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旅行日志》 八、平生第一次搭顺风车的囧事

6月16日,我们出发去泸沽湖。

出发走滇藏之前,滇藏线在我的概念里只有两个意象,一个是沿途起伏的山峦,另一个就是拉萨的布达拉宫。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什么了。我既没有做好足够的攻略,也没有对滇藏线沿途的景点多做查询,甚至都没有一个特别向往的地方。我只是想走滇藏线,一路走过去,看看沿途的山山水水。也正因如此,当我随意顺从同伴们的行程计划,去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景点时,才会有意外的惊喜。泸沽湖是这样,雨崩也是这样。

按照出发之前的想法,我是准备路上都采取搭顺风车和走路相结合的方式的,我以为揽月他们也是,但是显然,我以为得错了。虽然大家都宣称是采取搭车和徒步的旅行方式,但可能我们心里对这个“搭车和徒步”的概念,理解得不一样。所以,当说起怎么前往泸沽湖的时候,他们俩要搭大巴客车,而我想要搭顺风车。

又一次,我的想法跟他们发生了分歧。

我既不想跟他们一块坐大巴车(因为我觉得那样太小资了,而我是出来穷游的),也觉得他们不会愿意跟我一块去搭顺风车。当我正准备纠结的时候,揽月说,“我们可以分头出发,我和阿v坐大巴车,你搭顺风车,到了景区里面我们再会合”。我一想:“咦?这主意好,大家都不为难!” 便欣然同意了。

我们一起出门乘坐公交车,他们的目的地是客运站,而我的目的地是丽江朝泸沽湖方向去的那个路口,我要在那里开始搭车。

那天是我平生第一次搭顺风车,感觉很特别。刚出门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是一腔豪情,好像能走遍天下一样。可一旦下了公交车,到了丽宁线的路口,立马就怂了。

我站在路边,犹犹豫豫的,向经过的车子伸出竖起大拇指的右手。

这是国际通用的搭顺风车的手势,就是“朝着过往车辆竖起一根大拇指”。如果开车的人不知道这种手势的含义,或是虽然知道这种手势的含义,但是不愿搭或是不方便搭你的时候,他就会径直开过去。如果开车的人知道这种手势的含义,车上刚好有空位,而且他也愿意搭你一段的话,他就会把车停在路边。

最有意思的是我曾经遇到过的大货车!有好几次,车里的副驾应该并不知道竖起大拇指是搭顺风车的意思,远远地看到我站在路边冲他们竖起大拇指,可能还以为我是在给他们加油打气!也朝我竖起大拇指,同时还一脸认真地朝我行注目礼。然后,大货车呼啸而过!留下我一个人在路边哭笑不得!

说起搭顺风车这个事,有的人即使车上有空位置,有时候也是不太敢搭的。出门在外,人一般都会多长个心眼。谁也不知道那个要搭顺风车的是什么人,万一是个逃犯或通缉犯呢?不然怎么不去坐客车,在这搭顺风车干嘛?还背着个大背包!

那年9月份,我和从北京来的胡爽在新疆的巴音布鲁克草原的路边搭车。搭到一辆江苏牌照的车,司机大哥是个光头,开车去办事的。他把车停在路边,我们说明请求搭车的情况后,他直接问我们是不是通缉犯。搭车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问的,心里既好笑,又暗暗称奇。

不过我们还是老实回答:“不是!”

他又问:“你们是哪里人,从哪里来的?”

我们还是老实回答。

我说:“我老家是安徽的,在温州上班,从温州来的”。

他又冲胡爽一扬头:“你呢?”

胡爽说:“我老家是四川的,在北京读书,从北京来的”。

司机说:“哦,一个是安徽的,从温州来的,一个是四川的,从北京来的,你们是怎么在一块的?”

我们解释:“我们也是在半路上遇到的,刚好都要到北疆来,就搭个伴”。

司机:“真不是通缉犯?”

我们:“真不是!”

司机:“有身份证吗?”

我们:“有!”

司机:“拿来我看看……如果真不是通缉犯,我就带你们一段”。

我们俩立刻各自掏出自己的身份证给他看,他看了之后,让我们上了车。

这个事,不管是在当时看,还是后来回想起来,都觉得他是在故意逗我们。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说明他确实是多长了一个心眼,有一份谨慎的心思。

尽管后来我已经搭了很多次车,脸皮也已经修炼得很耐磨了,但那天第一次搭车时候,是真的很难为情! 我站在路边,举起右手臂,向经过的车辆竖起大拇指。车辆一辆又一辆的从我面前呼啸而过,就是没有一辆为我停留。

我觉得难为情,就把手臂放下来了。手臂放下来之后,又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都到了路口了,总不能不搭车吧,只好又把手臂举起来!就这样,举起来又放下去,放下去又举起来!以前从来没有这样长时间的竖起大拇指,大拇指和手掌相接的关节处都发酸了。

我觉得自己这样站在路边,一动不动地朝经过的车辆举着个大拇指的行为实在太傻了,就决定一边朝泸沽湖的方向走,一边继续向经过的车辆举起大拇指。

揽月打电话来了,他们已经坐上大巴车了,在等着车辆发车。他问我搭车搭得怎么样了,我说还没有搭到。这么说的时候,又一辆车从远处开过来了。我立即伸出右手臂,竖起大拇指,嘴里还喊着“停一下、停一下”。揽月在电话那头听到了,他说,你就打手势就行了,不用喊。我一想,也是啊,喊了他在车里也听不到啊!

