拉。
“这样日子挺好,不是吗?”左言夹着牛柳放在佳音餐盘,没头没脑说着话。
“就怕太熟悉平常,尝了之后还是寡淡,你说呢?”佳音看似无心的应答。
左言没言语,饭后帮佳音收拾停当,闲话小坐了一会,就开车走了。
青春遇到当下,稚嫩得可爱,当下遇到现实,纠结得无言。男女友情,如睡前加了巧克力的牛奶,滋养中另类的甜。可爱情对于成人,是一场酣畅的红酒春梦,心跳脸红,贪恋玩味。
佳音和左言,都不知道路有多远……
3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佳音下楼崴到脚踝骨裂了,打了石膏,医嘱卧床两周,高跟鞋近一年都不要再穿了。
和社里告了假,关了手机,难得充裕时间,脚伤虽然不争气,可不妨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签约出版的小说,快到交稿日期了,佳音几天来昏天黑地码字。
门铃急促,没等佳音挪下床,门就被嘭嘭嘭要砸开似的。“抄家呀!”佳音单腿蹦跳,刚拉开门,进来身影就稳稳拥她入怀。
“左言——你怎么来了——”
佳音单薄的身体被紧裹透不过气,说话结结巴巴。还没反应过来,被公主抱,左言脸色不是很好看,佳音忍住了惊呼!
“脚怎么了,干嘛关机,为什么不告诉我!”左言把佳音放在床上,连串的询问,不!是责问!佳音听得出,他忍着火气。
“我为什么一定要通知你!”佳音腹诽,可再熟悉,左言的关心还是要领情的!
“崴了,不碍事,关机清静,在家当作家呗,开玩笑,着急交稿。”佳音绕过了左言第三个问题。
“那你写吧,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最麻烦。”
佳音吐了舌头,上学时,可没见过左言不随和的样子,那时,他总是柔和唤着佳音。
“佳音,你值日?我帮你。”
“佳音,圣诞礼物,这是你的。”
“佳音,下雨了,伞!”
“佳音……”
让他在厨房“随便”吧,佳音抱过笔记本,又开始手指飞舞,不知道多久,暮色四合。
“吃饭”,左言把过鼠标点了保存,扶着佳音,落座在餐桌前的软椅上。
“左言,你做的”?佳音惊诧得掉了下巴!
漾着绿意浓白的棒骨汤,色泽鲜亮飘着茶香的三层五花红烧肉,森林小炒,五彩拉皮凉拌菜,主食除了米饭,还烙了两张葱油饼,一碗珍珠汤!
“单身一个人,做做菜也是乐趣。”左言的话,举重若轻,佳音好似听懂了弦外音。
“近段家里楼上装修,太影响休息,收留我两三周可以吧,我给你做饭打杂,算我房费,我们互帮互助”。
左言递过盛好的汤碗,轻描淡写的在饭蔬之间定下了“同居”,这如此重大的事件!
4 我心深深处,中有千千结。
“同居”时代,仿佛是一付催化剂,分分钟都在催生暧昧。
早上懵懵起床,洗漱间刮胡子的左言泡沫弄了大半个下巴,别扭;中午懒懒晒阳,阳台丢丢当当挂着的内衣短裤,尴尬。晚上香香餐桌,盘盘碟碟里的煎炒烹炸,垂涎。夜晚静静房间,沙发悉悉索索的辗转,心跳……
脚伤见好,文稿也到了尾声,左言来了短信,今天晚些回来,估计他快搬回去了。饭菜在冰箱里,左言早上备好了,微波炉热一下就好,可佳音懒散的没有胃口,起了瓶红酒,杯杯入口,脸红心跳!
好想他!一起吃饭,一起闲聊,一起窝在沙发看“奔跑吧,兄弟”,没心没肺哈哈大笑。他在做什么,业务应酬的饭局,定是少不了美女。美女!这词闪过,刺拉拉的不舒服。
鬼使神差按了左言的电话,没人接!佳音醉酒犯了轴,一遍遍按着拨出键。
“喂,你哪位?左——”果然是娇嫩的女声,那一个左的音节,扎到了醉意的佳音心里了,慌乱挂断电话,鼻子酸了。
是呀,他们究竟算什么,之前不过是熟悉亲密的同学,现在的照顾,也不过是同学间情义情重,之后呢,同城同学的关系罢了,可为什么,想哭,想他!
佳音拿起酒瓶咕咚咚的灌了好几大口,不久,手机振动嗡嗡,屏幕晃动着“左言”,佳音没接,把它翻扣过去……
“佳音——”不知多久,耳边又是这悠柔的呼唤,过分!谁允许你入我梦来!
“你走!找你的莺歌燕舞去!”
“傻瓜,我去卫生间了,秘书怕有急事……”
“干嘛招惹我,连同学都没得做。”
“佳音,没得做同学,就不做,我们之间是不是还可以做别的,你说呢?”
“那我想做被你宠的那个,抱我在怀里,还有每天能吃到红烧肉。”
佳音在梦里,喃喃自语。
晨阳暖暖,佳音美美醒来,左言含笑的双眸竟近在咫尺。他从蓬松柔软的被里,捞起佳音,宠溺地把她抱在怀里,俯下头来湿润温情地在佳音羞涩双唇上辗转……
“一早就给你做红烧肉了,快起床吧!”左言又狡黠的眨着眼……
“宠我?抱怀里?红烧肉?难道不是梦!”佳音懵懵,如梦初醒!
“佳音,从友情到爱情,我比你只是走得早一点,其实没多远,不是吗?”左言深情地说。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从友情到爱情,只有一步之遥!我们为什么认为一定要跨越万水千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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