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
“墨汐学长…我，我喜欢你！”学妹将信塞进少年怀里，捂着脸仓皇逃开。被表白的少年暗暗叹了口气，将信随意地塞进白衬衫的口袋，迈开长腿走上楼。
“……”苏辰初在墙角边的转角处看完这一幕，不屑地咂了咂嘴：“啧，这么拽。”又转过身，随着前面已经走远的老师跟上去；从另一边的楼梯往上走。“辰初啊，你来到我们学校，校长可费了好大劲呢。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努力学习，校长把你安到我们班寄着厚望呢，一定要努力为咱班争光…々％…”
苏辰初低着头，后面的都没听进去。
他是转学过来的，之前的那个学校十分排斥不良学生，几乎都被勒令退学了。他抽烟喝酒打架纹身什么都干。可偏偏成绩好，也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那些内容对他来说太简单了。所以学校对他敢怒不敢言。为什么这次转学了呢？过程很简单，校长的儿子喜欢的女生给他递情书的时候刚刚好被校长儿子看到了，当众打了他一拳。他苏辰初怎么可能肯吃亏？他一火，冲上去拎起校长儿子的衣领把他抽了一顿。
校长恼羞成怒，让他退学。陌川高中的女校长听说他这么个“人才”没人要，就主动找校长商量了这事。定下来后他也没抗议：反正他的四个铁兄弟都在陌川嘛。可是那个女生哭的死去活来的，然后……苏辰初就再次把说了不知道好几百遍的拒绝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起身伸出有力的手臂拎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真皮外套，随意地耷拉在自己肩上，头也不回潇洒地离开。
“啪。”老师停下脚步，苏辰初也停了下来。知道到班门口了，微微抬起头直视他的新班级——高二[13]班。里面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好奇地盯着他。“欸，是新来的吗？”“…眼睛是琥珀色的欸！”“是啊是啊，好好看啊。”“……”对于这些他早已听腻了，也没太在意，而是转动头环视班里的人。“嗯？”苏辰初将目光放到最后一排那个无论是身高还是长相都脱颖而出的那个少年身上——就是那个刚刚在楼梯口被学妹表白的那个人嘛。
中午明媚的阳光不要钱似的打在白墨汐精致的侧脸上，纯白的校服衬衫被染成了橙色。侧脸、发丝和睫毛都被镀了一层金边似的，茶色的眼眸映出桌上的习题，脸上的茸毛仿佛清晰可鉴。高挺的鼻梁更是把整个人的颜值又刷新了一个层次。几缕略长的发丝从耳边垂下，随风轻轻拂过那如白瓷一般洁白光滑的皮肤。
苏辰初看得愣住了：还长得挺好看的……“咳！”老师轻咳一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白墨汐也停下笔，抬头看着门口的两人。“这位是我们班新来的转校生。先做个自我介绍吧。”老师示意苏辰初上台。“……”苏辰初迈开笔直修长的双腿，上了讲台，慵懒地道：“苏辰初。今年18。就这样。”语毕，他微微低头看向旁边的老师：“我的新座位在哪？”
“好酷好帅啊。”班里的女生在窃窃私语。
“那…你就坐在蓝兮旁吧。”被叫做蓝兮的女生对他招了招手，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她坐在白墨汐相邻的座位上。苏辰初刚刚好和他只隔一个过道。“……挺好。”苏辰初拎起书包，亦步亦趋地走到座位旁：“你怎么在这？”蓝兮转着笔，道：“大哥这么不欢迎我么？”“没有，”苏辰初一屁股坐下，把书包塞进抽屉，道：“只是突然看见弟媳，挺意外的。”“是么？”蓝兮耸耸肩：“我倒也是挺想和李陌一个班的。可惜老师说他那班满人了。”
“……”苏辰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是心不在焉地瞟旁边的白墨汐。蓝兮则从抽屉里面拿出耳机，戴上。偶尔看看窗外的校园。
一只蝴蝶从树上飞起轻拍翅膀，一片绿叶轻轻飘下。
“好无聊……”苏辰初快睡着了，离下课还有30分钟。“……”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坐的笔直，蓝兮吓了一跳，顿了顿，继续做笔记：毕竟是大哥，反正习惯了。还是不说什么了。苏辰初晃晃脑袋，又瞄了瞄正做笔记的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往后挪了挪桌子，悄悄伸出手，将白墨汐口袋里的那封信夹了过来。苏辰初将它打开，浏览着学妹娟秀的字迹。
……
苏辰初感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肉麻了。啧。”苏辰初重新将信折好，嘀咕道：“也得多谢你了，让我大开眼界，也睡不着了……嗯？”他手中除了一封信，还有一张字条。应该是刚刚不小心夹过来的：
“白墨汐，我不管。放学以后我来你们班。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苏辰初蹙了蹙眉，这种事他也遇到过，特别让人讨厌。
正出神，刚刚无聊的时候转的笔还未盖上笔帽，“啪！”的一声，笔滚动着掉下了桌子。白墨汐手中一顿，随即弯腰伸出细长的手指将它拾起。轻轻放在苏辰初桌上。“笔掉了。不做笔记？”白墨汐抬眸看着苏辰初――他刚刚已经把信塞进抽屉了。“……第一天来，不急。”苏辰初夹起刚刚掉落的笔，活动关节转起来。“……嗯。”白墨汐重新将注意放在黑板和笔记上。刚刚只是和新人打个招呼。他这么想着，垂下长睫继续在为数不多的空白上写下笔记。
“……”看着白墨汐的侧颜，苏辰初突然笑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随即他掏出手机，给置顶联系人发了一条信息：“有点事。带2号。高二13。”【发送成功。】
“……”蓝兮看着旁边的苏辰初，“大哥第一次……算了。挺好。”
“叮叮------”下课铃响起。老师收拾课本，很快走出教室—陌川的老师都不拖堂。学生们也都纷纷下楼，要是不快点饭堂就没菜了。蓝兮快速收拾好书包，和苏辰初打了个招呼后就出教室了：今天可以去奶茶店了～
苏辰初伸了个懒腰，随即趴在桌子上。眯了眯眼，转头看着仍然在奋笔疾书的他，慵懒开口启唇道：“我叫苏辰初。你叫什么？”“…白墨汐。”他抬头看了苏辰初一眼：微长的睫毛下是一双锐利骄狂的琥珀色眼眸，白墨汐感受得到他眼里的慵懒…还有一种…似笑非笑。好看的花瓣唇角勾起一抹挑逗的坏笑，略长的头发散在饱满的额头旁。修长白暂的手上却有一道淡淡的伤疤。只让人感到酷，不良。但是现在这只狮子却收起所有的杀气，什么都不做，只匍匐在他旁边，安静而温顺。
白墨汐从来没有说…要和这些人保持距离，其实他觉得混社会的和众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这样的朋友都没有。和他最亲近的人……好像也只有那个已经出国的青梅竹马了吧。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思绪拉回。白墨汐才反应过来已经盯着人看太久了，而且最尴尬的是……对方也毫不掩饰地直视着自己。“…咳。抱歉，失礼了。”他收回目光，道。“声音也很好听啊。”苏辰初想道。“你怎么不去食堂？中午我请你吃吧。”语气强硬，不容人一点点的反抗。“……”白墨汐摇摇头，没再说什么。“……面瘫。”
“……嗯。”白墨汐继续做笔记。
“……”好不爽。苏辰初抽抽眉。随即突然伸手一把抢过白墨汐的笔记，曲腿轻轻跳远。“！你干什么！”白墨汐扔下笔，站起来瞪着人。“啧……又是一个麻烦的家伙。”“嗯……终于有点表情了啊。”苏辰初把玩着他的笔记本，漫不经心的说道。“还给我。”白墨汐再换上面瘫脸，冷冷地道。
“爷。拒。绝。”苏辰初竖起本子，对他笑道。“……”白墨汐握紧拳头，冲了上来---突然眼前晃过他伸过来的手掌，他随即停下脚步，突然苏辰初伸出指在他脑门上狠狠地弹了一下。“嘶。”白墨汐愣了一下，随即抬掌捂住自己额头。他刚刚想开口，苏辰初就来了句：“这么笨。书呆子～”语毕，苏辰初撒腿就跑到了教室角落。“……”青筋暴起。追上去。
“笔记本。拿来。”白墨汐的脸色难看的要死。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气的啊？”苏辰初一手撑着墙，微微低头看着白墨汐。“……不用你管。”白墨汐道。“……”苏辰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拿来。”白墨汐上前遂伸手欲抓住被他高举的本子。突然……脚一软。“扑通”一声倒下……顺便…压住了哀嚎的苏辰初。
