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时候,阳光总是很耀眼,风总是很恬噪,叶儿落得明快轻巧。我总是爱闲适踱步在校园的长廊或是甬道上。任微风轻拂我脸庞,吹嘘我的过往。抬眼望去,阳光刺得我笑迷了眼。那时节,虽不逢杏花微雨的寂寥,十里桃园的芬芳,可是整个操场奔跑的气息、电线杆上多嘴的麻雀、过道旁三五成群的莘莘学子、蹁跹飞舞狂恋着花的蝴蝶,都有股浓浓仲夏的味道。升腾着结伴挤压的低气压正忙迭着输送水汽到人间来。我就喜欢在这样的午后穿梭在冰凉凉的小卖部和苍翠欲滴的长廊里,喋喋不休,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夹带芳香的风,还有那明亮的教室总是不见我的身影。
意识总在午睡悄临的时候变得模糊,或许是夏季的空气比较湿润的缘故,身体也会变得软软的。趴在光滑无暇的方寸课桌去总是很容易同周公约到一起。恍惚间,感觉有人走到身侧,用手指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所有的神经与细胞都睡死了。唯独觉得那一处有细微的撩动,我睁开眼看了看,咦,周围根本就没有人哎。但梦已经断了,那回不去的滋味就像你说的有人哭到一半被喊叫停。
潜意识里,走廊意外的足音就好像是放风筝一样牵连着我的气息,随着一步一步的节拍,我开始进入浅睡眠状态。鼻翼传来白芍花的味道,又有白莲花的混交气息,越发痴迷了下去,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温暖而透明,像被环在一个大圈圈里,任凭你怎样动也摆脱不过这如景如画如挽歌的玫瑰色美感。
静静的,我带上了眼睑,继续做着一帘幽梦。梦里听到你的呼唤,一声一声,一句一句,都渲染着珈蓝色忧伤的气氛。我听见了,听见心底深处传来Joe的专辑《最长的电影》,剪影被拉得很长,就像一曲曼妙的踢踏舞,浅吟低唱中,带上了我的整颗心飞舞了出去。柔柔的风儿,亲暧的鸟鸣。我止不住那暗处人儿晶莹的泪珠,和周身充斥着的,会呼吸的痛。
这一大段独白,是我无意之中浏览日志,进而叩开心门所获取的。那如风似雨的思绪,仿佛一根根锐利的针尖,扎醒我的意识与憧憬。你知道吗?我曾做了一个多长多美的梦啊!我对你马拉松式的追逐与等待,都在现实面前溃不成军。究其原因是我年幼时所犯的错误,它们成长为了一腾腾巨大的劣根,包裹住我的忠贞与坚守。那混乱缠绕的围困,在我年轻的面庞上留下条条勒痕,猩红的血液从我嘴角流泻,眼目张烈,瞳孔缩放,我仿佛看见死神对我挥手示意,似乎生死簿上早已勾好了我的名姓,黑白无常待我情同姐妹,牛头马面也视我如手足。我的七魄好像事先约定好一样飞向了地狱修罗的手里,一切,都如同宿命。他们只是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足以腐蚀掉我主重人格里唯一意识的契机。(田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