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的古老的旧房子透着岁月的气味,吱呀作响的旧式木门时常提醒着这个房子的年龄。我坐在堂屋正中间做作业,幼时常打着学习的旗号坐在那里以躲避母亲安排的苦活。
由于父亲是个开明的父亲,他深知教育对于我这种生在农村的孩子来说,可能是最公平和最容易靠近幸福的途径,因此我只要对母亲说我在学习,母亲便不会让我去做劳动,这对于幼年的我来说是一个极好的偷懒的办法。
每到夏天,木头做的房梁上常被胖胖的蜜蜂打上一个又一个洞,细小的木灰如雪花一样掉落,我最烦的便是那些偶尔飞进屋里的蜜蜂,嗡嗡嗡的围绕着我一圈又一圈,时至今日我也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只是经常拿一个课本挥来挥去,想要把它们赶走。
我很小的时候,时常把夜蚊子叫做蜂子,蚊子每每咬了我,我都会说有蜂子咬我,这一直成为我父母的笑柄。
我开始羡慕幼时的自己,那个年龄段多好,可以说自己想做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不理会事物的条条框框,可以不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可以做错事,也不会有人为此对你指指点点。
可如今长大,倒不如幼时活的潇洒了,连喜怒哀乐都得在心里过一遍秤杆子,掂量再三。说真话有时反而不对,得时刻为了别人眼中的所谓“优秀”去奔逐,到头来还是只能在被窝里流下不争气的眼泪。
父亲年轻时是个长相斯文的人,这是在我无意间翻到了父母的结婚证以后才得出的结论,在我翻到他们的结婚证时,它的外壳有一层灰,这是很久无人问津的结果。
我轻轻的打开它,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照片,红底的,黑白的人像,我看见了不一样的父亲,一个我从未想到过的样子,略长的头发,斜斜的刘海,脸部小巧而精致,皮肤很白,长相秀气,俨然一副现在的小鲜肉模样。
母亲虽长相不够精致,但也是有着独特的青春魅力,我的眼睛仿佛穿透这张照片,看到了他们当年的快乐模样,父亲在乡村小径上哼着小曲儿踱着步,而母亲在院子里沐浴着阳光,洗着衣服。
而那些画面终究从我脑海里消失了,因为我对他们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渐渐老去的身影,他们的皱纹,他们的疲惫,他们渐渐发白的头发早就重重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依稀能拼凑出一些零碎的关于我和父亲的片段。我两只小腿跨坐在他的身上,一只手胡乱放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不安分的乱摸乱扯,好奇地观察着我面前这个被我称作爸爸的人,对于他脸上木桩似的短胡子甚是不满,一根一根的拔着。爸爸疼,但是却很带着逗弄的语气叫喊着:“哎哟,哎哟,疼死我了。”同时又宠溺地看着我,任由我去拔,然而我也乐此不疲。
我从来不知道他对于我的到来是什么样的心情,后来在我妈的口中得知,她是极喜欢女儿的,在我出生以后,他高兴的像个孩子,我大概能想象得到她对于我的诞生有多么的欣喜,因为这是每一个爸爸都会有的感觉,我想。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热最坚贞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百年孤独》
所有人都显得很寂寞,用自己的方式想尽办法排遣寂寞,事实上仍是延续自己的寂寞。寂寞是造化对群居者的诅咒,孤独才是寂寞的唯一出口。——《百年孤独》
如果你还在这个世界存在着,那么这个世界无论什么样对我都是有意义的,但如果你不在了,无论这个世界多么好,它在我眼里也只是一片荒漠,而我就像是一个孤魂野鬼。——《呼啸山庄》
大部分人在二三十岁上就死去了,因为过了这个年龄,他们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日复一日,更机械,更装腔作势地重复他们在有生之年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约翰 克利斯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