“嘭！”苏辰初撞到了身后的墙，但是却本能的……抱住了怀里晕过去的人。“嘶……靠。”他揉了揉撞疼的后脑勺，突然一僵：老子怀里的是…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过后…“喂。喂！醒醒。”他抱着怀里人不知所措，幸好自己在底下，要是摔到他了不知道又出什么事…
苏辰初突然一蹙眉，低头看着怀里脸色特别差的白墨汐。“嘶，有点麻烦。算了不管了。”苏辰初找了个发力点，一把将白墨汐公主抱起。薄薄的校服衬衫透出怀里人的优秀身材，并且感受得到怀里人身体的……温度。
“……不对不对。”他摇摇头，迈开长腿，他要是出事了我就完了。苏辰初急匆匆的出了教室，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耳尖透着一抹嫣红。
“嘭！”“啊呀！”“嘶！”
苏辰初差点就没抱稳白墨汐，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谁啊！”一个女声响起。“麻烦一下，让开。”苏辰初冷冷道。“你有病吧，走路不长眼啊。”女生挡住门，不满地道。“……我再说一遍，让开。”“我偏不！等等…这是……墨汐？！他怎么了！”苏辰初不爽地啧了一声。“让开。”“我是他女朋友！我也说了放学会找他你是谁？！”苏辰初冷笑一声：“那个留纸条的是你？”“对。是我。把他给我，我有事和他说！”“……第一，你不是他女朋友。第二，他没答应要等你。第三，老子现在要送他去医务室。现在，请你滚开。”“我是！还有，你谁啊！”
“老子是他男朋友！妈的。你滚开！”“……”女生一顿，打了个响指。背后走出5个高大的男生。“把他给老娘。你可以滚了。”女生冷冷道。“……你们5个，不认识老子了？”苏辰初道。
“你疯了？他们是我手下的人。你应该是转校的那个吧。不知道我，也很正常。”“叫你们呢。过来。老子是苏辰初！”五个男生突然一颤，一个男生掏出了手机。“你们不想干了？行。”苏辰初轻轻放下白墨汐使他靠在自己身上，随即掏出手机打给置顶联系人。开了免提：“喂。弟。4里面的人，让他们全部滚。”“……”“大哥。”门口传来声音。“按我说的去做。”“嗯。大哥慢走。”苏辰初抱起白墨汐马不停蹄的走下楼。
“你们六个。可以走了。”苏辰始挂了电话，走远。
“…………”六人面面相觑。刚刚陶手机的男生才颤动道：“那个…就是老大的大哥……苏辰初…”
……
医院。
苏辰初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叹了口气。“幸好及时。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苏辰初摇摇头，托着腮。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突然一股恶趣心理从苏辰初心中涌起。他眼看四周没人，挪了挪椅子坐到他旁边。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一顿操作后，将它重新放回口袋。“……挺好看一男生。可惜和我比起来，还差了点。”苏辰初伸手，轻轻点了点白墨汐的鼻尖，笑道。抬臂，点点人额头，往下。上眼皮，碰了碰弯弯的长睫。苏辰初念念有词，嘴角弧度上扬，“1…5…27…”一根根数着他的睫毛。
往下，鼻尖；往下，唇峰。往下，唇瓣。苏辰初一顿。唇珠圆而透，粉嫩的唇瓣微贴。“……”突然，唇瓣动了动，微微含住了他指尖。长睫微颤，随即睁开，一双茶色的眼眸迷茫地环顾四周；苏辰初才缓过来，抽回手。“……”白墨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瞪大双眸：“你刚刚干什么？”“……没有。”
“……我刚刚晕过去的时候，好像听到什么。”白墨汐别过头，不自在地道。“……”苏辰初回想了一下，随即一僵。“…别告诉我你听到的是……”“……嗯。”白墨汐轻轻呢喃道。“………”苏辰初揉了揉太阳穴，道：“当时那种情况我…没办法。所以只能这么说…”“嗯。”苏辰初一顿，又想了想。一个大胆的念头涌出。“喂。你有很多追求者吧。”“…嗯。”“这次的女生，你之前有遇过这样的么。”“有。不止一个。”白墨汐暗暗叹了口气。
苏辰初拿起个苹果，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再坐到他旁边，边削边道：“这次的我帮你解决了。没了背景应该不会回来纠缠你了。但是其他的是个问题。你这样性格的，拒绝不了别人吧。”“……有些。”
苏辰初突然笑笑，道：“你要是狠不下心来。以后会很麻烦。那你怎么办。”一圈圈的苹果皮被削下。“……不知道。不用你管。”白墨汐道。
“…………………………※％～≮≯﹃﹄…”
“……外面好吵。”苏辰初放下苹果，起身走到床边往楼下看：
只见七个大字还有许多人：苏辰初，我喜欢你
“……啧。”苏辰初烦躁地把窗帘拉上，回到原位，继续削苹果。“…怎么了。”“没事，一个神经病。”白墨汐看着他：“轮到你了？”“…你好烦。闭嘴。”语毕，苏辰初直接将一小块苹果塞进白墨汐嘴里。两人都顿了一下，已经迟了。唇瓣与指尖相触，酥麻的电流感传遍两人全身。
“……第二次了，你有完没完。”白墨汐不自在地嚼着苹果道。毕竟碰过他嘴唇的人…他是第一个。“你以为老子想？”苏辰初抽回手，把剩下的苹果切成小块。“……哦。”“……你生气了？？”白墨汐淡淡道：“想太多。”“开个玩笑，你还当真？行了。陌川有同性恋的么？”
白墨汐抬眸看着他，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有没有。”苏辰初起身找到牙签，叉起苹果递给白墨汐。他接过，送入腔中：“嗯。”
苏辰初看着他，启唇道：“喂。”“……？”白墨汐顿住。苏辰初凑近床上的他，道：“既然我们都是那种被成千上万女生纠缠的男生。要不然我们假装在一起，好让她们全部死心。先说好，是假的。不然要是刚刚那个女生真的把爷的话听进去了，闹得全校皆知，到最后发现是假的，那你就麻烦了。这样我也不好帮你脱身了。你觉得呢，墨汐先生？”
“……你很无聊。”白墨汐抽抽嘴角，道。“不需要。”“喂喂喂，你就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苏辰初打开手机，道。“下次要是再来一次这样的，那你小命就没了。”“……然后呢？她们不信，要我们当众亲一个。你说怎么办？”苏辰初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走前抬臂揉了揉人头，笑道：“爷罩着你。”
“……”白墨汐呆住了。真的，苏辰初的坏笑很有感染力，但是他发自内心的微笑……更是人间风景。“…好。”白墨汐点点头。苏辰初很快收起微笑，用手指挑了挑白墨汐的嘴角：“据我观察，你们这种面瘫笑起来都是好看到要人命的。来，给爷笑一个。”
“……”要是平常，白墨汐只会给人一句“无聊”。可是…白墨汐不自觉唇线往上挑起，茶色眼眸中一改往常的冷淡，换上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出的温柔。
“……”苏辰初完完全全愣住了。惨白的灯光仿佛都被这个笑容渲染成暖色。他的笑容就像三月的春风般温暖，能将一切寒冷驱逐，融化。
时间仿佛静止了……
“叮――”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两人的沉默。“……”白墨汐收起笑，太久没有笑过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两年前了，是笑给自己的青梅竹马看的。……等等，白墨汐一愣，凭什么要笑给这个超麻烦的家伙看啊。虽然他…救了自己……苏辰初接了电话，没有开免提，他对他道：“等我一会。”语毕，迈开长腿走出房间。
“…嗯。”
白墨汐看着旁边桌子上切好的苹果，遂伸手叉起一块送入唇瓣间。咀嚼，香甜溢满他齿间。白墨汐看着苏辰初离开的地方，不自觉勾起一抹淡笑：“……这样也不坏。”
毕竟……遇到了第二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笑出来的人。
二
五分钟后。苏辰初拎着一个袋子回来了。
“……什么东西。”白墨汐睁开眼，仰头望着他。“你不是没吃午饭吗，刚刚打电话叫的。”苏辰初看着床上躺着的他，回答道。“……忘了。”白墨汐把被子稍微拉上点，遮住半张精致的脸，含糊道。
“什么记性。”苏辰初放下手机，掏出饭盒嘀咕道。“习惯了。”“……”听到这话，苏辰初终于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就是因为低血糖才晕的？！要不是及时送到你他妈就没命了！”白墨汐一愣，含糊道：“嗯。”
