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太阳在远处的地平线缓缓地的落下,它的余晖照在了照在了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树叶随风飘荡反射着金色的光,可在森林的下方,依旧是一片阴暗,偶尔有几块光斑能抵达最深处。
不一会儿,黑夜便真正的到来了,白日里充满着生机的树木,在此时也开始变得有了那么一丝恐怖,像一只只巨大的怪物伸着无数的触手仿似要把你抓住一般,无数动物和昆虫也在此时开始了它们的夜晚鸣奏曲,突然,远处传来歌声,歌声里透着凄凉与悲壮,还有那么一股子虔诚。
今天是庑族人举行祭祀的日子,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要用族人的鲜血与头颅来祭祀先祖,以祈求来年部落的平安,这是一座土堆砌而成的祭坛,上面刻满了庑族人特有的文字,顺着下方的阶梯向上望去,有一个木头做成的十字架,透着古朴,也许是使用的时间太久了吧,都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了。
此刻十字架上正绑着一个年岁约三十几的男人,脸上显得惊慌失措,只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上身穿着牛仔夹克下身穿着卡其色的休闲裤,与祭坛下面正在载歌载舞的庑族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祭坛的下方正站着两个庑族人,其中一个戴着牛头装饰的年轻庑族人对着另一个年岁苍老的庑族人说到“长老,我看是时候开始,圆月已经悬挂中空了。”
年岁苍老的长老佝偻着身子向着年轻人鞠了一躬说到“是,族长,老夫马上就去举行祭祀!”长老拄着拐杖蹒跚着步履来到了祭坛阶梯的中间,“时辰已到,祭典正式开始!”
长老苍老的声音刚落,正在载歌载舞的庑族人便瞬间安静下来了,一双双眸子望向了祭坛上方的十字架,此刻两个庑族壮汉脸上画着夜叉的油彩,一人提着庑族的弯刀,一人捧着铜盆,沿着阶梯缓缓地向上十字架走去……
1
凉城是个繁华的都市,白日里车水马龙,热闹中透着安静。待夜幕降临,夜生活开始了,又是一幅幅纸醉金迷的图景。
这座城市最出名的酒吧要属gay bar–青荷,按理说这样的酒吧是该收敛一点的,但它偏明目张胆地运营,客流量还很大。可能是老板背景深厚,也可能它太受上层人士的欢迎,谁知道呢?
张楚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了,每次都能找到一个满意的男伴,这次也不例外。他搂着男伴决定早早离开酒吧,可是男伴惊叫一声晕倒了,顺着男伴看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了一具无头男尸。这下,张楚的醉意全都消散了。抖抖索索摸出手机,他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喂,我要报案,这..这....里有死人,静安北....不,,静安南路648号。”
大约十五分钟后,警车到了,警方把现场圈起来,法医们忙碌地进进出出,正在勘察现场。
刑侦一队队长陆霄身材挺拔,隔着警服也隐约能看出肌肉线条,他取下墨镜,别在领口,凑近旁边身穿墨绿风衣的清瘦男人:“阿恒,这次的案子似乎有点不寻常。”风衣男只是抿了嘴角,眼睛透出一丝异色的光:“不寻常不是更有意思,凉城不会太平静了。”
陆霄挑挑眉“诶,打个赌,就赌谁先破案抓到凶手,输了的人请客啊!”“陆警官想请我吃饭不用这么委婉吧!”白一恒说完,掩嘴咳嗽。“少贫了,就说赌不赌吧”白一恒摊手:“我接受”,说完走了几步,见陆霄没跟上来,转头发现他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时陆霄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眼神接触,他们看到了同样的担忧之色:很明显,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如果只是一般凶杀案,不必割下整个头颅,如果是一般谋杀案,也不会选择这个抛尸地点。这更像是一种示威,如果不尽快破案,找出凶手,会有更多的受害者,他们得抓紧时间了。
“阿恒,你先回家睡觉,明天法医鉴定报告也该出来了”,白一恒点头,垂眸离开。陆霄走近了报案的张楚,他脸色有点白,精神不佳的样子。“沐晴,过来给他录个口供。”沐晴是个大眼睛的姑娘,笑起来很是亲切,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好的,陆队”
