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的不安情绪就像见到即将破壳而出的恐龙。当我收到这封匿名短信的时候,脑袋随即高速旋转,将头脑中所有的有效信息都一一搜索。今天电话里的女人莫非已经找到我的家庭住址?她为什么要找到我家里?她到底为了什么事情,非找我不可。我已经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为什么今天离奇的事情相应发生。我面向奶酪,自言自语道:“奶酪,我们要小心点。”不管怎么样,我今天一定要知道这离奇的事情到底蕴含着什么秘密,还是有人故意恶作剧。
我深深吸了口气,一股夜间的植物味道,一股泥土儿味道,狗屎味也混在其中。我仰望星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然而天空的夜色却亮得出奇。遮蔽的天空上的云如电影银幕的一般映出地面的光亮。我和奶酪一起慌乱的踏入小区。进入小区后,安静得出奇,白天的知了声集体消失,如同魔术师将帽子里的白鸽子变为空气。
时间在流逝,马上就要进入我的那栋楼。当我进入电梯的时候,我徒然想起柚,柚说不定正在和室友们一起闲聊,慢悠悠的进入浴室,洗一个痛快的热水澡。画面立刻切换到现在,电梯门缓慢地打开。一阵轻度恐慌到来,我四处巡视着,没有任何人在等我。然而由于四周实在黑暗,按照平时感应灯早就开了。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将奶酪抱起来,奶酪很配合的钻到我的怀里。奶酪发出了微弱的叫声。也许它此时的心理也和我一样感到害怕吧。
我吃力的抬起了我的左手,将手表凑到眼前,表盘显示,11点26分。就在这时,我发现空气中飘来一股味道,一股血腥的味道。不对,我心里默念,我猛然想到只有当我流鼻血的时候,才能闻到。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出来,莫非是血!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我惊恐的看到一个女人全身流淌着鲜血躺在我的公寓门口!
奶酪慌张的立刻跳下我的身子,跑到我的后面。那个女人头发淋乱,四肢乏力的张开。眼睛上身穿的一件绿色卫衣,下身穿着一条蓝色裤带裙。我惊恐的望着那条裙子,熟悉的画面很快窜入我的眼帘。这条连衣裙正是我和柚之前在重庆一起玩的那天,柚所穿的裙子,从款式和设计风格来看。这应该是柚的。这个女人怎么会有柚的衣服。或许刚好是凑巧撞了?女孩躺在地上,伤口从胸口开始,血液依然沿着她的流线型的身体流淌。我无法控制自己,我的大脑现在已经无法想象任何事情,呼吸急促,仿佛尸体将这栋楼的空气里的氧气抽空。我咳嗽起来,有一种力,让我无法忍受的痛。女人的面容看上去并无大碍,V字脸,高鼻梁,樱桃小嘴,然而嘴巴却长开的很大。面部也隐约能展现出当时的那种惊恐的心理状态。主要的伤口就是来源于胸口,我能很明显地看到胸前的不规则裂开的形状。
我不敢继续看着她。不经意间,我似乎已经发现我的房门已经被打开。我鼓起劲,快速穿越了尸体,进入我的公寓。打开灯,家中的陈列依然整整齐齐地摆着。然而当我走近我的衣柜,显然已经被人翻的乱七八糟。这到底是谁搞得!我可以明确断定肯定是谁有意来找我的衣服。难不成,有人就是为了这一条蓝色裤带裙而来?但是我不记得柚将她的裙子洗在我的家里啊。而且类似的裙子也已经被门口女生穿上,可怕的念头就像引爆的炸弹,将我的思绪毁于一旦。我惊恐至极,牙齿不停的作响,止也止不住。我摊开双手看着,手也略略发颤,看上去不像自己的手,像是一对独立的外来活物,而且手心痛的火烧火燎,恰似刚刚攥过一根热棍。
我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一封匿名短信又出现了:祝你好运。
我看着短信,愤怒以及恐惧感接重而至。到底是谁!要如此针对我,难道门口外的女孩子就是今天给我打电话的人?那个女孩看起来有点熟悉。
接着,我回复道:“你到底是谁。”然而短信的那一边并没有任何反应。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望着门外的那副惨象,看着那个女人的脸,我慢慢地想起一个熟悉的人。那是我在学术社团的一名成员。她的名字叫陈梦婷,是一名英语专业的大三学生。平时学习非常努力,在校发表的论文也是一篇又一篇。看上去身边的朋友对她也很热情,人缘比较好。我和她也曾经一起合作,在学校广播站一起主持电台节目。只是很久没有见面了。所以为什么会被谋杀?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要穿上柚的裙子?我想她应该才刚刚遭到攻击,不然血液不会一直流。或许她还有希望能够治疗好!
