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伽梵歌》被称为瑜伽行者的必读之书、神之歌,贯穿于印度各个宗教哲学流派。它是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中的一个插话,应该说在中国它的名气远没有《摩诃婆罗多》大。然而据说在印度,《薄伽梵歌》更重要,它被“古代出现的所有宗教派别”拿来“证实各自的教派”,“支持自己的教义”。季羡林在所做的序言中也说“千百年来印度几乎所有的教派、所有的哲人,都对这一部圣书发表过意见,做过注释。但是结果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异说纷纭,莫衷一是。”也可见其魅力之深,含义之晦涩。
对于这样一部诗歌,我不敢说自己略微通晓,只是静静读来,有不可思议之感。
全书十八章,第一章名为《阿周那忧伤瑜伽》。这段读来意义简单,只是描写俱卢之战前交战双方的阵仗和主要人物的心理活动。但是令人奇怪的恰恰是双方的心理和整个史诗《摩诃婆罗多》有些差别。在《摩诃婆罗多》中,对阿周那的忌惮一直萦绕在难敌心头,而对难敌的恨也一直贯穿阿周那的苦难生涯。而在《薄伽梵歌》中,一向忧虑的难敌却表现出坚定的战意和必胜的信念,一向无所畏惧的阿周那却表现出怜悯和退缩。也许是作者为了引出后面的对话吧。当然,也许不是。
对于《摩诃婆罗多》,毗耶娑自谓——关于法、利、欲,别处有的,这里也有,这里没有的,别处也没有。所以这第一章也许没这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冠以瑜伽之名。
从哲学上说,世事流转,阴阳变换。克里希那在后来曾明确告诉阿周那——仙人以譬喻来说明真理。那么在这里,难敌和阿周那也可以是一种譬喻。先前弱小的,现在变得高大;先前高大的,现在变得弱小;现在高大的,最终走向毁灭;现在弱小的,最终逃脱劫难。《道德经》上说,柔弱胜刚强。认清事物的真相并不容易。
从正义来说,怜悯体现了慈悲,而慈悲伴随着正义。诗人在这里表现了阿周那——般度族一方的正义。而不合时宜的慈悲对正义无用,所以才有了克里希那后面的说教。
然而俱卢一方是不义的吗?未必,否则他们也不会升入天国,般度大军也不会毁灭。似乎很矛盾呢。只不过作为史诗来说,一切都是需要解释的。所以克里希那后来对阿周那说,是克里希那杀了所有人,在阿周那杀死他们之前,克里希那已取走他们的生命。十八支大军都会被毁灭,因为克里希那已取走他们的生命。这解释似乎是有点自欺欺人,只是最后却成了这部诗歌的灵魂。
是啊,法利欲,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圣者见无。以其无,故能随缘而有,既曰仁,又曰智。何以无?以心而论,心若坚定,必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