“名字......能否讲一下发现死者的经过......好的.........有人跟你一起吗......谢谢你的配合,需要送你回家吗?”张楚摇摇头:“我自己开车来的,我可以离开了?”“当然”沐晴扯开了嘴角。
尸体被抬走,案发现场被围起来,剩下的就是没完没了的排查走访。这些都是分局催刑警们干的活,与陆霄这种“领导”没什么关系了。陆霄揉揉太阳穴:既然是无头案,那他的头在哪儿,如果没有案底,他的身份无法辨别,该从何入手。陆霄就是用脚想,也知道监控设备肯定拍不出什么证据,估计会很难了。一切都要等到天明。
正当陆霄感到焦头烂额之际,法证科那里有了新的发现,陆霄接过沐晴手中的资料,眼睛紧紧的盯着上面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块玉佩,一块翡翠玉佩,不过这并不稀奇,毕竟在云南这个赌石盛行的地方,一块成色一般的翡翠并不少见,令陆霄感到惊讶的是上面的图案,一个怪物的图案,眼睛一个生在顶门上,一个长在下巴上,还是三角形的,他的鼻子,一孔朝天,一孔向地,好像蜗牛的触角一般,让人感到有丝不寒而栗。
“嗯?看上去像是某个部落的图腾,技术部那边查清这块玉佩的来历了吗?”陆霄将资料放在桌上后问到。
“报告陆队,还没有,咱们这儿少数民族太多了,一一排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沐晴说到。
“嗯,好吧,通知各大媒体,明天不准上报,以免让传出去引起民众的恐慌”,沐晴应了一声就赶紧下去了,陆霄坐在椅子上点了支烟,眼睛透着血丝却掩盖不住兴奋的光芒,嘴里还嘟囔小声地到“终于等到大案子了,这下总算是有得忙了。”
第二天十点,陆霄趴在办公桌桌上睡得正熟,白一恒在外面敲了两下门,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动静,便自顾自的推门进去了,“这小子,还tm没醒,都十点了。”白一恒嘴里小声说道。说着说着就来到了陆霄跟前,弯腰凑近陆霄的耳边突然大声的说道“陆大队长!该起来了!”
陆霄一下就弹起来了,睁眼一看,发现白一恒正一脸漠然的看着他,“我靠,老白呀!你能不能每次不这样把我给吓醒!心脏病差点都让你给吓出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身为一名刑警,有人进了你的房间你都没有发觉。”
“哎哟我去,这不是在局里吗?只有在局里我才能睡得这么香了,真想把床都搬到局里来!”
“行了行了,别贫了,案子有什么进展没?”
“还没呢,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玉佩,其他啥都没发现。”
“嗯……这案子不简单啊!应该是惯犯所为,做得这么干净,我刚刚去看了一下法证部那边的情况,发现凶器应该是一把利刃,死者伤口切口十分整齐,应该是一刀就切下了死者的整个头颅,现场也没有留下指纹,监控器也被人弄坏了,路口的交通摄像倒是好的,可惜人流量太大了,一一排查也不现实。”白一恒说着说着就皱禁了眉头。
陆霄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缓缓说道“我怀疑这跟少数民族的邪教活动有关……”
下午局里召开了关于8.12特大杀人案的会议,领导指出了其性质的恶劣性与对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并勒令以陆霄为首的团队一个月内必须破案,整整讲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会议结束后,陆霄和白一恒并肩走在过道上,“张局这开会的水平可是越来越高了,整个会议下来一口水都没喝,难怪人家是领导!”陆霄揶揄道。
“行了行了,少贫了,还是想想怎么破案吧!到时候破不了案,二队的人还不得把我们给笑死。”“我也想早点破案啊,可这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还是等技术部排查完了,弄清死者的身份再说。”陆霄摆摆手说道。
陆霄回到办公室又翻了翻笔录,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脑袋里却又想起了昨天玉佩上的图案,“技术部那群人效率可真有够慢的,查个玉佩居然要这么久”陆霄心里忍不住吐槽到。陆霄开始整理上半年卷宗,希望能有所发现。天慢慢的黑了,陆霄抬头向窗边望去发现了,发现圆月已经出现在了天空,摸了摸有些发扁的肚子,“该打电话叫老白出去吃饭了”陆霄想到。
陆霄和白一恒在警局附近的一家大排档正吃着小龙虾,突然陆霄的电话响了,陆霄脱下右手手套,另一只手正在往嘴里塞着刚剥好的小龙虾。“沐晴呀!有什么事吗?什么!我马上到!”
