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种在墙脚的二月兰,年年在春天里开,在春天里败,从没辜负过我。遗憾的是,虽长在校园内,留意花开的学生并不多,于是,在花蕾初绽的时候,我会带土移植到花盆里,放在教室外的台阶上。开始我浇水,后来,一位爱花的女孩接下我的活。
上课前的几分钟,教室里还是一片喧闹时,我抱着书站在外面,先与二月兰对望一会儿,感觉它们在笑,我也用笑脸回报。
花开后很快就结角,营养就会被输送到种子上,不再好好开花,于是,我便掐去新长出来的嫩角,过几天,又有花苞冒出,又是一轮开花。
开了掐,掐了又开,如此反复,这盆二月兰竟然开了近两个月的花,确实出乎我的意料,而墙脚的一片早被果实压弯了枝,没有了一朵花。
虽然,掐角的做法是违反植物生长规律的,但我却被它坚持传宗接代的毅力深深折服。听朋友说过,有的多肉,要想让它开花,就在春天里不给它浇水,它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就会长出花苞,并把剩余的营养供给花苞,努力留下后代,这,算不算母爱?
2.
爱花的我从野外收集了几粒牵牛花种子,春天种在校园墙角瓦砾堆里,几株顽强地钻了出来,校园大扫除时却被拔掉了。还剩一棵,弱弱地半死不活,我也懒得管它了。暑假中的一天,发现它竟然发旺了,藤蔓多次想爬上附近的高墙,可惜没有攀附物,只能在墙角摊作一团。我找到一根细绳,把藤绑在上面垂下来的槐树枝上。
秋天开学时,发现槐树密密匝匝的绿叶之间,几朵紫蝴蝶一样的牵牛花已傲然绽放在树梢。
我给学生讲牵牛花的来历和经历,让学生走到花前,看看,摸摸,然后写到作文里,这株花,成了我们共同的朋友。
我用手机拍下过它四处伸展的藤蔓,没开时尖的苞,绽放时喇叭形的口,开败时边缘回缩时的状,还有毛茸茸的种子……
这株牵牛花应该是幸运的吧,因为,它是一株受到关注的花,是一株有故事的花。
3.
一簇黄花在深秋的风中摇曳中,从来没见过,用手机拍拍:一枝黄花,忍不住笑了,这名字起的,就像身边女孩叫妞妞,男孩叫毛蛋一样,太随意了。
天渐渐凉了,一枝黄花并没有结出饱满的籽,而叶已枯了,它能挺过严冬吗?它的种子能发芽吗?每次路过,我的担心都会泛起。
春暖花开,我惊喜地发现,原来生长一枝黄花的地方,竟然长出好多苗,太好了,若能移几株进校园,到了秋天,不就有枝枝黄花了吗?我计划着下次带把小铲,带点水,要小心地移栽呢。
每次路过,会在一枝黄花前停留,看着它们又长高了一点,叶子又多了几片,想象着秋天的一片金黄。又担心长在风景树下的它们会被园丁当野草拔去。
一条百度上的消息吓我一跳:一枝黄花是加拿大入侵物种,被称为生态杀手、霸王花。据相关报道,由于一枝黄花的蔓延,当时上海市近20年已有30多种土著物种消亡,严重影响了上海地区原有植被,生物多样性也受到破坏。
原来,它是敌不是友!
除了我俩,其他人应该不知道它的危害,为了小镇其他物种,我狠狠心,拔去了几十株已经半尺高的一枝黄花,还剩几株,暂时先留着。
如果你在其他地方见到它,就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