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树和梧桐树

今天终于暂别高温,尽管各种暴雨雷电的预警高挂,可我看到的天依旧只是布满云层,虽不见蓝天,阳光依旧能照向大地,只是温和了许多,却丝毫没有要风雨大作的意思。午后,爸爸说车子的电瓶该充电了,不如我们趁着雨下下来之前,去游个车河吧。小丫头当然是最愿意出门的,午觉都顾不上了。

因为主要任务是给车子充电,所以我们没有规划目的地,也不准备下车,就让车子开动着吧。

我和丫头把注意力都放在沿街的店铺和建筑上,我们也会看午间休息的上班族们穿梭在红绿灯之间。而爸爸忽然说“这里附近的马路两边种的都是香樟树啊。”我们随之转变了焦点,也开始打量起路两侧的树荫来。

好几条马路确实被两侧交接的香樟树树冠掩映着。香樟树的树干深色笔挺,一直到很高处才向四散伸出细枝来,这些细枝挨得很近,上头长着的叶子小小的,都很密集,把那些树枝几乎都包裹了起来,所以远远看去,只看到树干上头一大顶绿色头冠;一棵一棵组合成一排一排的,长长的路成了被这些神气的树干撑起的大帐篷。风若经过,香樟树一定会发出沙沙的声音,是树叶摩擦的声音,也是风穿行的声音。那些叶子到了春季,会变黄变红,然后被春风吹落;硬挺的黄叶红叶在地上铺叠出一条独特的地毯,而上头高远的树枝上的新叶嫩绿又柔软。香樟树不会掉光它所有的树叶。我们小区的广场两侧也是这样的香樟树守卫着,春末夏初的时候,树顶上开出淡黄色的香樟花来,细小密集,从远处望见,是绿叶和淡黄色的叠层;我会从七楼的窗口俯视,那是全然的花朵的海洋,整整一排,挤挤挨挨。而此刻,眼前的香樟树既没有掉落叶,也没有了花朵打扰,只是认真的绿着。

车子一个转弯,驶进了一条有点异国风情的商业街。这条路的不同不只是店面装饰着统一的罗马柱,还有什么不同呢?是色调。两侧的树依然交接成荫,但是色彩和样貌全然不同了——这是一条梧桐大道啊。梧桐树的灰白色树干粗一些,矮一些,离开地面不远处就分叉开来,分叉在分叉,显得梧桐树有点“矮胖”身材了。叶子也宽大独立,一片叠一片。爸爸说,梧桐树上会有很多青虫。我记得,小时候在梧桐路下就被掉落下来的青虫惊吓过,这虫子还有一种很刺鼻的味道。可是,这样的梧桐大道确实吸引人的。它们的绿伞矮了一些,让我们觉得是在一条绿色的隧道里行进着。绿叶和灰白色树干的组合,也没有那么突兀碰撞的感觉。显得比香樟树的树队柔美了一些。秋天的时候,梧桐叶变成金色小巴掌,落向大地,逐渐变得干枯和枯黄,直到那硕大的树冠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枝过冬。但是,现在离秋冬还早,正值盛夏,正是梧桐绿荫的黄金时期。

不管是香樟树还是梧桐树,这些守卫街道的绿天使们,都是美丽的。尤其是在盛夏的毒日头下,幸好有它们为人们撑起绿顶棚,让街景不那么热辣可怕了;而若是偶遇一阵骤雨,也总算能阻挡几分。

我们在时而香樟树,时而梧桐树的街道里绕了一个小时,直到把车电频充足了电。而天空越来越亮了起来,没有下雨的痕迹。只有些许微风,和探头探脑地要往上爬的气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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