过了二十分钟,陆霄和白一恒赶到现场,这里是一家ktv,死者是在一间包房发现的,也是一具无头尸,房间里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着鲜红的血迹,无头尸端坐在沙发上,画面显得十分诡异。
陆霄和白一恒看着眼前的尸体,转过头对视了一下,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这时沐晴走到陆霄的面前,拿着一个装证物的透明袋子,“陆队……这是在死者身上发现的”,陆霄拿过手里一看,又是一块雕刻着夜叉的玉佩,此刻正在盯着陆霄,仿似在嘲笑他一般……
2
阳光晴朗,一白裙女生拿着两杯咖啡走向了坐在长椅上的男生,并递给他一杯,男生身穿白体恤牛仔裤,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抿嘴笑时眼尾微弯,颊边还若隐若现一个梨涡,“谢谢”,然后随手接下了咖啡。白裙女生眼窝较深,眉骨也稍显突出,眼珠颜色很淡,阳光照在她身上,有种丛林精灵的感觉。
望着身旁的男生,楼心月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懂他,明明笑起来那么温暖,可是沉思的时候总是把气氛也冰冻起来。她跟江延城是大学同学,开学的时候,班上好多女生喜欢他,后来发现他外表温和,内心却是谁也走不进的。可是他对自己似乎有点不一样呢,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吧。想到这儿,楼心月决定打破沉闷的气氛“延城,你上次说我们的部落很有意思,那这次假期你还去吗?”
男生停止喝咖啡的动作,把视线从远处收回来,转头看着楼月,“既然阿月邀请我去,我肯定会去的。”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在这里碰面吧,老师找我有点事,我先走了” “嗯”江延城点头,露出微笑,目送楼心月离开,又陷入了沉思,手指敲着长椅,与心跳有点相似:咚..咚..咚。
警察局里,陆霄拿着档案找到古迹鉴定专家,“老刘啊,这块玉佩从哪里出的,有点眉目了吗?”老刘推推他的老花镜,缓缓说道:“这两块玉佩质地相同,是从同一块玉料上打磨下来的,有些年代了,应该是传家宝之类的东西,这图腾像是庑族的面具图案,我有个朋友爱搜集各种古面具,所以有点印象。”
“庑族在丛林,这地方离凉城可不近啊,是个重要线索,谢了,老刘,就知道你见多识广。”“小陆啊,此行路途遥远,注意安全”老刘说完拍拍陆霄的肩膀。“知道了,您老少抽烟,以后还需要你呢!”陆霄说完握一下老刘的手,随后大步离开。
风风火火走到案件分析室,陆霄敲了敲门。“进来!”陆霄推开门,倚在门边“走吧,准备准备,去旅游了。”,白一恒从一堆分析资料中抬起头“案子有进展了?” “找到玉佩的出处了,跟庑族有关,是个丛林,带好东西,我们马上出发。” “好的,陆队长。”白一恒合上了资料,跟陆霄一起出了门。
陆霄开车技术很好,可是这条通往庑族部落的路却不平坦,陆霄感觉越野车的轱辘快被磨平了。白一恒没闲着,一直细细看周围的环境,“越往里开,温度越低,倒是个避暑的好地方”,“行啊,你把这儿当度假圣地了。”陆霄被逗笑了,“越来越期待了。”白一恒说完闭目养神。
“到了!”陆霄叫醒白一恒,陆霄打开车门,迈步下车。“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白一恒看着面前的这个古朴大寨子,门的两边刻的图案,正是玉佩上的怪物……
陆霄和白一恒跨步走进寨子大门,看上去跟傣族的民居没有什么区别,四周都是用竹子搭建的吊脚楼,唯一让人感到疑惑的是,空地中间有一个用土堆砌而成的高大建筑物,顶端有一个木制的红色十字架,居民的服饰是类似于苗族的服装,以黑色与蓝色的棉布为主,男的头上盘着头巾,女的戴着银饰,居民对于二人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大的吃惊,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便又各自忙自己的了,陆霄随意找了一个居民问清族长所住吊脚楼的位置,便和白一恒向那里走去。
刚到吊脚楼,陆霄准备敲门进去,发现门是来着,堂屋中间坐着一个四十多岁面色沧桑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应该就是族长了,另陆霄感到诧异的是,一旁还坐着一男一女,穿着现代人的服饰,女的身穿白裙,像森林里的精灵一般,男的穿着简单的白t加牛仔裤,衬得身材有些瘦弱。中年男子看到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便停止了对话,问到“请问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吗?是来旅游的?还是考察的?”