苏辰初一边打开饭盒，一边道：“真不知道你身体机能到底乱成什么样了。你家没人照顾你吗？”白墨汐顿了顿，道：“我爸妈在国外，家里就我一个。原来还有一个女孩子。但她也出国留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苏辰初下意识数了数：38个字。他以前没说过这么长的话。
“女孩子？？”“嗯，青梅竹马。”“……张嘴。”苏辰初把刚刚舀好的饭递到白墨汐嘴边。“……不需要你喂。”白墨汐起身，接过勺子送进嘴里。“……”苏辰初看了他一眼，抢过勺子。道：“你还在输液，逞什么能。爷看你勺子都拿不稳。”“……随便。”
偌大的病房里，弥漫着一股饭菜香，以及两个刚刚认识的少年。
三天后。
“走吧。”苏辰初对着正穿鞋的他道，“你以后别不吃饭了，对身体不好。出院手续帮你办好了。先送你回家。”“……学校…”“”“我向老师请假了，你别那么磨磨唧唧的。回家我帮你补习。”苏辰初不耐烦地打断他道。“……嗯。”白墨汐点点头。
两人走出大楼。“你这三天一直没有回家么？”白墨汐淡淡问道。因为……这三天他都和自己一起睡在医院…“对啊。不是在学校帮你抄笔记就是在医院陪你。有问题吗？”苏辰初嚼着泡泡糖，回道。“……你父母不担心么？”“父母？”苏辰初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轻蔑地笑道：“他们配吗？”“……”白墨汐沉默了。他知道里面有什么隐情，但是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也不能太多问。“比我好多了。”最后，他想出了这一句，道。
“……”苏辰初没有再回答。他道：“上车。”“……你成年了没。”白墨汐的语气毫无波澜。“嗯。”苏辰初道。随即掏出车钥匙，帮他打开副驾驶的门。自己走到另一边，坐下，绑好安全带。“咔。”“……”白墨汐垂眸看着安全带。“坏了？？”苏辰初转头问道。“……不会绑。没有坐过这种车。”白墨汐淡淡道。“行，我来。”
苏辰初俯身过去，白墨汐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愣在座位上一动不动。鼻尖萦绕着苏辰初身上的气味，还有他绑安全带时不小心与自己的肢体触碰。“咔。”绑好。“嗯。行了。”苏辰初坐直，轻松道。“……嗯。谢谢。”白墨汐道。
“……”苏辰初扭头看着他。“？”白墨汐与他对视。“都是那种关系了，还说谢谢啊？”苏辰初突然挑眉一笑，道。“……无聊。”白墨汐转过头，看着窗外。“…噗。”苏辰初踩下油门，启动。
“你笑什么？”白墨汐看向他。“笑终于能摆脱那些女生了。”他转动方向盘，道。“……随便。”“你赖不掉了啊。听到没。”苏辰初笑道。“……幼稚。”
……
“啪。”暖橙色的灯光打下，照亮了许久未有人来过的屋子。“你家？”苏辰初换了鞋，边环顾四周边询问道。“不然呢？”白墨汐将药放下，对他道：“给你倒杯水。先坐客厅。”语毕，转身进入饭厅。“……虽然你这挺小的。但是比我家空荡荡的好多了。”苏辰初在客厅随随便便转了一圈，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了。
“空荡荡？”白墨汐把玻璃杯递给他，问。“嗯。一点生气都没有。整个家就我住。前几个月，我弟回来了。然后现在家里有4个人，包括我。”苏辰初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喉结随之上下滚动。白墨汐就坐在一旁看着了。
“嗯，补习吧。”苏辰初放下杯子，道。“嗯。”白墨汐点点头。苏辰初起身拎起书包，跟着白墨汐进入书房。
“…你多久没回来了。”苏辰初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啧。”苏辰初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道：“床单。整整齐齐。还有一层灰。你说呢？”“嗯。”白墨汐在他旁边坐下。拿出自己的课本和厚厚的笔记本，应道。
“那你没回来的时候哪住？？”苏辰初扭头看着他。“……学校。”“…服了你了。”苏辰初打开课本，道：“你没有朋友？不像吧。”“一个。”白墨汐拔开笔盖，道：“她出国了。”“……当我没问。”苏辰初扭回头道。
……
“没了？”“没了。”苏辰初合上书，回道。白墨汐愣了愣，点点头。“叮叮——”手机响起，苏辰初拿出它，接通：“喂？”“大哥。”苏辰始道。“有事？”“时间到了，李陌蓝兮，沈莫北都到了。差您了。”苏辰始回道，那边吵吵闹闹的，是酒吧。“都忘了。”苏辰初转着笔，道：“行，我现在就过去。”“嗯。”“嘟――”挂了。
苏辰初按灭屏幕，起身。“……你弟弟？”白墨汐抬头，看着他。“嗯。叫我去酒吧。”苏辰初伸了个懒腰，应道。“……”白墨汐顿了一下，随即道：“早点回去。”“……”苏辰初转过身，道：“我们一般玩到天亮的，早不了。”“那你还说我？”
苏辰初挥挥手，道：“爷走了。”“我送你。”白墨汐起身，和他一起走到门外。“…要不和爷一起去？”苏辰初撑着门框，歪头问道。“……和他们不熟。”白墨汐垂眸，淡淡道，“而且几乎没有去过酒吧。”
“……你没有第一时间拒绝，那就是想去。走。”苏辰初拉起人的手，牵出门外，道。“……随便。鞋。”白墨汐抬眸看着他。“你赶紧。爷等你。”苏辰初松开他道。“……嗯。”白墨汐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随即转身回去穿鞋。――第五次肢体触碰了。他这么想着，穿好鞋，起身，随他走出家门。――关灯。锁门。
车内。“会绑安全带了吧？”苏辰初问。“会了。”白墨汐应道。苏辰初拉起手刹，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出了小区门。
“……”苏辰初拿起包装盒，单手打开，倒了两颗泡泡糖递给白墨汐。“……”白墨汐接过，扔进口中。苏辰初也倒了两颗扔进自己嘴里。边开车边吹泡泡。白墨汐咀嚼着糖，打量着窗外。边思考自己这次和他出门是不是鲁莽了些。“……第一次晚上出门去酒吧那种地方。”他这么想着，边将糖搅到腔的另一边。薄荷味在口中蔓开。
十分钟后，到达鲨鱼酒吧。
“走。”苏辰初潇洒地关上车门，拉着白墨汐进去了。“欢迎光临，苏总。”旁边的招待小姐礼貌的道。“……苏总？”“这间酒吧是我爸送给我的。”苏辰初随意地道，“不值一文。可惜我偏偏喜欢酒吧烧烤摊这种地方，所以没把这酒吧送人。”“……”白墨汐没再说什么。
“大哥！”进入大厅后，沙发上的李陌起身走到苏辰初面前叫道：“走吧。老地方。”“嗯。”苏辰初应道。“大哥你怎么那么晚才来？欸，等等，这是……”李陌看着他身后的白墨汐问道。“……帮人补习。叫嫂子。”苏辰初随意地拽了拽领带，道。“什么？？”李陌愣住了，还是乖乖地开口叫了：“嫂子好。”“…………”白墨汐抽了抽眉头，提醒自己这只是假的，假的…假的……
“……嗯。”白墨汐点点头。遂跟着苏辰初走了，留下一脸蒙逼的李陌。
“这么配合？”苏辰初挑逗的笑道。“……无聊。”白墨汐瞪了他一眼。苏辰初推开VIP包厢，里面的三人都放下手里的家伙，看着门口：“大哥。”“嗯。”苏辰初点点头，随即拉着身后不自在的人坐在了沙发上。
“白墨汐？？”蓝兮探头看着他，问道。“……嗯。”白墨汐应道。“原来你和大哥认识啊……欸，你怎么会来酒吧这种地方？”蓝兮靠着沙发，纤纤玉手拿起高脚杯，含了一口红酒，问道。“蓝兮姐，你们同学啊？”沈莫北疑惑地挠挠头，问。“……大哥，李陌呢？”苏辰始问。
“后面。”苏辰初伸了个懒腰，道。“你别那么拘谨，习惯就好。”他看看旁边的白墨汐，笑道。“……”白墨汐没回答。
“咔。”门被打开，李陌走了进来。“大哥，你要的。”李陌递给苏辰初一瓶……热牛奶。“嗯。”苏辰初接过，随即递给旁边发呆的白墨汐。“……什么东西？”白墨汐看着牛奶，疑惑地问道。“牛奶，你不喝酒吧？”苏辰初又接过蓝兮倒的啤酒喝了一口，道。
“嫂子，尝尝。这是大哥家里自产的。”李陌笑道。“噗！！！”蓝兮突然把红酒喷了出来。“卧槽蓝兮你怎么了？”李陌吓了一跳，随即跑到她旁边帮她顺背。“咳咳咳咳…你刚刚，叫白墨汐什么？”蓝兮被呛到了，断断续续地问完。“嫂，嫂子啊。大哥让我这么叫的。虽然我当时也有点震惊吧……怎么了吗？？”李陌道。
“嫂子？？”沈莫北回过头，疑惑地重复道。“……”苏辰始是唯一一个没有大惊失色的。“是。你们以后，都叫嫂子。”苏辰初帮白墨汐拧开牛奶盖，轻松地道。“…你……”白墨汐瞪了他一眼，接过牛奶抿了一口，没有反驳：反正是假的，无所谓了。他这么想着，不自在消失了。
“嫂子好！原来大哥好这口啊。”沈莫北笑道。“嫂子。”苏辰始道。“”“……嗯。”他点点头。“……嫂子。咳咳…大哥你竟然是歪的……咳…”蓝兮道。“挺不错。”苏辰初拿起啤酒灌了一口，道：“莫北，在学校官网放出去，谁要是再纠缠我的人，就叫李陌过去处理掉。还有我的，和喜欢我的那些神经病说，老子有人了，叫她们滚。”“没问题老大。”沈莫北应道，随即俯身拿起一瓶白兰地，倒到一些到高脚杯，一饮而尽。
