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热搜让人心碎。
在扑灭四川凉山的森林火灾时,有30名消防员不幸殉职。其中有刚刚结婚不久的丈夫,也有自己还是个孩子的青年。
人们沉痛悼念英雄,可英雄却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面对的,只能是一个个曾经鲜活的名字,而名字背后都有怎样的人生事迹、家庭背景,我们不得而知。这三十个名字,放在短短的微博新闻中都略显拥挤,更何况三十个不同的人生呢?
可我每次面对类似的新闻,还是会第一时间想起他们的家人——不忍想象,又忍不住关切。说得俗一点,对我们来说,他们只是茫茫人海中陌生的30个名字,对他们来说,那是他们的世界。
尤其是英雄的孩子——若英雄有儿女,那他们的童年,真的是一夜间消失了。
突然,我今天想说的这本关于童年记忆的书,就多了一些悲伤的色彩。我想起这本书中最为人熟知的一篇文章,也是初中语文课本的课文:爸爸的花儿落了。是的,你一定猜到了,这本书就是林海音的《城南旧事》。
《城南旧事》是林海音的回忆童年之作,故事的发生地在北京。成年后的林海音远在台湾,怀念着那些与父母一起度过的童年,笔尖下充满了对故乡的眷恋。透过林海音的回忆滤镜,北京这座城市变得淳朴又可爱,那些与她童年有过交集的人,也都在她书中温情起来,尽管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弱点。
你看那惠安馆里的秀贞,半疯半傻,被人欺骗,却也爱子如命,让人怜惜;那个蹲守在草丛里的小偷,却也是个供养弟弟读书的苦命人;差点破坏了别人家庭的兰姨娘,当遇到爱情,也敢勇敢地追求;一直看顾她们的宋妈,无法反抗旧时代的悲剧命运,对他们姐弟却是真心实意……
还有英子的爸爸,这个在前文中对兰姨娘动心,差点纳妾的旧时代男人,在书中最后却最让人动容。他严厉,面对儿女偷懒,他会毫不客气地训斥责打,当儿女胆怯,他也会坚持放手让他们闯练。但他也柔软,当外面下雨,他会记得给女儿默默送去夹袄。
可他离开得是这么早。当你看到最后,英子面对家中弱弟幼妹,被迫失去童年,一夜长大时,那些前文积攒下的温情,那些曾经也存在于你生命中的细碎琐事,都爆发出来,充盈了你的泪腺。它让你觉得,这些物是人非,这些儿童眼中的故事走向,模模糊糊地似乎在哪儿见过。那些久远地几乎已经想不起来的小时候啊!就这样穿过风和人海,将过往的纯真美好带回你面前,让你在疲惫的日常中哭花了眼。
《城南旧事》的故事并不宏大,文字也不华丽。可它却用孩童的视角,准确唤起了小时候的记忆。英子趴在鱼缸边学金鱼大口呼吸,对草丛里陌生人心存友谊的善念,以及小孩子也能察觉出大人情绪的敏感,都是我们曾经拥有,尘世中失落的片段。
林海音说:“每一段故事的结尾,里面的主角都是离我而去,一直到最后,亲爱的爸爸也去了。”也许成长就是不断失去的过程,也许童年的结束就在你终于接受了你的失去的那一刻。
我们终究要长大的,只是有些人长大的时刻来临地太早。
此刻,英雄的儿女,他们的世界里,是不是也飘满了落花?
别担心,花儿还会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