陆霄和白一恒走进堂屋,开口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庑族的楼族长吧!我们是凉州市公安局的,有些事想找楼族长了解一下情况。”,楼柒奕听后,转过身对着坐在一旁的一男一女说道“月儿,先带你的朋友下去吧!爸爸有些事要跟他们谈谈。”,楼心月听后点点头,笑着对着江延城说道“延城,我们先出去吧!我带你去我们部落的圣池看看。”,二人起身,向外走去,陆霄看着这位有些瘦弱的青年,却又感觉并不简单。
“二位请坐吧,不知二位此次前来,想要找楼某了解什么情况,楼某一定知无不言,配合政府的工作。”楼柒奕说道。
“不知楼族长可曾见过这两块玉佩?”陆霄说着递过去几张照片。楼柒奕拿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下,“这……这……这不是我们部落族人的信物吗?”楼柒奕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同样的玉佩。
“是这样的,楼族长,七天前在凉州市发现了两起杀人案,两名死者身上均发现了这种玉佩。”陆霄解释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部落有族人在外遇害了,难怪难怪,前几日有族人跟我说有几名族人外出迟迟未归,我只以为是年轻人贪慕外界繁华,逗留了几日,没想到啊没想到!”楼柒奕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死者都被人割下了头,目前还无法确定身份,只有这两块玉佩,所以我们只有前来问一下楼族长了。”陆霄说道
“啪”的一声,楼族长手中的玉佩掉在了地上,嘴里还喃喃道“割头割头,难道是巫祖在惩戒我们吗?”。
“楼…族长?有什么事吗?”陆霄疑惑的问到。
“是这样的警察同志,割头是我族每年的一个祭祀活动,俗称人头祭,后面我们觉得太伤天理了,就废除了这项活动,改成了用水牛头祭祀,二十年过去了,我们都以为没啥事了,没想到巫祖还是怪我们不够虔诚。”楼柒奕说着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楼族长,我认为这两起凶杀案应该是人为的,楼族长你们部落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部落里面有什么人最近比较反常没?”陆霄问到。
楼柒奕听到这个眼神突然躲闪了一下,说道“我部落平日很少外出的,偶尔派人去买点日用品,只有年轻的一代,我们才送他们外出到城市去上学,最近部落里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二位要不先留下来住两天,观察观察,今晚正好是我部落一年一度的牛头祭祀典礼。”
“那好吧,那就麻烦楼族长了,”陆霄说道。
楼柒奕叫人带陆霄和白一恒来到了住处,陆霄刚进来就躺在了床上,说道“老白,刚刚你有什么发现没?”,白一恒刚刚在整个谈话过程中一言未发,其实是悄悄在通过楼柒奕的语言动作进行分析。
“嗯……,这个楼族长不简单啊,肯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整个对话中我发现了他有三次动作异常,第一次我们说是警察的时候,他拿茶杯的右手颤抖了一下,第二次我们说死者被割头的时候,他手中的玉佩掉落了,但是我却感觉他是故意扔掉的,第三次我们问他部落得罪了什么人没?,他的眼神有些闪躲。”白一恒分析道。
“我感觉,这个部落藏着天大的秘密,有趣有趣,我先睡一会儿,晚上看牛头祭去。”陆霄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也亏是你,龙潭虎穴都睡得着!”白一恒无奈的说道。
3
夜幕降临,庑族的黑夜显得特别的阴沉,寨子里点着火把,可能因为在丛林的缘故,大部分天空被密密麻麻的大树枝哑掩盖,显得沉闷,让人透不过气来。
陆霄和白一恒在竹楼整理资料,有庑族两个小伙送来庑族服饰,说是参加祭祀要着庑族正装。陆霄和白一恒应族里的规矩换上了庑族服饰,走下竹楼,去参加庑族的祭祀典礼。祭坛坐落于寨子的正中,一排排木质台阶搭建而成,最上面的台阶摆着长型方桌,应该是放祭品的,周围摆着许多酒坛,看起来有些年份了。