“……”白墨汐压低声音，道：“谢谢。”“啧。”苏辰初扭头看了他一眼，启唇道：“都说了不许说谢谢。”“……嗯。”白墨汐点点头。
“叫李陌去处理？？这么狠。大哥，她们可是女孩子欸。”蓝兮嘲笑道。“那又怎么样，动我们嫂子，处理？必须的。”沈莫北接话道。苏辰始开口道：“大哥，你身边的那些交给我了。”“嗯。以后像三天前的那种情况不许再发生。”苏辰初扔开空了的酒瓶，再打开一罐，道。“嗯。”苏辰始点点头。
沈莫北随即掏出电脑在上面敲打着键盘。
“……”白墨汐只感到完全融入不了他们。“大哥，那我手下那些追嫂子的女生呢？”蓝兮放下高脚杯，拿起一瓶易拉罐啤酒道，“里面有些曾经靠着我们的背景刁难过嫂子。”
“是么？”苏辰初扭头问白墨汐。“……嗯。很多。我不知道那是你们的人。”白墨汐垂睫，应道。长长的睫毛挡住了那双茶色的眼眸。“叫她们滚。再有下次，医院见。”苏辰初翘起腿，道。
“知道了。”蓝兮掏出手机，应道。
“……大哥。”沈莫北叫道。“讲。”苏辰初不自觉地将手肘架在了白墨汐的肩上。“她们都在抗议，说不信。”“我这里也是呐。”蓝兮按灭屏幕，道。“……不用管。反正已经劝告过她们了。”苏辰初应道。
白墨汐没有反抗，随便他架在自己肩上。“我说了，不信。怎么办？”白墨汐扭头看着他。“我也说了，”苏辰初扭头整个人凑近他，伸出手把他左耳边的发丝拢到耳后：“爷罩着你。”温热的鼻息拂过两人脸颊，苏辰初的琥珀色眼眸坚定地看着他，白墨汐定定地和他对视着，知道他是认真的。
“咔擦。”一声将白墨汐思绪拉回，他缓缓推开人，道：“太近了。”“……”苏辰初就顺势再靠在了沙发上。蓝兮将刚刚拍的照片发给沈莫北，两人上传。“大哥，角度不错。”蓝兮笑嘻嘻地道。“……你们两个，啧。”苏辰初白了他们一眼，没再说什么。
白墨汐顿了顿，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学校的官网。映入眼帘的是两条置顶信息：沈莫北：大哥苏辰初已经有女友，白墨汐。以后再纠缠我嫂子的，李陌来找你们谈话哦。
蓝兮：妹子们。你们当中有刁难过我嫂子的。有多远滚多远。一次警告，下次医院见。
两天信息下面都挂着两张一模一样的照片，就是刚刚蓝兮拍的那张：从蓝兮的角度看，就是苏辰初转身把他压在沙发上，并且低头亲住他，而自己的动作放松，像是一厢情愿……
“……”白墨汐关了手机，不忍再看。“咯咯咯……”蓝兮捧腹大笑，“看嫂子的表情就知道我拍的很好哈哈哈…”“噗。确实不错。”苏辰初关了手机，微微笑道。“……闭嘴。”白墨汐瞪了苏辰初一眼，道。随即俯身拿起牛奶喝。
“要是真有不知死活的，那我就有的忙了呢。”李陌耸耸肩，轻松笑道。“……你们手下有多少人？”白墨汐问道。“全球五分之一的公司都是我们苏家的。你说呢？当然，全国前十的警务所都是苏家培养的。”苏辰初无所谓地道。“……”白墨汐顿了一下。又问了句：“这样不算校园欺凌么？”
在他心里已经觉得他们好像是个犯罪集团……为了摆脱喜欢自己的女生们可以这样威胁她们，可以将这些词语这么轻松地说出来……
“校园欺凌？？？？嫂子你在想什么啊。我们不会随随便便就出手的。除非她们先犯法。到了犯罪条件后我们才会先收集证据再找警务处理的。”沈莫北忍不住笑了出来，道。
“原来我们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苏辰初自嘲地道，随即继续喝酒。“……”众人相继沉默。“算了，习惯了。”苏辰初道，换上了轻松的语气。“……大哥，老时间么？”苏辰始坐到苏辰初旁边，问道。“…我会早点走，还要送你们嫂子回去。”苏辰初与苏辰始拿起易拉罐碰了一下，道。
“……没事不用管我，你们玩。”白墨汐淡淡道，遂起身将空牛奶瓶扔进垃圾桶。“这怎么行？大哥会砍了我们的。”沈莫北坐在角落敲着电脑，开玩笑道。“……你困了我再送你回去。”苏辰初抬臂拉住他，发力把他拉回沙发上。
“嗯。”白墨汐点点头，道。“说实话你和我弟性格真像，都是高冷面瘫。”苏辰初耸耸肩道。“……大哥我没有。”苏辰始看看他，无奈地道。“……无聊。”白墨汐淡淡道。“啧啧啧，你们看看，说话语气都一样。”苏辰初笑着对其他三人道。
“确实挺像哈哈哈…”李陌笑道，蓝兮也点点头。“……”两个面瘫沉默了一会。“行了，走吧。正事办完了。”沈莫北起身伸了个懒腰，道。“走。”李陌牵起蓝兮，道。“去哪？”白墨汐跟着苏辰初起身，问出这个他疑惑的问题。“烧烤店。”苏辰始回道。“正事呢？？”“当然是嫂子你的事啊～确实是挺重要的。”沈莫北笑笑。
苏辰初垂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笑道：“跟个笨蛋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你才是。”白墨汐看回去，道。“打情骂俏哈哈哈…”沈莫北边笑道边把门打开。“？不服忍着。”苏辰初拉着白墨汐走出厢房，道：“自己找一个去。”“哈？算了算了，不稀罕。单着多好。”沈莫北摆摆手，道。
苏辰始走在苏辰初旁边，白墨汐在另一边。“……你弟弟差不多和我一样高了，他读初几？”白墨汐问道。苏辰始刚刚好到他眼睛那里，自己179，苏辰始应该有……174吧。“他初三。”苏辰初道，“你看看你，我弟都快差不多赶上你了。”“……”白墨汐沉默了一下，抬头看比他高出许多的苏辰初：……好高。大概有190……
“我191。”苏辰初看他一直看着自己，随口道。“……你们刚刚好差12厘米欸。”蓝兮突然在后面说道。“12厘米怎么了吗？”沈莫北看向身旁的她，问。“标准情侣身高差呀，大哥嫂子真配。”蓝兮按灭手机，捂嘴笑道。“噗…”李陌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真巧，你说是不是，媳妇？”苏辰初挑眉挑逗问道。“……咳…”白墨汐呛了一下。没有回答。“……幼稚、无聊又麻烦的家伙。”他这么想着，没有理他。
“走吧走吧，大家上车。”李陌招招手，道。“大哥，我坐你们车去！”沈莫北喊道，“狗粮我吃够了，我要吃大哥大嫂的！”“沈莫北你这样是电灯泡欸。”蓝兮笑道。“……没事。”白墨汐抢先一步于苏辰初的那句“滚”，对沈莫北道。这样的话苏辰初就不会和自己讲一些关于他们约定的奇奇怪怪的事情了。他这么想着，觉得挺好。
“哎呀既然嫂子开口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大我帮你们开车昂！”沈莫北快速爬上苏辰初的车的主驾驶。“……”后者复杂地看了白墨汐一眼，不解。白墨汐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坐上了后驾驶。“……啧，麻烦。”苏辰初不满地咂了咂嘴，打开车门坐进去。
李陌他们的车走在后面。沈莫北熟练地踩油门，转动方向盘去烧烤吧。“嫂子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沈莫北先开了个头，问道。“……同学。”白墨汐看旁边的人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就回了一句。“那你们谁先表白的啊？”沈莫北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我呗。”苏辰初开口道。“……”幸好他没有说自己。白墨汐想着，随即靠在了背椅上。“哦哦哦不愧是大哥。”沈莫北道，“希望你们能一直在一起。我之前就有一个喜欢的男生，弯这种事情我其实觉得挺正常的，管他性别呢，自己喜欢就好啦。也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要知道自己喜欢就行了。和他在一起挺幸福的，可惜……”沈莫北突然一顿，才道：“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对我只是玩玩的。唉。
“当时我知道的时候真的崩溃了……同性恋最难的其实就是两人脆弱的内心，都不能完完全全相信对方喜欢自己，自己就会很害怕付出所有却不能得到回报…可能，这也是同性恋者能走到最后的都很少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沈莫北说道。两人都沉默着。白墨汐启唇自言自语道：“付出所有……却不能得到回报么。”沈莫北笑道：“所以你和大哥一定要一直在一起啊，我很羡慕的。希望你们能一直让我羡慕着……”白墨汐愣愣地看着沈莫北开车的背影，没有接话：要是这个男生知道我们是假的话，会很失望的吧……“你继续吧，我想再听听你的看法。”白墨汐道。“嗯？好啊好啊。”他笑道。
