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达文西诚
自从和小昭分别之后,我在开始的几个晚上都会做梦梦见她。
我梦见她站在那棵秋天的梧桐树下,迎着雨后的阳光,脸上的雀斑骄傲的向世界宣告她的美丽。小昭的笑脸在梧桐树的阴影中显得模糊不清,但我知道她在那里笑。我走过去,看见树枝的影子变得摇晃,而她的影子在阳光中拉长,直达我的脚下。我差不多是踩着她的影子慢慢走近她。我在不断的思考着要和她说些什么,低头又抬头,无所适从。突然下起了雨,我好像不会淋湿,却看见她狼狈的躲在树根旁。
我终于来到她的面前。
你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
哪样?
那样。
哪样?
你丫烦不烦。
我吃惊,这是我们以前常玩的游戏。我记得结尾都是大家笑着结束。想不到这次却有点尴尬。她可能不再想那样了。许多的事情如果没有人和你一起,都显得那么落寞。
我说我还挺想念你的。每次好像你就在眼前,我可以安然的入梦,笑着面对许多事情,但是当我睁眼,看见床上的那把吉他,以及罗伊的海报,我知道我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一瞬间你就从眼前飘散,无影无踪。然后我爬起来,告诉自己要努力,要开心的渡过这一天。
我都会在QQ上看你是否在线,见到你的头像总是灰色,我就会心灰的走开。后来他们说,可能是潜水了,我才恍然大悟,想了很久,却也没有发消息给她。我差不多知道结果是什么。
然后我靠近你,发现这么些年没见,你还是那样的没变。头发好似刚洗过,头屑却很多,像是冬天落下的白雪,苍茫而冷漠。你安静的站在树下,身体依靠着树干,看着这场雨和我。你都没有惊讶为什么我会来。我于是在和你相对的时候微微一笑,和你并排站在树下。
我说我不知道如何是好。许多的事情想要忘记,却总会出现在梦里。感觉有些疲惫。
你说这场雨下的好大,问我有没有带伞。
我说带了,就是那把买洗发水送的红色雨伞。
能不能带我一程。
当然没问题。只是现在雨很大,要不要再躲一会儿。
也行。
梧桐的叶子都纷纷落下,雨打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我的鞋都湿了,脚底变得很冷。我想我是蹬开被子了。但是却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小昭还是那样安静的一言不发,我也便不知道该怎么做。
雨渐渐小了。我的心开始变得不安,雨停的时候你就该走了。我看看身边,才发现你早已经离开。我的红雨伞不见了。我失落的想要落泪,然后便看见你出现在雨中,撑着红雨伞,大声对我说,
嘿,你要不要一起走。
你说呢。
我说我想和你说一句话。
你说。
后会有期。
然后你消失在雨里。不久阳光就洒在我的脚下。我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我把被子抖一抖,把脚躲进被窝里。我确实是又做梦了。然后我起来,打开电脑,登入QQ,把小昭从我的联系人里删除了、
那一天晚上,我再也没有梦见小昭。只是梦见下了一场雪,我在大雪里独自行走,头发慢慢变白,觉得一个人真的有些孤单。我抬头看见那棵梧桐树,在大雪纷飞中变得灿烂无比。发出五彩的光芒,我一个人站在雪中,慢慢变老,觉得我在我的上辈子里,在那棵树下躲过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