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楠‖ 吃雨的村庄

            笔下的你,一如尘世般美好。


from  远诗




往年的雨早下了,今年却来得特别的迟。一丝丝细雨仍然不能满足土地的需求,一张张硕大的河床仿佛老树皮一样,皱巴巴的,被划出一道道裂纹。



                  (一)

    “爸,有水了没?”一个瘦弱的男孩正趴在一口新翻土的井口,对着井底说道。“唉!都挖了这么深了,还是干燥的泥土,这要我们怎么活呀!”井底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



    在这个小山村里,水是一种稀罕的东西,比金子还珍贵。村庄四周都是高山,要想从外面运水进来,无疑比登天还囊。路途险远,带水很不方便,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望着村外的水源却只能小取一瓢,当然,也许比一瓢更少。早晨出发的几个年轻人,直到傍晚才回来,带回来的水却只能维持生命活动能够而已。



    干枯的树头停留着几片黄叶,就连早应出现的蝉声也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二)

夜空中弥漫着干燥的气息,令人难以呼吸。昏黄的灯光仅仅照亮了一部分的黑暗。星星眨着眼睛,仿佛也在怜悯着这灯光下的人们。



“咳……”喉咙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肆无忌惮的侵略着那脆弱的神经,火辣辣的。一眼望去,仿佛到了秋天,在这片天地,弥漫着的几乎是黄灿灿的一片。漫步在黄叶之中的一个个身影,似乎在寻找着些什么。田里,地里,远远的看去,仿佛一幅硕大的拼贴画。



农活早已不干了,蜘蛛也懒得织网,只有灰尘散布在农具上。风依然吹,只不过吹的是热风,地面热的连鸡蛋都烤的熟。



                      (三)

院子里的结构也是与平常不同的,每个人家的院子都像一个巨大的漏斗。院子的四周是用石头镶嵌的,朴素而不失繁华。房屋的四周垂下,下面用竹竿接住水,再运输到四角的各个井口。最后在汇集到中间那口大水井內。



院子的中心有一块用钢条密封着的入水口,只不过,钢条早已锈迹斑斑,院子下面是一口巨大的水井。每当下雨了,雨水就会顺着斜坡流下,涌入井里。雨晴后,人们 就把井盖盖紧,等没有水时就能喝到井里的水,以便熬过缺水的日子。就像冬眠前的准备一样,正所谓“有备无患”嘛!



“天公不作美”,这场旱情竟持续如此长的时间,备有水源早已用完,谁也不知道这场灾难会持续多长时间……



                          (四)

空气更闷了,让人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夜里,寂静的出奇,没有一丝声音。原本一望无际的夜空,忽然从远方飘来几朵云彩。淡淡的隆隆声从远方传来,“刷刷……”一道道白光在天际点亮。风儿也来凑凑热闹,尽情地带来着阵阵清凉。



“下雨了!”忽然从村里传来一声呼喊。霎那间,整个村庄星火点点,人们从房间里跑出来,不顾一切的冲向雨中。仰望天空,张开双臂,接受雨点的洗礼,拥抱雨点。雨水汇集在院子里的那口水井里,补充缺失的水源……



“咚……”木桶落入水井的声音,那么清脆,那么悦耳。舀起一瓢水,喝上一口,甜丝丝的味道萦绕在嘴边。



还是那个村庄,只是比以前更美丽了。这是一个吃雨的村庄,人们吃着雨长大,喝着雨成长。

2014.5.18  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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