沈莫北转了一个方向，才道：“异地的同性恋情侣是最难在一起超过两年的，异地是爱情的杀手我们大家都知道，对异性情侣是这样，更何况同性呢？会一直担心对方的身边有没有自己的情敌；会一直想对方是不是网上和自己说着甜甜的话，但是实际早就厌烦自己了；会很害怕对方只是玩玩，现实中却有其他喜欢的异性；也会怕对方觉得同性是很丢脸的事；要是对方偶尔会消失几天，自己又会胡思乱想，对精神确实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白墨汐静静听着，没有说话。车内安静地只听得见沈莫北的话和旁边人的呼吸声。他随即扭头看了苏辰初一眼。他正看向窗外，嘴里咀嚼着什么，他知道一定是泡泡糖。好像苏辰初他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闲下来就会吃糖…白墨汐突然注意到，苏辰初垂着睫毛，眼眸低下。他没有看窗外，而是静静地听着沈莫北的话。“……”白墨汐转回头。仔细听下去：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自己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的一切，到头来对方却告诉自己他不喜欢同性。这就很令人崩溃了呢……”突然苏辰初递过什么东西到白墨汐眼前：泡泡糖。“……”他没有说话，抬手接过糖送进自己嘴里。
“…这样真的太可惜了……欸？？糖？老大我也要！”沈莫北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中断自己的话喊道。“…滚。”苏辰初道。“欸……我还以为老大打破规定了呢…”沈莫北略显失望道。“规定？”“对啊嫂子，大哥的糖从来不给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吃的嫂子你不知道吗？？”沈莫北道。
“……不知…”“他是你嫂子，别忘了。”苏辰初打断白墨汐道。“噢噢，没忘没忘。”沈莫北笑嘻嘻地道，“欸对了大哥嫂子你们……”“…？”白墨汐抬头，“什么。”苏辰初也抬头问。“咳咳，那个……亲过没有啊？”沈莫北压低嗓音，语气里面满是八卦与好奇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热情。
“……”白墨汐不明显地呛了一下，沈莫北没看到。“……”苏辰初也顿了一下，随即露齿坏笑道：“你家伙觉得呢？”“啊？我吗？？我还是觉得像大哥这样的男人，做事直接干净利落所以……你们应该亲过。”沈莫北一脸正经地道。
“你小子。”苏辰初笑笑，随即又靠住座椅了。“…………”白墨汐一直沉默着，心里只有一句话：事情好像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他按按太阳穴，“麻烦。”他只能想到这个词。
“……困了没？”苏辰初扭头看他，白墨汐摇摇头，道：“还好。”“那就行，困了和我说，我送你回去。”苏辰初道。“嗯。”他点点头。“……能吃辣么？”苏辰初斜眸看他，问道。“？应该还行。”苏辰初没有再说什么。
“大哥，到了。”沈莫北踩下刹车，边拉好手刹边对两人道。“嗯。”苏辰初应了一声，随即对旁边人道：“从我这边下车。”白墨汐挪动身子，跟着苏辰初下了车。
“嫂子第一次晚上出来玩这么晚吧？”蓝兮对他笑笑，问。“……嗯。”“也难怪，嫂子是学霸嘛，嘻嘻。”蓝兮道。“欸等等，白墨汐…白墨汐……难道就是那个陌川级排第二的那个白墨汐？？！”李陌震惊叫道。“老子在原来学校排第一你都没这么惊讶。”苏辰初不满地敲了他一个爆栗。
“嘶嘶嘶哎呦喂老大你最厉害行了吧…哎哟我的头……”李陌跳开叫道。众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烧烤吧。当然除了白墨汐和苏辰始……
在烧烤吧的六人丝毫没有发现，学校官网上蓝兮和沈莫北发的两条置顶信息与那张照片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陌川。女生们更是崩溃，生气，难过，怀疑……什么都有。明天……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吧……
……
烧烤吧。
转眼2点了。众人当然没有困，都习惯了嘛。可是……白墨汐情不自禁地趴在了桌子上，困意渐渐袭来……其实按照原本的话，桌子上是没有空位的。可惜白墨汐确实和他们比起来不太能吃辣，第一盘就…不行了。所以苏辰初叫人把桌子整理了一下。
苏辰初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满足地咂了咂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旁边的人：双眸微闭，长睫有节奏的颤动着，双颊因热而微红……“咳。”不知道谁轻咳一声，拉回苏辰初思绪，众人也安静下来。
“那个，大哥。嫂子好像……睡着了。”沈莫北小心翼翼地道。“我知道。”苏辰初慢慢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帮我叫代驾。”“好。”沈莫北掏出了手机，走到一旁。“……嫂子睡颜真好看啊…我个男生都羡慕了。”李陌摸摸自己泛红的脸颊呢喃道。“闭眼。或者转过去。自己选。”传来的是大哥阴沉的一句话。
“大大大哥我我我转过去！”李陌飞速照做。“大哥，他到了。”沈莫北回来道。“嗯。”苏辰初点点头，随即一把公主抱起白墨汐，早已准备好的蓝兮将苏辰初脱下的外套盖住了人。“哔哔――”代驾开好车，按了按喇叭，示意可以上车了。
“大哥慢走昂。”沈莫北道。“大哥慢走。”苏辰始、蓝兮道。“大哥嫂子慢走哦！”李陌笑道。“嗯。”苏辰初点点头，随即抱着白墨汐走向车子。
“唔……”怀里的人动了动，缩缩脖子竟然抬臂抱住了苏辰初的脖颈。“？？欸……”苏辰初楞了一下，随即又闭了嘴。他笑了笑：“笨蛋。”苏辰初把白墨汐抱起了些，他的脸贴着自己紧实的胸膛，时不时还蹭蹭。头贴在自己的锁骨上，不过看这家伙的样子应该枕的很舒服。人的双臂紧紧环住自己，苏辰初感受得到人的身体温度，加上那件外套，他只感到很暖，很舒服。虽然白墨汐是个179的大男人，但是对于苏辰初来说，轻轻松松抱起不是问题。
“……睡得可真踏实啊。”苏辰初呢喃道，随即上了车。
“师傅，回南区A小区。”苏辰初坐好，但是怀里却依然抱着熟睡的人。他抬头道。“嗯。”代驾点点头，应道。车子开了以后，车里沉默了一会，随即代驾先开口了：“看你上车前就抱着那个少年，你们是同性情侣吧？”代驾的声音很年轻，好像才18岁左右。
“是。师傅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呢，你今年多少？”苏辰初问道。“我么？我今年20。”代驾笑笑，回答道。“噢，怪不得。”“我是东莞的，这个月到梅州实习。下个月就回去了。”代驾和苏辰初聊了起来。“你读大学了吧？”“哦？还没有。”代驾笑笑，道：“我晚读了一年，今年才高三。”
“是这样…”苏辰初点点头。“你呢？”“我高二。”苏辰初回答。“你的恋人呢？”代驾问道。“和我同班。”“哦……真好啊。”代驾转了个弯，道：“祝你们久久哦～”“……不了。”苏辰初垂眸，道。“欸？？为什么？”代驾楞了一下，问。“我和他是假的，为了摆脱我们的追求者，不得不想了个歪主意。”苏辰初道。
“这样啊……”代驾略显失望道，“但是我觉得你们好般配欸。”“……”苏辰初没有回答。“那…你对他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呢？就是现在，现在的感觉。”代驾问道。“现在？”苏辰初愣了愣，道：“我不知道…就是，有点好奇，还有关心吧。看到他出了事就想帮一把……差不多。”“是这样啊。”代驾笑了，随即转移话题，道：“我叫陆琴川，你好。”陆琴川的眼睛是墨蓝色的，很好看很温柔。像承载着世界的温暖。
“我叫苏辰初。”他道。“苏辰初？挺不错的名字。”陆琴川笑道。“你的眼睛很好看。”苏辰初道。“是吗？谢谢夸奖～”陆琴川道，“你的也是呢。琥珀色的眼眸可真的少见。”“我们家族遗传的。”苏辰初回道。
“唔……”白墨汐突然收紧手臂，紧紧抱住苏辰初。“诶诶诶？？？”苏辰初没反应过来，只感到脖颈被怀里的家伙勒的生疼。“嘶…”他只好再把人抱起些。陆琴川在后视镜看着两人，无奈地笑道：“看来你的恋人吃醋了呢。”
“…这家伙怎么回事……”苏辰初嘀咕了一句，没有把陆琴川的话放在心上。“叮叮――”他的电话响起，可没办法，他抱着白墨汐接不了电话。不一会电话铃声消失，反而陆琴川的手机响了起来：“喂？”“喂？我大哥还在你车上吧？”是李陌的声音。“啊，是的呢。怎么了吗？”陆琴川善解人意地打开了免提。
“喂？是我。”苏辰初道。“大哥！我们刚刚发现了一件……不知道对你来说是不是好消息的事…”李陌畏畏缩缩道。“讲。”苏辰初再把怀里的人抱起了些，让他枕着自己的锁骨。“那个……我们刚刚吃烧烤的时候…大嫂好像…不小心喝了高纯度白酒……”李陌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只有他充满毫无底气如图蚊子般嗡嗡的声音。
