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乘坐的动车比较晚,到达深圳的时候已是半夜,抬起左手看了看电子手表,微弱的灯光照耀着显示屏,上面显示着23:56。拎着沉甸甸的行李袋,我踉跄地挤过人群,望着旁边密密麻麻想要乘坐电梯的人,最后决定走旁边的楼梯,因为没什么人。
我知道这个时间点抵达深圳准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通往负一层停车场的楼梯像决了堤的大河,人流纷纷向的士候车区涌去。我径直走向下去深圳北站东广场公交站一侧的楼梯,看着身边的“稀少人烟”,还是有那么一瞬间会觉得自己走错了路,但我知道那条路是对的。
当我到达东广场的公交站时,虽然人不多,但塞满了车。
我知道这里肯定坐不到车,按照之前的想法,我打开了Uber,不料想附近寻找不到车辆,也是,肯定有一大票人跟我一样同时或者提前预约了优步,供不应求那是自然。接着我还是按下预约,系统便开始了自动搜寻,我焦急而无奈地提着行李站在寒风中,望着公交站牌旁忙碌而焦虑的人,我关了手机,之后又解锁了手机,打开了微信钱包里的滴滴专车,等待提示旋转了几圈后,手机虽然显示已经通知了78辆车,但并没有一辆接单。也是,司机们才不会那么傻,这个点数要坐车的人比比皆是,何愁没有订单,摇下车窗随意喊价总有上当的二百五。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是Uber司机打来的,终于接单了,奶奶的,我这样想着,告知了司机地点后挂断,手机在被塞进口袋时又震动了,是滴滴司机打来的电话,我告知对方已经预约了别的车,想取消订单,司机便用急促的语气喊道:“那你快点取消啊,你不取消我接不了单。”
我叹了口气,取消了订单。
等待片刻,折腾了几分钟,放好行李,终于坐上了车,我闭上困倦的双眼,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那的士候车区密密麻麻的人还在等待的士的场景,便觉得菊花一紧。我估想着那些人应该还要等待很久才能打上车,因为他们不懂得使用互联网工具,浪费了许多时间。
现在效率被用来衡量价值,高效率的特性正是互联网所带来的便捷之处。是的,互联网为我们创造了不少时间价值,它已经实实在在融入了我们的生活每一处,各种工具开始深刻影响着我们的行为。比如过年某宝的咻一咻,某信的摇一摇,它们都让以前春节那单纯的放烟花打鞭炮的传统日子逊色不少,那些日子就像忽远又忽近的飞机轰鸣声,最后慢慢消失在地球某个角落,直到最后,你看到的结果是,这座城市里的人都躲在房间里使劲盯着手机,就连我那对多年不曾研究过手机的姑丈也每天催微信群里的人快发红包,岂不快哉?
我很惊讶,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疯狂的。
近两年被炒烂直至最后变成泡沫破碎的O2O市场至今也培养了不少成功的市井案例。比如工作的时候,我习惯用手机点餐,去年的时候,美团和百度外卖,饿了么使劲砸钱抢占市场份额,培育了一帮见风使舵的白眼狼,比如我,只在最优惠的店铺里下单,然后乐呵呵跟同事炫耀自己吃个饭真便宜。但好景不长,从疯狂补贴到燃烧殆尽只需一瞬间,从5元盒饭到现在的5元配送费实现了坑爹的飞跃,而到了这时候,点餐平台依然热烘烘聚集着一大帮被培养了使用习惯的用户在使劲点,中午的办公楼也经常能看见外卖小哥拎着盒饭的身影。
现在的价格实际上已经没有优惠可言了,市场竞争接近了疲软,投资者们不再跟傻子一样用打火机点燃毛爷爷。总之,除去便捷,我还是愿意老老实实去快餐店等上一份快餐。
“互联网+”概念一直都在炒,传统企业想要紧跟潮流脚步,却不料死了一大堆,依然紧靠那点资源吃老本。
他们都想进步,想赚更多的钱,想改变自己,但都乏力。
我们在互联网的浪潮里被推着行走,这个社会的规则总是被少数人所制定。
就连朋友圈里带有传销性质的中粮xx网也玩起了代理玩起了“互联网+”,分销模式被他们忽悠出了境界,那些急功近利的家庭主妇纷纷跟着玩起了所谓的“互联网+”,好,最好的结果也许是赚了个小钱,但却过度消费了他们自己的人脉圈,被资本操控者压榨完你那点可怜的社会价值,之后还剩什么呢?
身边的支付工具也变得丰富起来,各种大大小小的店铺都贴满了微信支付宝的二维码标志,互联网使广大人民群众的血汗钱嗖嗖嗖轻易变成了数字(变成数字就算了,去迪卡侬买件衣服用支付宝扫码付款你特么能别用花呗么?下个月还要还钱真讨厌!),连拜年红包都可以用微信红包代替,但微信红包给予的高潮只是那么一瞬间,远不及收到实质的红包来得爽快。
苹果pay支付这两天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互联网从业者纷纷猜测苹果与银联牵手搞支付这一行为是否能撼动支付宝和微信两巨头,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亦或是雄霸一方。
如果你要问我对苹果Pay支付能否动摇两大霸主地位有何看法?我的看法就是爱摇不摇!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没有苹果手机,就系介么简单。
互联网让我们的生活丰富多彩而有趣,而它对于生活的影响,绝不仅于此,从我们的衣食住行、支付行为、行为模式、健康与运动,好像都与之相关。
你问我喜欢它的什么,我会说,它是好与坏并存的,但总体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好的是,我拿起手机就能跟我爱的人视频通话,见到那张不在身边的远方的笑脸。
但有时候,也会让人与人的关系变得更加陌生,如果你与朋友约会,你们彼此面对面却都只顾着玩手机,那无疑是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
我身边的变化,看起来都好像很好,但于老一辈人来说,很多东西他们看不懂,我们的手机界面,我们在玩的东西,我们沉迷的事物。比如我的爷爷奶奶,原来就连电视机的字幕和普通话都看不懂听不懂的他们,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有何吸引力?我想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只是想有人陪伴在身边罢了。
还是那句话,该放下手机就得放下,该远离互联网就得远离,该借力互联网就不要浪费。所以,我跟朋友当面聊天的时候,并不喜欢拿起手机,因为我觉得它真是一个邪恶的东西。
夜深了,这几天寒潮又来示威,我躺在床上无奈地裹紧了被子,想起每天下班时在等公交车时的场景--公交车亭后面总有一个流浪汉,他穿着拖鞋,理着一个精悍的短发,低着头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伸进垃圾桶,找到个塑料袋后拿出来仔细端详了一会,最终又失望地放了回去,然后仿若无人似地向着下一个垃圾桶走去。
在他的世界里,互联网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一切都没变化,生活还是那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