说来也奇怪,挂了揽月的电话后,没过几分钟,就有一辆皮卡车为我停了下来。我透过开着的车窗,跟开车的人说明我要去泸沽湖,问他能不能搭我一段。开车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看那长相就知道是个老实厚道的人,就像是老家某位厚道的大哥一样。他说可以,但是只能搭10公里,因为他要到自己正在施工的工地去,工地离这里只有10公里。

我心想,10公里也可以啊,总比待在原地没有进展好吧!

于是说,10公里也行啊。就上了车。

第一次搭顺风车,说不紧张是假的。好在这大哥人不错,一点架子都没有,和我简单聊了两句,无非是问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之类的,消除了我的紧张感。

10公里很快就到了。下车之前,我提出给他拍张照片留个纪念,他同意了。可能因为是坐在驾驶室里,两个人离得太近了,给他拍照的时候,他竟紧张得有点不自然。这是我后来看照片才发现的。

平生第一次搭车的车主

有了第一次搭车成功的经历,我的信心急速飙升,踏实多了,也笃定多了!于是就站在下车的地方,继续竖起搭车手势。

第二辆车搭得顺利多了,我站在路边没有多久,就有一辆车停了下来。当时,第二辆车开来时,我可能是在看手机,并没有注意到,当我反应过来并竖起大拇指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过去了。我心里泄气,已经准备招后面的车了,但是我不经意地回头一看了一眼:耶?车子停了!接着,车子右侧的车窗里伸出了一只纤纤玉臂,在向后招手。

这是在示意我过去啊!

我心花那个开呀!真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又搭到了一辆。

我朝车子小跑过去。还没跑到车子跟前,车里就下来了三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他们把车子的后备箱打开,女的指挥,男的七手八脚地忙活,在后备箱里腾出位置,给我放大背包。你想象不出当时我心里的感激之情!

这是一辆卡其色轻越野型的轿车。除了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人,副驾驶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小姑娘。

四个人,两男两女。坐在前面的是一对,坐在后面的也是一对。我呢,坐在后面的那一对旁边,跟男的挨着坐着一块,完全就是一个大大的电灯泡。

两个女的,都很年轻貌美,身材也都很好。不同的是,坐在副驾的那个女孩皮肤微黑,而坐在后面的那个女孩皮肤比较白。刚刚车子在路边停下的时候,从车窗里伸出来的纤纤玉臂,就是那个皮肤比较白的女孩的。白皮肤的女孩戴着个黑框眼镜,比较健谈,也比较爱笑;皮肤微黑的那个女孩不怎么说话,就显得有点高冷了。

行车途中,到了一个岔路口,导航一时反应有点慢,开车的那位哥把车停在路口摸索了一小会,然后又重新启动出发了。小白美女有点好奇,就问如果把车开到岔路上去,会通往哪里。跟他是一对儿的那个老哥说,是通往四川的哪里哪里的。

她说:“咦,那我们也可以去啊!”

老哥说:“我们是可以去,(然后指指我)但是他是要去泸沽湖的,我们不能把他也带去啊!”

小白美女就嘿嘿一笑对我说:“弟弟,如果我们把你带到四川去,你就要哭了!”

我一愣,心想你看起来也不大啊,怎么叫我弟弟?难道是年龄也不小了,只是保养得好,所以看起来年轻吗?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就走神了,再加上遇到美女的时候一向都会紧张得不知所措,最后只好报以嘿嘿傻笑。

山路九曲十八弯,绕来绕去,汽车很难开。中途,我们曾在一个观景台停了下来,拍了一会照片。我还用自己手机给他们拍了一张合影,留作纪念。

自驾四人组

站在观景台上向下望,能看到好长一段山路曲曲折折,视野中可以看到的180度大转弯,有7个。那老哥在观景台上形容这段山路时所说的话,我觉得既形象又贴切,一直记到了今天。他说:“你看看,你看看这路,弯得跟鸡肠子似的!”

那段路叫丽宁十八弯,也是榜上有名的一段山路。不过,跟后来川藏线上的72道拐、108弯比起来,还是太小儿科了!

丽宁十八弯
金沙江

我乘着他们的车,乘了好久好久,完全超出了我对路程所需时间的预估。大家也都挺疲惫的。当日我是10点半过后搭上他们的车的,到了下午三点半下车,全程5个小时。

中午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镇子上。说是镇子,其实是一条长街。主干道从中间纵穿而过,干道两旁是各种店铺。我当时就没搞清楚那是什么镇子,如果靠猜的话,我猜那可能是宁蒗县县城。因为后来从泸沽湖返程的时候,我在宁蒗县的县城做了停留,印象中的宁蒗县城跟那条长街差不多,都是一条主干道两旁有各种店铺。

中午饭我是跟他们在一块吃的。除了小黑姑娘不和我说话外,其他三人都挺客气,还邀我一块吃午饭。本来我想独自到旁边随便找一个地方吃饭的,转念一想,觉得这样未免显得太夹生了!于是就决定跟他们一块吃!说不定他们也是拼餐的呢,到时候我出自己的那一份钱就好了(揽月、阿v我们三个人就是这么干的)。这样想着,我也就没啥心理负担了。

但是结果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车的那位哥去把钱给付了,然后吃完饭,就上路了。这时候我才发觉我原先的想法太不成熟了,也不现实。因为那位哥已经独自把钱付了,在这种时候,我如果给他饭钱,还只给自己的那一份,就显得太寒酸了!而且,不知道他们几个人之间对于结伴同行的资金安排是怎样的,我如果冒失地掏出一张50元的绿票子说:“来,大哥,这是今天中午的饭钱,我自己的那份”,会不会搞得其他人很难看?但是如果掏出小几百的红票子给他,算是我请他们吃了这顿饭,那这车搭得也太划不来了,而且我也觉得他们不会要的,那样还是会搞得很难看。

我就这样自己在那想东想西的,纠结得要死。最终决定:“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样过去吧!何必为难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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