族长来了,他的左手边是梁长老和一个年轻小伙,右手边是楼心月和江延城,今天这两人也换上了庑族的服饰,然后其他族人也按辈分站好,迎接他们一年一度的牛头祭祀典礼。
有壮硕的庑族小伙手托装牛头的银盘,走上了台阶,还有其他粮食坚果也一并摆上了祭坛。庑族人闭眼虔心诵读着他们族里的祭祀经文,可就在这时,陆陆续续有人从竹楼里跑出来,还大声喊着“救火啊,还有人在里面”
众人睁开双眼,向竹楼望去,有一大片的竹楼上方都冒着浓浓的黑烟,族长手里的蛇头拐杖都快拿不稳了“祭祀暂停,大家准备一下,去救火啊!”,众人从惊慌失措中镇定下来,纷纷去拿水桶灭火。陆霄直接拿出手机拨通警局电话“喂,这里是西京路往里开的庑族部落,发生了火灾,估计会有人员伤亡。”,看见白一恒已经在帮忙灭火了,陆霄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场火火势很大,不像是不小心点燃的,波及的区域很广,更像是一场纵火案,为什么他们到的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半个小时后,警察到达现场,帮助部落灭了火,但不幸的是,还是有很多族人遇难,警察抬出来三十二具被烧的焦黑的尸体,均是老弱病残,他们是因为无法参加祭祀典礼才在竹楼丧命的。没来得及感伤,看着抬出来的尸体,陆霄和白一恒瞳孔微缩,三十二具尸体里面有十七具是没有头颅的,可以确定,这就是一场大型纵火谋杀案。
“又是无头案,这次一次性十七个,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呢!”陆霄有点咬牙切齿,“冷静点,凶手应该就在身边!”白一恒小声提醒。陆霄环视周围,族长脸色苍白,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握着拐杖的右手有些哆嗦,楼心月蹲坐在地上低声啜泣着,小女生情绪也可以理解,她身边那小子呢,也是灰头土脸,神色黯淡的样子。这样一看似乎都挺正常的,族人那么多,难道要一个个排查,显然不现实,真是令人头痛,陆霄按了按太阳穴。
“陆队长怎么了?要不要休息一下”秦维在旁边关心道。这个秦维是附近公安局的一个队长,和陆霄一同缉拿过跑边毒贩,也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两人破案默契,相约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陆霄摇摇头“我们这次过来是调查凉城无头案的线索,没想到这边又凑了十七个,要是可以并案,那希望这次合作也能顺利。”
白一恒这时说话了“我对凉城无头尸案的凶手做过侧写,孤僻傲气,行事大胆,受过家庭创伤,有反社会倾向,冷静细致,完美主义,这次单从表象上看有几处重合。说不定真可以并案调查,但我需要更多的资料分析。”
“这位是?”秦维询问陆霄。“白一恒”说完主动伸出了手,秦维回握道“久仰大名啊,老陆之前跟我提起你,说你是神探,帮他破案无数呢!”“是吗”白一恒斜斜看了一眼陆霄。
陆霄觉得有点难为情摸了摸鼻子说道“那啥,我们不如去看看资料吧,时间紧迫”
“法医呢?让他来看看那几具无头尸头上的切口。”白一恒说道。
“马上就到了,正在赶来的路上,整个分局就一辆越野车,我们先行一步了,他们正在后面来的路上”秦维解释道。
“怎么了老白?你有什么新发现吗?”陆霄疑惑道。
“我认为可以先从凶器入手。”白一恒说道。
秦维听完走近尸体,仔细观察了起来,“这应该是庑族的人炝刀所造成的伤口。”
“炝刀?”
“这是庑族人祭祀的专用刀,平时都是放在族长那里,只有祭祀的时候才拿出来用,我之前来看过几次牛头祭,见过这玩意儿,砍牛头跟切菜似的。”秦维说道。
陆霄和白一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走,去找楼族长。”
来到了楼族长的吊脚楼,楼族长刚组织完救火,显得很疲惫,正瘫坐在椅子上,看到陆霄一行人走进来又立马立起了身,强打精神说道“陆队长,还有什么事吗?”