“高纯度白酒？？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苏辰初发出三联问。“就在大哥你…上厕所的时候……大嫂不小心把二哥的酒当成苏打水了……”李陌道。“……他酒量…应该不会太差的吧…”苏辰初呢喃道。
“大哥，”是蓝兮的声音，“嫂子在我们班从来没有喝过酒，更别说是高纯度白酒了。”“……所以…他不是困了，是醉了是吗…？”苏辰初石化了。“是的，大哥。”苏辰始的声音。“……”苏辰初一阵沉默，好一会才对陆琴川说：“挂了。”后者照做。
“……”苏辰初低头看着睡得很安稳的某个人，蹙眉嘀咕道：“爷就说嘛，你这种面瘫怎么可能会抱老子。原来是喝醉了。”陆琴川道：“不过幸好你的恋人是一醉就睡的呐，要是发酒疯就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了。”“……”苏辰初只感到头痛起来。
“到啦。”陆琴川道，“你的弟弟付了帐的。”“嗯，谢谢诶诶诶――”苏辰初还没说完，白墨汐就又勒紧了他些。“草你是想把老子脖子勒断啊靠！”
陆琴川失笑，随即下车帮他打开车门：“注意安全呐。”“嗯。辛苦了。”苏辰初下车――还有怀里的那家伙。苏辰初真的很高，比20岁的陆琴川还高。陆琴川也只有180而已。“再见啦。”陆琴川笑道，“注意安全。”
“再见。”苏辰初微微点头，遂转身走进小区，留下陆琴川一人。
“嗯。再见。”陆琴川又重复了一遍。――希望……真的会再和你再见吧。
他转身上车，踩下油门离去。惨白的月光周遭没有一点星光。
……
白墨汐家。
“……你能不能松手了啊。”苏辰初不满地看着怀里人，道。“……”白墨汐没有任何反应，通红的脸颊在暗示这个男人喝了不少。“啧。”苏辰初只好用脚把门关好，再把人抱进卧室。――房间很干净，他找人来打扫过了。
苏辰初把人放在床上，可白墨汐怎么都不撒手。“喂…你够了啊。”苏辰初道，“难不成老子陪你睡一张床啊草。”白墨汐依旧没有回答，双手依旧紧紧抱着他早已勒红的脖颈。“……”苏辰初等了半天看白墨汐还是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意思，就只好来硬的了――他握住白墨汐的双臂，用力――扯了老半天终于扯下来了。“呼…”苏辰初刚刚挣脱掉就揉了揉自己被勒红的脖颈。
“……唔，”白墨汐刚刚放松下来就又扯住了他的袖口，嘴里还呢喃着：“不要走……”“……你醉了。”苏辰初无奈地看着满脸通红的他，道。白墨汐没有再动，双手依旧扯着他的袖口。
“啧…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啊？”苏辰初不满道。既然不能喝就别喝呗，也怪苏辰始没放好。自己酒量虽然说不上特别好但还是没问题的――一般和兄弟出去他都不会喝特别多，除非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喝的酩酊大醉。
“……”白墨汐蹙了蹙眉，随即咂咂嘴，嘴里还发出让人听了把持不住的奇怪的声音“嗯嗯……唔”像是在咀嚼什么，发出特别可爱软软的声音。“……”苏辰初呆住了。他顿了顿，做出了个很冲动的决定――他俯下身，在白墨汐通红滚烫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苏辰初眼里的不耐烦及烦躁全部被温柔代替，琥珀色的眼眸在月光的照亮下更显得柔情。“乖，”苏辰初启唇定定地看着熟睡的人道，“明天要去学校，还有很多事要做。早点睡，明天爷来接你，好不好？”“……”白墨汐竟就松了手，呼吸延长而安稳。
“你这家伙。”苏辰初失笑，随即起身，帮人盖好被子后，出门离开。
苏辰初走在小区的路上，脑中一遍遍回放着自己刚刚鲁莽的行为。“啧。”他锤了锤自己的额头：怎么就……“苏辰初你疯了。”他摇摇头，随即登上刚刚叫的车。回到了自己家。
深秋的凌晨凉风习习，吹起路旁树木的枝干；一片片黄叶飘下。像是一场黄色的雨。
三
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使人想听见一阵高飞的云雀的歌唱，正如望着碧海想着见一片白帆。苏辰初在被窝里闭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呼吸沉重，足以可见昨天他……喝了多少以及…想了多久的心事……“哒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至近，李陌握住门把手扭下——“大哥！！！”苏辰初吓得一颤，随即恼怒地睁开眼，开口怒道：
“李陌你发什么神经！”声音嘶哑，苏辰初起身将被子掀开，满满的起床气笼罩了黑着脸的苏辰初。“？……”李陌突然刹住脚步和大哥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应该杀不过来……还能撤。他这么想着，遂开口道：“大哥出事了！”
“……”苏辰初努力压制住砍了他的怒火，压嗓道：“说。”随即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松松垮垮穿上。“别墅外面……全都是女生…”李陌看苏辰初把火气压回去的样子，松了口气，道：“想必嫂子那边也是，如果嫂子出了门的话……可能不太妙。”
苏辰初一顿。随即冲进卫生间。“诶诶老大你干嘛去——”“洗漱救你嫂子！”
“……唉。”李陌出了房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沈莫北，你先去嫂子那里。地址我发给你了。”“什？那——”“你赶紧。要是嫂子出事了大哥就把你砍了。”“……行我马上去。”沈莫北挂了电话。
“……”李陌放下了手机，摇摇头。又在群里发了条信息：兄弟们，过来吧。有挺多人骚扰咱大哥。下面很快刷起信息，都说马上到。李陌挠了挠头，心想应该没问题了。五分钟后。
“走。”苏辰初换好了校服，对李陌道。“二哥已经在学校了，我让沈莫北先去嫂子那了。蓝兮也在下面处理着。”“……”苏辰初蹙着眉，什么都没说。“……那个，老大。早餐……”李陌拿起一袋油条和豆浆。
“换了你现在还有心情吃？”苏辰初瞪了他一眼，随即道：“给你嫂子留着。”“行。”李陌随着苏辰初快步下楼。“咔——”苏辰初推开里门，外面……
外门外全都是女生，蓝兮正在把外门锁上。旁边的二十多个男人全都在帮忙堵着大门不让女生们冲进来；这和那些大明星的粉丝们比起来的威力都可以相比了……“蓝兮！”李陌大喊一声随即冲过去帮忙锁门。
“是苏辰初！！”“来了来了！”“苏辰初！！！”女生们开始喊道。“我不信你是那种人！”A女生喊道。“一定是假的！”B女生道，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应该是一晚上没睡吧。还有好多个都是这样。
“……”苏辰初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他缓缓启唇问道：“她们这样算私闯民宅么？”一时间现场逐渐安静下来。女生们面面相觑。李陌牵起蓝兮受伤的手，黑着脸低哑道：“你们已经构成民事违法，再过分一点对我们产生人身攻击的话。我们有权进行自卫。”他瞪了众人一眼，话里面的杀气源源不断地溢出。
“……”苏辰初抬眸，眼里全是不满。那双温柔的琥珀色眼眸如今也和混了冰渣子似的往外冒寒气。现场沉默了很久。“都让开。”他道。苏辰初掏出车钥匙，缓缓亦步亦趋地走向大门。“你先照顾好蓝兮。”苏辰初对李陌道，随即抬头看着赶来的人马。
“要是敢挡着老子，别怪我不知轻重。”苏辰初道，随即抬臂打开锁。“吱呀——”大门打开。人马快速跑到这里把女生们与苏辰初隔开。“辛苦兄弟们了。”苏辰初对他们道。“大哥，你要尽快。”李陌道，“沈莫北那边可能撑不了多久。”“嗯。”苏辰初点点头。心里默念：笨蛋你可别出事啊，等我。我就快到了。
……
白墨汐在床上皱着眉，好吵。他缓缓睁开茶色的眼眸睡眼惺忪，白墨汐起身坐在床上，抬手揉了揉眼睛。昨天……和苏辰初出去玩到2点多，然后……好像喝了什么就…没有意识了。嘶。白墨汐揉揉疼痛的太阳穴，记不起来了。他缓了缓，随即起身走到饭厅倒了杯水喝。
“……”他突然一顿：今天要上学。然后……昨晚蓝兮和沈莫北发了两条动态和……照片。“咳咳咳！”他呛到了，剧烈咳嗽着，胸腔猛烈地此起彼伏着。好一会才缓过来。“……所以，”白墨汐皱着好看的眉头，看向了门外。“这就是我门外从今天凌晨4点开始一直吵到现在的原因？”他大概猜到了什么，回了房间准备换衣服。
拉上窗帘，阳光被挡在外面，房间重新落入黑暗。遂解开睡衣的扣子，褪下温暖舒适的布料，露出滚烫白暂的躯体。睡衣顺着躯干优美的线条缓缓褪下，白墨汐垂眸，伸出细长的手拿起校服衬衫，伸臂穿上。冰凉的校服贴在自己身体上，他曲臂从上到下扣起扣子——到第3颗的时候，门外…好像被匆忙地打开了。