这个时候,奶酪从外面跑了进来,奶酪一直对我叫唤,我实在无法理解它的意思。后来才发现它的目光一直对着卫生间。意思是,先将梦婷的伤口洗干净。我赶忙抬起她,奇怪的是,并没有我常识中认为的那般重量。将她放在浴缸上,我将她的衣服脱去,血液已将她的白T恤满满的浸泡在鲜血中。我将她的胸口的血洗净。血把整个浴缸染得鲜红鲜红。也许这个时候突然被一个人看到,我恐怕要负起责任。我想象自己被她的父母告上法庭的样子。人们谴责我追究责任。大家瞪视我的脸,还用指尖戳。可是没办法了,不这样她可能会死。
奶酪在一旁看着她,它用力叫了一声,它一下子跳到梦婷的身上。我赶忙喊道:“奶酪,你要干嘛啊!”奶酪没有理我,它突然迅速的甩了自己的毛,用自己的小脚轻轻地按着梦婷的伤口,奶酪的表情看上去很难过。它的眼睛一会儿变成了一颗圆溜溜般大的葡萄,眼睛慢慢地出现了眼泪。那是奶酪独特的眼泪,不同于人的眼泪。那是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由于周围都是黑色,所以更能发现这颗泪滴闪耀着微弱的白色光芒。看上去很温暖。x奶酪将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入梦婷的伤口,奇妙的事也似乎冰川融化一样,微妙的变化。伤口似乎正在渐渐的愈合,伤口外的表皮,正如其他部位一样,完全一模一样。热腾腾的眼泪在她的胸口看看溶解,崭新的皮肤又一次的出现。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霎那间,梦婷的脸色已经从刚刚的苍白变得拥有血色,我的心脏不由分说地剧烈的跳动起来,跳声又硬又干,仿佛有人一下接一下的敲门。那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房间里毅然决然地声声回荡开来。我为之一震。
梦婷缓缓将眼睛睁开。她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将眼睛稍微睁开,眼睫毛如同小区进入门口的圆形石雕建筑一样。她的脸色逐渐恢复到正常。奶酪的超自然能力使我目瞪口呆,奶酪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棒的事情,晃晃悠悠的在我们中间摇尾巴。是不是发出憨憨的叫喊。梦婷看着我们,似乎很想开口说话,但是我发现她的嘴唇很干,我将我袋子里的水,放在我的杯子,缓缓倒入她的口中。她也很配合着我。
“梦婷,你还好吗?”我急着性子问道。我摸着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痕迹。
“学长....对不起,我不该擅自闯入你的公寓。”梦婷用着虚弱的低沉的声音,解释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应该要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在详细谈,”我平静的望着她说。
“学长......谢谢你能及时救我,谢谢你....”
“好啦,我本来还准备报警呢,但是多亏了这只神奇的小猫。”说罢,奶酪又用着它那葡萄般的大眼睛望着梦婷。梦婷看着奶酪,面部稍微露出一丝感激欣喜之情,但是也显现出一副好奇不解的表情。
“具体这只小猫是怎么治好你的伤口,我也不清楚,但是总之这是一只有超能力的猫。它的眼泪可以治疗伤口。”我解释道。
“学长,我很困.....”
“好了,我扶你起来,你去洗个澡吧。”我去我的衣服柜将平时不用的浴巾、睡衣递给她。
“就凑活吧,我也没有适合你的衣服。”我显得客气的对他说。
她进入浴室淋浴了,而我茫然盯视着我的房间的墙壁。电灯也没开,黑暗的房间墙壁似乎有什么往来彷徨,偶尔消失。
她很快就那样从浴室出来,穿着我宽大的衣服,用浴巾擦罢身体,歪倒在床上。珊瑚蓝色的床罩刚刚我将它铺好在床垫上。我去冰箱拿出一瓶可乐喝起来,并将门口的血迹打理好,没有任何痕迹显示。脑中还在刚刚和柚亲吻的情景。这时间里,我将她安顿好,将被子都梳理好,打开空调。让她尽可能感到舒适。
“喝可乐吗?”我问道
“啊?”我直接将冰冻可乐拿到她的床边。
“音乐?”
“来点好。”
我将Homepod放在我的书桌,打开手机浏览了一下音乐app,虽然我现在心里还是有一点害怕,但是我尽可能点了几首舒缓的音乐。梦婷喝着可乐发出的声音如同奏低音一般加进木萧声喝中提琴声喝羽管键琴声之间。
窃外,雨悄无声息地洒落在黑暗的树丛里,当我们听着音乐,寡言少语,查理帕克吹完降B调萨克斯奏鸣曲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梦婷和我说:
“学长,你能陪我一晚上吗?”
我本想借此机会,继续问她一些今天晚上她所遭遇的事情,然而我并没有。而是回答道“怎么陪?”
“上来。”
我突然无法控制自己,就像收到了电脑指令一样,毫不犹豫的钻进床上。而我却还是将头靠在靠枕上。注视着电视上面所挂的油画。油画是谁画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打破了僵局。
“你穿的裙子是在哪买的?”
“这....不方便告诉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对话,索性不说话了。
“躺下好了。”梦婷对着我说。
言之有理,我将我沾着汗液的T恤衫以及蓝色牛仔裤脱去,对着她躺下,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