“楼族长,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炝刀的事。”陆霄径直说道。
“炝刀?这样吧!我带你们去看看,顺便给你们讲讲关于炝刀的事。”楼柒奕一边说着一边起身。陆霄几人紧跟在后面。
“炝刀是我庑族的圣物,是先祖所留,一共有五把,我们每年祭祀也只用其中两把,其他三把都在储物阁放着的。”楼柒奕说着说着就来到了一座吊脚楼的下,这座吊脚楼都没有窗户,是完全密封不透光,楼柒奕接过,族人递过来的灯笼,拿着一把古朴的钥匙打开了门。
伴随着昏黄的灯光来陆霄几人来到了中堂,上面有一个铜制的大盒子,楼柒奕又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这个盒子,“几位请看,三把炝刀都原封不动的放在盒子里。”楼柒奕转过身对着几人说道,“楼族长,这不对啊,这里明明只有两把呀!”白一恒说道。“什么!不可能的!”楼柒奕转过身看着盒子里的两把刀,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4
陆霄安排了两名警察看好楼柒奕,又与才白一恒来到了火灾现场,此时分局的法医已经赶到了,白一恒走上前去,对法医说道“伙计,有什么新发现吗?”
法医抬头准备说,但又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又迟疑了起来,一旁的秦维赶紧说道“这是市局的白警官和陆队长,有什么可以跟他说!”
“是这样的,我们在现场发现……发现了大量陀罗花的灰烬”法医说道。
“什么!”陆霄和秦维对视了一眼,“马上联系地方武警,请求支援!”陆霄抢先开口说道。陆霄几人转过身看着周围淳朴的居民,此刻的他们仿似像魔鬼一般。
案子有条不絮的在调查着,陆霄几人此刻的内心无心再管这个杀人案了,毒品!毒贩!这两个词带着数缉毒警察的年轻鲜活的生命!带着无数支离破碎的家庭!带着无数的噩梦……。
突然,远处的传来卡车的轰鸣声,“老秦,支援到了!准备收网,”陆霄说罢来到了祭坛的顶部,拿起手枪开了一枪,所有族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抬头望着他,“所有人都听着!你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我们现在怀疑你们制毒贩毒!请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由于警力有限,案件的复杂程度又直线上升,陆霄一行人决定在族长居住的竹楼搭一个临时审讯室,对可疑人员挨个审问。“老秦,你去搜查一下这附近哪里有曼陀罗,我在这儿负责审问,老白,你还是负责做笔录”,秦维点头,随后就带队出发了。
首先被审问的是族长“你们庑族人种植曼陀罗这种禁花,你不知道吗”
楼柒奕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这...我是确实不清楚,我要是知道有族人动了这些歪心思,肯定会驱逐他的”
“那请楼族长再说说割头的炝刀,只有你能拿到钥匙,莫非是你对族人不满,把他们的头砍下来了?”
“陆警官!我怎么会伤害我的族人,再说我这一把年纪,也是有心无力啊。”
“除了你,还有谁接触过钥匙?”
“钥匙由我保管,外人是接触不到的,难道是...老梁”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陆霄对白一恒眼神示意,白一恒带来了下一个审问对象,梁长老。
梁长老有点不安,一直搓着手臂,“我.....我...”
陆霄说到“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也省得我一个个问题地问”
“我就是凶手,抓我吧,钥匙是我偷的,炝刀是我取出来的,族人的头是我砍的”说着这些话,梁长老红了眼眶,叹了一口气 ,垂下了头。
“话不能乱讲,替人顶罪也是犯法的”梁长老面如死灰,“我说的都是实话” “先把他带回警局”有警察给梁长老戴上手铐,把他带了出去。
“楼小姐,在你看来,梁长老会是凶手吗?”
“什么?梁叔怎么会是凶手,他不会杀人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哦~” 陆霄拉长了尾音,“可这是他自己承认的,他会不会是帮别人顶罪?”
“什么意思”楼心月有点无措。
“他的亲人有哪些,人际关系如何”
“梁叔有一个儿子,阿风和我是大学同学,虽然阿风母亲离开得早,不过梁叔一直很疼他”
“对了,救火的时候你和谁待在一起的?”
“是延城,我当时又惊又怕,就拉着他陪我,我太没用了,应该跟大家一起救火的,说不定不用死那么多人”说完楼心月又小声啜泣了。
然后是江延城被审问,“你是外族人?到这儿来旅游的?”
“我和心月是大学同学,一直听她提起庑族,所以感兴趣就来了,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说完又露出痛苦悲悯之色。
“听说梁风和你们也是大学同学?你对他了解吗?”