“……”白墨汐僵住了，手没有收回而是顿在那里。“……会是…谁？”
“嫂子！！！！！！”沈莫北猛地打开门吼道，“外面………欸？”沈莫北与白墨汐大眼瞪小眼。前者愣了愣，把视线转到最白的地方然后……“啊啊啊啊啊嫂子我什么都没看见！！！”沈莫北“啪”的一声把双手拍到眼睛的地方挡住。
“……”白墨汐也缓过来，快速穿好校服后淡淡开口道：“没事。反正都是男人。还有，”他缓了缓抬头问道：“你脸不疼么？”“……是有点…”沈莫北放下手，揉揉眼睛通红的地方道。“欸，对了嫂子。”沈莫北模模糊糊道：“外面被你的追求者包围了欸。不久之前李陌打电话叫我过来，幸好及时。现在已经大部分控制住了。”
“……果然。”白墨汐点点头。“？嫂子预料到了？”沈莫北问道。“嗯。今天凌晨4点的时候就很吵。”白墨汐倒了杯水递给沈莫北，回答道。“嫂子你昨天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听到的？？”沈莫北接过，疑惑地问道。
“……”果然是不小心喝到酒了。他想着，道：“一直听得见。从小就是。”“……好神奇。”沈莫北笑道。“嗯。”他点点头。
“不知道……昨天自己有没有干什么奇怪的事情……”他隐隐约约的感到不安，遂问道：“昨天谁送我回的？”——如果是沈莫北那还好，只要…不是苏——“大哥啊。”沈莫北回答道。“……”很好，石化。
“……他一个人送？”白墨汐再问。“是啊是啊。”沈莫北笑嘻嘻地回答。“……”很好，“咔——”的一声，裂开。白墨汐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干了什么事…偏偏是他。嘶。他摇摇头，想不起来。“对了嫂子，”沈莫北开口道。“嗯？”白墨汐抬眸。“虽然这么问有点缺德但是我本来就是缺德的人所以我问了——嫂子你和大哥……干过没有啊？”沈莫北贼兮兮地凑近白墨汐问道。
“……咳咳…”白墨汐再呛了一下。他缓了缓，艰难地道：“怎么可能。”“啊？”沈莫北失望地道，“我还以为你们干过呢…”“……你想到哪里去了。”白墨汐无奈地道。“欸，还有，嫂子。”沈莫北又开口道。
“……”又是什么奇怪的问题。他抽了抽眉，继续听：“那个，就是刚刚我……不小心看的那个……嫂子你能不能不告诉大哥啊？我会被他砍了的…”沈莫北带着哭腔道。“…”白墨汐松了口气，道：“嗯。没关系。”
“什么不告诉我啊？”一个熟悉到要死的声音慵懒地从卧室门外响起。“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哥…”沈莫北小腿肚子一抽，颤抖开口道。
“嗯。”苏辰初点点头，随即直走向白墨汐，递给他豆浆油条问道：“我没来晚吧？”“…嗯。”白墨汐垂眸，不敢和他直视，接过早餐。“……”沈莫北小心翼翼站起退到门边正打算溜——“五弟，别急着走。还有事问你呢。”苏辰初压嗓道。“……”沈莫北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只好哆哆嗦嗦地坐在一旁。
“昨天睡的怎么样？”苏辰初毫不客气地坐到他床上翘起腿问道。“……还行。头疼。”白墨汐淡淡回道。“……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凌晨……发生了什么…”苏辰初试探性地问道。“？”白墨汐突然抬头看向他问：“我昨天怎么了？”“…哦，没事。”苏辰初别过头回答道。——幸好不记得了……他松了口气。
“……我不信。告诉我。”白墨汐蹙眉，道。“好奇忍着。”苏辰初随口道。“……你…”“你先说说，刚刚什么东西不让我知道？”苏辰初打断他，把腿放下，翘起另一边的腿，问。“……你先告诉我。”白墨汐道。
“……切。”苏辰初扭头看着旁边的沈莫北，道：“五弟，你说。”“？？！”沈莫北吓得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什么都没有！！”“……嘶。你就打算跟你嫂子了是吧？”苏辰初面色不善，道。里面的意思沈莫北懂，就是要他滚蛋……
“呜呜呜大哥我没有…”“那就说。”苏辰初道。——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啊啊啊！一边是大哥一边是大嫂我我我我我……沈莫北抓狂中。¬¬“……”苏辰初不耐烦地拧了一下眉头，道：“行。今年零用钱全部扣除。”沈莫北一顿，哀嚎道：“别啊大哥！我我我我说……”
“那个，就刚刚……我到嫂子门口处理完以后，就，就想进去看看嫂子……”沈莫北挠挠头，继续道：“然，然后就……不小心看到…在换衣服的嫂子了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苏辰初沉默了，顿了顿扭头看当事人。白墨汐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油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感到有人正看着自己，就缓缓开口道：“什么都没看见。反正都是男人，怕什么。”白墨汐随即顿了顿，咽下油条拿起豆浆微微抿了一口。
“……五弟，”苏辰初曲背问，“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嗯嗯嗯嗯嗯。”沈莫北疯狂点头。“……现在差不多要到学校了，”苏辰初起身道，“先扣两个月。后面看你表现。”“啊……”沈莫北哀嚎道。苏辰初没有理他，遂拉起白墨汐开口道：“走。”“……嗯。”白墨汐点点头，将空纸杯扔进垃圾桶随即同苏辰初走出门外。
“欸大哥大嫂等等我――”沈莫北也跟了上去。
门外…都是女生，还有……一群男人挡着她们。男人们看苏辰初出来了，开口道：“大哥好。”“……”苏辰初点点头，没有回应。而是牵着他百般不情愿也无奈只能继续演戏的手下楼。“演好了。懂？”苏辰初低声道。“……嗯。”白墨汐蹙蹙眉，也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他这么烦人的家伙――他这么想着，边抬脚踏着阶梯下楼。
……
学校。校长室……
“辰初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那些女孩子呢？”女校长张萍语重心长地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苏辰初道，“她们虽然有些不对，可她们也是真心喜欢你的啊――”“别说了，张校长。”苏辰初举手打断她道，“请问您见过追求个人可以找人堵他并且要死要活说我要是不和她们在一起就自杀的么？”“……这…”
“还有，”苏辰初放下腿，十指相交抬眸看着张校长，道：“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而且，陌川是允许同性的吧。我们也成年了，也没有早恋。那请问我和白墨汐在一起有问题么？”“……并没有。”张校长回答。“那，告辞。”苏辰初打算起身。
“请等等。”张校长叫住他。“请问还有什么事么。”苏辰初再次坐下，翘腿问。“……你们，是假的。对么？”张校长倚在真皮沙发上，问。“……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苏辰初将肘靠在把手上，道。
“不要忘了，你这个星期才转过来。而且按照墨汐那种性格……”张校长摇了摇头，道：“不是像不正经的孩子。”她随即笑笑，继续道：“和我说说吧，我会保密的。”“……”苏辰初沉默着，没有回答。
“时间还长，我和你说说墨汐的故事吧。”张校长道。苏辰初抬眸，示意洗耳恭听。“……”张校长顿了顿，眨了眨那双温柔且忧愁的眼眸，缓缓道：“我是墨汐母亲的闺蜜。11年前，他妈妈在国外……出了事故。”苏辰初听到这里一顿：所以这是那家伙和他说“比我好多了”的缘故？张校长继续道：“现在他母亲还在国外医院，成了植物人。他的父亲没有办法抛下他母亲，只好一直在国外长居。
“墨汐的父母很爱他，但是没有办法，只好一直保持着善意的谎言。他父亲知道墨汐很爱学习，为了不让他担心，就一直嘱咐他：你要好好学习，我和妈妈就会回来看你的。墨汐小时候当了真，就拼命地努力。考上了陌川。”张校长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慈祥。“纸包不住火，他也知道了父母很难回来了。所以一直这样，养成了孤僻的性格。不过幸好的是，”张校长一顿，继续道：“有苏瑜陪着墨汐，才没有使这孩子彻彻底底丧失理解‘温柔’这个词真正的含义。”
“……苏瑜？”苏辰初问。“她是墨汐的童年玩伴，林苏瑜。”张校长回答道。“也是因为这个女孩子，让我第一次看到墨汐露出那样的笑容…”“……”林苏瑜。？苏辰初想着，就是那个他说的青梅竹马么？
