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位于浙江省嘉兴市桐乡,地处江浙沪“金三角”之地、杭嘉湖平原腹地,依京杭大运河而建,优越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其在明清以来的繁华。改革开放以后,以马云爸爸为代表的新一代浙商的崛起,又把其推向了新的高度。2014年11月19日,乌镇召开了世界互联网大会,资本将千年古镇包装得熠熠生辉。作为曾今的IT狗、程序猿趁工作间隙去走一走,也算是一次放松朝圣之旅。
游这种古镇,一定要有雨。一来游客会稍微少些,二来更有烟雨朦胧到江南的感觉。正好,我来时天空下起了小雨,我撑一把伞,走在了小桥流水上,粉墙黛瓦间,思绪随着满墙的绿藤伸展。
乌镇是“江南水乡”,水造就了商业繁华。众所周知,传统经济的发展依赖于交通,水运直到追求速度的今天也是最经济的运输方式,因此水被商人视为财务之源,无论居于黄山深处的徽商也好,还是太行山脉的晋商也罢,虽无水运之利,却有爱水之心。试看那徽州的西递宏村和平遥的乔家大院,哪家大户院子四周屋顶的斜坡不是向内倾斜,把雨水流到自己家?这在风水学被称为“四水归一”,以便肥水不流外人田,象征着把财富向自己家聚集。徽商、晋商爱水却缺水,因此兴于明清时闭关锁国的大陆政策,与封建政府紧密相连,衰于近代被西洋的坚船利炮强加的海洋贸易,是“官商”。而粤商、浙商地理优势得天独厚,爱水乐水,粤商靠海运兴起于南洋,浙商靠河运荣于长江中下游流域,靠的是人民求生本能所迸发出的创造力,是“民商”。20世纪末的外国资本主义的冲击对名族资本造成几乎灭顶之灾,官商一蹶不振,但民商却并未绝迹,而是重新蓄势待发,在新时代奔流直下。从最初的义务小商品个体山寨品,到宁波商人的金融银行业,再到杭州的阿里巴巴帝国利用互联网融合了零售和资本,浙商这个民间商帮的活力就钱塘江大潮一样,波澜壮阔,而乌镇见证了这一切!
乌镇是“文化名镇”,水哺育了吴越儿女。乌镇历史渊源流长,唐咸通十三年(872)的《索靖明王庙碑》首次出现“乌镇”的称呼并沿用至今。乌镇据说为了纪念唐宪宗元和年间保家平乱的乌赞将军而命名,至今还有乌将军庙屹立于镇中,享受人间烟火。乌镇是水乡,小桥流水人家,根子上还是属于吴越文化,但又受中国传统儒文化和运河商业文化的影响,这点从多轴线明确、卑尊有序的各式住宅可见一斑。如果经商好,算作地理优势,那么这个地方文化氛围也很浓厚,这么一个小镇,名人辈出,早到诗文总集编选者梁昭明太子,晚到共和国第一任文化部长茅盾。据统计,乌镇在宋、元、明、清,科第中举人167人,进士64人。清末民初,科举废止,乌镇士子纷纷出国求学,获取博士、硕士者甚多,这是乌镇人“子孙习儒”,“敏秀好学”,“重教后人”的见证。游走于乌镇河道两旁的深巷曲弄,看着画梁雕栋,乌篷摇橹,想象下如果没有今天的游人也算安详静谧,当年的确是个读书的好地方。另外,经济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联想到乌镇的繁华,我想浙商们也愿意拿出钱来让自己的子弟接受更好的教育,因为无论是古代的读书赶考还是近代的出国留学都是费银子的,毕竟大多数肚子吃不饱的穷人是读不起书的。
乌镇是“旅游宝地”,水造就了旅游财富。讲起乌镇,我想大多数人都是冲着“似水年华”般古雅秀丽的古镇去的,希望看到一份属于原始水乡所有该有的安静,平平淡淡的气息,但是到了乌镇,从节节攀升的门票就知道这里的商业气息越来越浓重,果不其然,东栅还算古朴些,西栅沿河两岸商铺林立,餐饮住宿价格也不低,很多景点希望做到修旧如旧,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是后天资本的堆砌。从另一个角度看,互联网大会就是浙商资本的表演,不然为啥在乌镇开,不在你我的村子开?不过出现这种现象,细细想来也能理解。乌镇名气大,不光光是因为其是年代久远的古镇,这样的镇子全国多了去了,也不光光因为这儿出了几个名人,一个文化部长的影响力还是有限的,乌镇的名气归根结底还是资本的运作,是一种当代成功的旅游商业模式。贼聪明的官吏需要提高当地的GDP把旅游资源承包给了公司、会盈利的老总立马往里大把投钱买掉所有经营权,有点文化的建筑士子规划恢复古镇的原貌,然后就是合力宣传造势,打造知名度,最后就是三方各自坐着收旅游的红利。这种商业模式在神州各地处处可见,算是可以复制,但是乌镇的文化呢?是否在追求物质过度了,而忽略了文化内涵的建设?目前国人基本还处于好不容易有点闲钱,人傻钱多,追风旅游的时侯,但这是不是旅游的未来呢?国内旅游价格一旦比国外还贵,又没有什么内涵,那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愿意买单吗?别人我不知道,我是觉得不到乌镇有点遗憾,到了乌镇有点失望。据说乌镇的文化突围在国内所有小镇中算成功的,那么如何再把商业气息做的痕迹少点,文化挖掘更深些,值得当地政府和开发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