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觉得自己一生大概都不会好了。时至今日,仍然时不时这么觉得。
官方曾经发文批判“丧文化”,有些“存在”,已经不合理了吗?
曾经微小的幸福能让我快乐,现在微小的挫折能让我沮丧。
这个世界好像商量好了,将所有突发、意外一齐打包给我。
昨天要拎着很重的行李箱回出租屋,偏偏第二天要参加活动,于是行李上又附带一个大大的相机包;明明不知原因地长了一身包,却不能去医院,因为同事孩子生病,活动你必须参加;马上要换房子了,结果灯管催掉了,面对环状的灯管不知所措,室友扔给你一句“自己买新的换啊”。
好像随便一个挫折都能击倒我。
我拖着行李箱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晚上九点钟,刚刚加完班。路上车来车往,可是没有一辆和我有关系。我走了好久的路,轮子和并不平整的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令人生厌,楼道里声控灯坏掉了,我生怕自己会踩空,提着箱子一级一级迈。
房间明明朝南,却被晾晒的衣服挡住光线,密不透风。灯管发出昏暗的光,像是暴风雨的前夕。身上起的痘痘因为痛痒不停的去抓,结果还是越来越多。因为加班,眼睛疼的不行,连牙都不想刷就扑到床上。
好丧的一天。
上午的活动在一家酒店。出租司机不认识路,跟着导航一路乱窜,好容易到了,发现那个酒店,居然开在一条荒僻的街边,不禁开始怀疑活动的含金量。
据说是国宝级大师做展演,底下的观众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我却死板的按着快门,提不起一点兴致。菜香不时飘来,我想的却是,那么好看的造型,那么繁复的工艺,只为了口腹之欲,有必要吗?果然啊,一切事物和艺术沾上边,就变成两极。
下午请假去医院。
挂号窗口漂亮的小姐姐,电梯间笑容满满的女员工,都没有让我变得更积极一点。
女医生花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判断病因、开出药方。我还没来得及掀开衣服亮出肚皮上更多的包。医院是个庞大的系统,我只走了最简单的流程,可是仍耗费了我许多精力,在身心俱疲的这一天。
我抱怨工作的时候,同事说:纺织女工喜欢纺织吗,钢铁工人喜欢炼钢吗?大部分人不喜欢工作,可是需要生存啊。
是啊,这个社会需要人从事那些枯燥的工作。偏偏,我不想勉强自己。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所爱,无论是人还是工作。还是度过了安稳的一生,又有谁去评判优劣好坏呢?
街边遇到一个卖草莓的老爷爷,满满两桶草莓,我跟在一个中年阿姨的身后,买了一袋。她们的精明和市侩大概让你可以省去货比三家的麻烦,然而那桶草莓在阿姨买走一袋后,个头明显变小了,还有了挤压的痕迹。突然觉得,也没什么所谓。
我要去北京吗,和一群九七九八年的小朋友竞争,我连唯一的工作经验就显得那么单薄。如果自己可以做点什么,那是最好的。出卖自己的时间,让世界知道我的存在吗?
不,这个世界并不在意。
日更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