“在我知道墨汐父母出事了以后，墨汐就变了。小时候就不爱讲话；在事后更是如此。”张校长微微叹了口气。苏辰初没有讲话。“墨汐小时候经历了太多，也是苏瑜陪着他……”“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苏辰初问道。
“苏瑜啊，”张校长笑笑，回答道：“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子，有时候还笨笨的。没有现在的女生一样复杂，她是很纯净的一个女孩。什么事说到了就一定会做到，总是喜欢帮助他人；”她顿了顿，继续道：“她也是唯一一个能够真正了解并且知道墨汐想要什么，需要什么的人。
“墨汐很信任她，把她当做亲人一样看待。在小学中学，苏瑜是唯一一直陪在墨汐身边的人。可惜，她出国了。”张校长垂眸，道。“……为什么出国？她为什么不一直陪着他？”苏辰初问。语气里竟带些焦急与不解。
“……没有人知道苏瑜的真实想法。她看上去就像一张白纸，但是她会埋在心里的事我们就不可能会知道。而且……墨汐竟然也不知道她出国的原因。”张校长呢喃道，“……她明明没有什么事瞒得过墨汐的。算了，”她摇摇头，笑道：“她的想法，谁都不知道。”“……”苏辰初沉默了，没有说什么。
“总之，墨汐小时候经历了太多，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张校长道，“如果想要真正了解墨汐的生活，就看看你能不能打开他的心扉了。”“……等等校长。”苏辰初回过神，问道：“我…”“……”张校长摆了摆手，道，“我认识墨汐以来，你是第二个把他当做朋友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他。”
“…怎么帮？”“就要看你自己了。”张校长对他笑笑，道，“如果墨汐的心里能走进除苏瑜以外的人的话，我希望是你。这样以后苏瑜不在，你就……”“校长。”苏辰初打断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他们……”声音嘶哑，完全不是他平常的语气及音色。
“……是。”张校长点点头。“……这样么。”他轻轻笑笑，道：“我知道了。”遂起身走出了校长室。
“……”女人看着少年离开的地方，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笑。希望……真的可以让墨汐走出来吧。女人起身走到冰箱处，纤纤玉手打开门，拿出一瓶柠檬茶。撕开包装，遂送进口。甘甜冰凉的茶味在腔内漫开，像窗外的秋天一样，让人感到惬意且微微带些凉意。
……
教室。
“……”苏辰初坐在位置上，台上老师讲的抑扬顿挫可他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就这么一直盯着课本空白处发呆出神。
“……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啊。”他眼眸分神，本子上模模糊糊竟映出了那个家伙的侧颊。苏辰初遂眨眨无神的琥珀色眼眸，虚像随即消失。“……”等等，他一顿。关自己什么事啊。
他随即坐直身子，打开已久的笔尖凝着一滴墨。苏辰初长指拿起它，“不就是帮白墨汐那家伙走出来么。简单。要是不行，直接揍他一顿就行了。”他想到这，突然笑了，遂抬颅开始往空白的地方沙沙写下字迹。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白墨汐用眼神余角看看开始奋笔疾书的他，刚刚从外面回来像谁欠他钱似得满脸黑线，坐下来翻开书拔开笔以后就一直看着课本出神。然后突然又坐直开始认真听讲……
“…应该是吧。”最后，白墨汐想。遂回过头继续看着黑板，嘴角勾起一抹几乎不可能察觉的弧度。就和身边隔着一个过道的少年一起把思路放回课堂了。
翌日。星期六。
“……”白墨汐到达陌川门口，懒散地盯着手机屏幕，一身的休闲装使腿看上去显得更笔直细长，他拔下左耳的白色耳机，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怎么还没来。”白墨汐这么想着，遂走到阴凉的树下继续等了。
白墨汐：【你到哪了？】
苏辰初：【［自动回复］：忙着。】
白墨汐：【……】
树下少年叹了口气，遂想道：“应该在路上。”就再戴上了耳机。随机微微闭眸嘴中轻哼音乐。“嗡嗡…”手机震动几下，白墨汐随即睁开眼眸正打算看手机，远处就传来自己熟悉万分的声音：“别看了，爷在这。”
“……”闻声抬眸，苏辰初穿着一身黑白工装，下了摩托车就亦步亦趋走向自己。裤上黑带随微风飘动，显得张狂。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黑口罩虽把他精致的脸挡了半张，一身的偏黑色系却显得整个人更桀骜不驯。
“……”白墨汐回神，遂淡淡开口道：“你迟到了。”“…嘶，堵车。”苏辰初抬臂拢到耳后捏起口罩边摘下，口罩随意地耷拉在他侧颊，苏辰初淡淡一笑：“走吧。”“……去哪？”白墨汐回过神，问。
“游乐场。”苏辰初转身示意他跟着自己走，“……你好幼稚…”白墨汐愣道。他是真的没想到苏辰初竟然还会去游乐场这种地方。等等，他一顿。所以……苏辰初昨天放学和他商量了大半天的事就是去游乐场？？？
……昨。
“叮叮——”放学铃准时敲响，老师收拾好课本与讲台；学生们也相继双双两两的离开教室。“……”白墨汐写完最后一个字，微微叹口气，收拾书包。“……？”这时他才发觉旁边还有个人。“…你怎么不走？”白墨汐合上笔记本，盖好笔。问。
“哈……”苏辰初一顿，道：“老子等你多久了你不知道？”他揉揉眼，打了个哈欠。不满道。“……不知道。”他拉上拉链，淡淡道。“…走吧。”白墨汐有些小小的别扭，道。——苏辰初可是除了苏瑜以外肯等他的第二个人啊。以前独来独往习惯了，现在……还是有点小小的不适应和羞怯。
“…你扭捏什么啊？”苏辰初起身，随意地背起一侧书包带子，问。“……没有。”白墨汐轻咳一声，敷衍过去了。“……走。”苏辰初假装没有注意到，遂往门口走去。白墨汐跟着他在身后走。
“……”两个人走在寂静空白无人的楼道上，莫名感到有些尴尬。白墨汐还好，他觉得这样的氛围挺好的，可对苏辰初这个有心事的人的人来说可有点……压抑。“……怎么才能让他如实告诉我他的过去呢…”苏辰初边想，边下楼梯。“…要不…明天把他约出来。”他微微一顿，觉得可行，遂开口：“那个——啊啊啊！！”脚踝一扭没站稳摔下了楼梯。
白墨汐吓了一跳，伸出手想拉住他却有些迟了。苏辰初摔下了楼梯，幸好不是很高。不过对于他191的身高这么一摔……估计也够呛。
“喂！”白墨汐三步并两步的跑了下去，微微弯腰问道：“摔哪了？脚疼吗？”“嘶靠靠靠……”苏辰初顿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伸臂搭上他手掌发力站起。“……所以，你刚刚打算说什么。”白墨汐启唇问。
“……额。”苏辰初站稳，“……没。”“……”
……结果就是苏辰初扭捏了半天才说出来，白墨汐当然同意了。反正没事嘛。
……思绪飘回。
“反正我出钱你怕什么。”苏辰初一步跨上摩托，示意白墨汐上车。“……”白墨汐乖乖坐上，摩托很酷，很搭苏辰初张狂的性格，但自己一身的常服显得更是不搭。“……”他正这么想着，苏辰初开口了：“抱稳老子。”
“……”白墨汐没有犹豫，抬臂环住了人挺拔的腰身，“……”苏辰初被吓的愣了一下：这么听话？“头靠好。”得寸进尺了。“……嗯。”白墨汐把头靠在他背上，温热呼吸拂过后脖颈。仿佛听得到彼此的心跳。
四
上午的9点38分。
城市里略些车水马龙，到处都是去上班或出去闲玩的人。
苏辰初熟练的骑着摩托自由穿梭在车辆间。背后少年双臂搂住他腰间，脸隔着头盔靠在苏辰初背上。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眼前的景物都蒙上了一层浅灰色。摩托渐渐加速，引擎轰轰叫着。劲风让白墨汐知道他又加速了些许。
他眨眨那双茶色眸子，长睫微翘。环视街边景色。橱窗里盛放的是些琳琅满目，是阜盛而过的栩栩生辉。眼眸倒映出街边，白墨汐顿了顿，收回目光转而投向前面人。微微盯眸几秒人的背影就闭上眸子，靠在人背后。
“……”苏辰初感到背后顶着一个脑袋，遂不忍放松些躯体想让人枕的舒服些。白墨汐感到了什么，睁开眼迷茫的看了看周遭，有点不自在的松了松双臂。一瞬间气氛变得略些尴尬起来。
“……没事。你开你的。”白墨汐先开口道，随即再环紧双臂。“…我不是那个意思。”苏辰初回道，“背有点酸。”他心虚道。“……”白墨汐坐直了些，让他把背挺直些。“好多了，抓稳啊。”苏辰初轻松笑笑，目视前方抬睫。“……嗯。”
风拂过两人身旁，带来些初秋的微凉。
“……”苏辰初腕部发力拧把手，使摩托逐减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