“我们三人在同一所大学,不过我没怎么和他相处,听心月讲过他挺有孝心的。”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梁风被带上来了。
“你是梁风?”陆霄问道。
“对,我是。” 梁风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父亲已经认罪了,他说他偷了钥匙,杀了人!”。
梁风站了起来“什么!怎么会,他乱说的,你们不要相信他”
“看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梁风有些迟疑“钥匙是我拿的,我阿爸是为了帮我洗脱嫌疑才顶罪的,话说回来,拿个钥匙最多只是偷窃罪吧!”
陆霄冷笑,右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而起“这个钥匙可是跟凶器密切相关,你拿钥匙干什么?”
梁风低垂着眼,不敢看陆霄“我...就是好奇,不过还没打开箱子就把钥匙还回去了”抬起头一脸无辜的模样。
“小赵,给他铐起来!”说罢,门外的年轻警官进来把梁风带走了。
“老白,你怎么看”
“慌话连篇,漏洞百出”
“你看谁的嫌疑最大”
“不好说,这个案子有一个重要的点是我们还不知道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到“杀人动机!”
不久,秦维带队回来了,“在圣池发现了大量曼陀罗花,在一些竹楼里发现了种子。” “还真是个毒窝啊!”陆霄坐回了椅子“把族长带进来。” 一个警察慌慌张张跑进来“陆队,楼族长不见了!” 陆霄屁股还没坐热呢,猛的站了起来“秦维老白赶紧带人去搜!我们分头行动”
陆霄带着一小队人往北面搜去,跟寨子里不一样的是,沿路挂满了牛头,牛头是墨绿色,大概是年代已久,又在这密林里, 就成了这幅光景。 越往里走越觉得阴凉,让人不寒而栗,陆霄有预感,他快接近真相了。
面前有一个山洞,洞口依稀看出是门型的,陆霄弯着腰走了进去,一张桌子,一个碗,就没有其他摆设了,拿起桌上泛黄的纸,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救我”。 “坏了!”,拿起这张纸,陆霄带队赶回寨子。
祭坛上,江延城把刀架在楼族长的脖子上,那独特的银灰色的金属光芒,正是祭祀专用炝刀!“楼柒奕楼族长,还有什么遗言,要像大家交代的吗?” “没什么可说的,自己造的孽,我自己还就是了”
江延城挥刀正欲斩下,楼心月突然喊到“延城,不要”,江延城迟疑了几秒,终究还是挥下了手中的刀,鲜血从颈部喷涌而出,头颅滚到了一边,一如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阿爸!”楼心月凄厉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部落。
此时陆霄已经赶到,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祭祀台上的少年不是往日的腼腆模样,衣服沾了鲜血,手执炝刀,面色狰狞,仿似一个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说吧,你引我看到这张纸,是想讲什么故事。”说着,拿出了兜里发黄的纸张。
“二十年前,一对夫妇到这里考察,夫妇二人是植物学专家,带来了曼陀罗花种,本想研究土质对花种影响,可是这里族人贪婪,发现了曼陀罗花强大的致幻性与成瘾性,如果用来制作毒品收益巨大,便把夫妇扣留下来,让他们教习种植曼陀罗的方法。本来这样也算相安无事,可是有一年人头祭祀礼,抽签选中的祭祀对象是族长的女儿”
楼心月听到这儿茫然的抬起了头,江延城继续说道“族长不想让自己女儿死,推了夫妇二人中的男子出来祭祀,女子被关押。”
“不是这样的,阿爸是好人,不是这样的!”楼心月瘫在地上。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陆霄对着江延城说到。“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一年一个呗!加上这个老东西,刚好二十个。”说着,用刀指着地上的头颅。“本以为你能更快的,陆警官,我对你有点失望啊!”陆霄被气笑了,“要不是楼小姐作伪证,你还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啊,小子”
“愚蠢,是我威胁她这么说的。”江延城淡淡地说,陆霄给他戴上手铐,白一恒和秦维也赶回来了。三人离开了庑族的寨子,按曼陀罗数量给庑族人定了罪,梁风父子录假口供,会被关押一段时间,
楼心月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回学校后申请了支教的名额,大学毕业后又回到了部落支教。
有些秘密是其他人所不知的,二十个人头全在祭祀台的酒坛被发现,江延城在祭祀台埋下了炸弹,炸弹威力足以把整个祭坛炸成碎片,可终究没有爆炸,不知他是忘了自己安装的炸弹还是临时改变主意了,没有人知道。白一恒和陆霄仍然面对着大大小小的案件,这次庑族之旅,他们说不清自己算是破了案还是看了一场戏,一场跨越两代人的复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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