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配

桂花与老孙的结合被人戏称为一树梨花压海棠。桂花甘愿过这种日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入还有保姆伺候,多舒服的日子。穷苦出身,学历不高,二十出头的桂花感觉自己赚了。而离异的老孙已年届六十,有一个小公司,前两次的离婚已耗去他不少家产,还好留一套房子藏娇,老孙不无得意,人生第三春,眼下儿子要出生了,同样的年纪,别人已做爷爷了,他还当着爹,但总算有个儿子了,老孙欢欣雀跃。

不久桂花生了孩子,但结果却是女孩,原来B超检查失误。老孙气闷,空欢喜一场,他之前到处张扬,说自己好命,老来得子,天随人愿,可现实生出个女娃,他感觉自己老脸没地方搁,不知该怎么说。原打算的满月酒取消了。桂花也难过,恨自己肚子不争气,怀孕前自己可是喝了母亲求来的生男孩的偏方。眼下生了个女儿怎么好交差。

老孙苦笑着望着桂花,桂花反倒安慰他:“没关系,我还年轻,今年争取再要一个。保准给你生个白胖儿子。”老孙听了这话,嘴上笑着,心里有些苦,快六十了,还能生吗,公司事多,自己精力不够,还要孩子的话,自己又要封山育林,酒烟都沾不得。桂花显然体谅不到老孙的苦处,只一味想着再生一个总该行吧,反正生孩子也没多难,对自己没什么影响,生呗。桂花年轻的身体反因生了孩子更性感,这点老孙倒很满意。老孙捏了捏桂花柔软的脸,笑里藏了丰富的内容,说道:“好好养,到时再讲。”桂花迎合道:“好,我都听你的。”

桂花回家坐月子,她的母亲照顾她,除了以前的佣人,临时又找了个保姆帮忙。这是她母亲的主意,做阔太太要有阔太太的样,不花白不花。可花了钱得找个放心的,最怕兔子吃窝边草,这找来的阿姨自然是又老又丑,干起活倒是利索。虽然女儿也算是“窝边草”,可得防着其他“窝边草”——之前桂花是老孙公司的行政。这让老孙很不爽,他感觉丈母娘纯粹是穷怕了的心理,能占便宜就占便宜,还会提防,帮着女儿防贼似的。这几天听着她对保姆吆来喝去,跟翻身做主的奴隶一样,竟也学会了仗势欺人。老孙介意两人年纪相仿不便说,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家里安静点吧,这样桂花也能好好休养。”听到这话,丈母娘感觉身子一下子矮了一截,随即讪讪地笑道“下人不会做事,总得教着点。"老孙苦笑,摇摇头走开了,暂且随她吧。之后老孙不时要出差,桂花和母亲感觉逍遥自在,好像老虎不在,猴子称霸似的,随意训斥责骂保姆,俨然成了家常便饭。保姆忍气吞声,心里憋屈,回骂着,想着哪天报复一下,好好教训她们。而以前的佣人看不下去,她仗着资历老,想羞辱那母女俩,可反倒被骂了一顿。心里气得要命,这母女俩真不是好东西,可若不是为了那胡混的儿子,自己守寡这么苦,马上都五十了,也不至于还干这活。等着吧,让她们俩尝尝我的厉害。

这日老孙早餐醒来,在书房翻找手表,可找了好久没找到,正想冲桂花发脾气,这时忽然想:会不会是丈母娘手脚不干净。前阵子说了她两句,总不该做出这样的事吧,家里除了她这么胆大,还会有谁。这样想着老孙就悄悄问了桂花,桂花没想到老公会怀疑自己亲妈,随口说道“会不会是保姆干的。”老孙言之凿凿,确信似得说“你去你妈屋里找找不就知道了。”桂花无奈地去查看,此时她妈妈已出门买东西,正好不在。随便翻找一下,却在枕头下找到了那块表。老孙虽也感到意外却故作失望地说:“还真是的,这不能怪我冤枉她了。”桂花尴尬地说不上一句话。老孙略表遗憾地说“家里人也多,看来还是让你妈回去吧。”桂花唯唯诺诺地说:“等回来我跟她说说吧。”

待桂花母亲回来,桂花悄悄地拉着她进屋,小声说:“妈,我问你件事。”

桂花的母亲奇怪地说:“啥事,还这么神秘,说呀!”

桂花踌躇着,还是问了“是不是你拿了娃爸的手表?”

“谁拿了,是不是他故意这么做的?”桂花母亲说话不经大脑,气急道。

“妈,小声点,我怀疑是保姆”桂花低声说。

“对,就是她,前两天嘴里还嘟囔着,看她手脚也不干净。”桂花母亲醒悟似地说。

“怎么办,我跟娃爸怎么解释?”桂花巴望着母亲问。

“我今天赶走保姆,然后你跟他解释这都是保姆干的。”两人一拍即合地笑了。

保姆莫名其妙地被赶走,愤愤地说:“别冤枉人,我啥都没干,我要跟中介说去,让他们评评理。你们要给我赔偿·······”还没等保姆说完,桂花母亲连推带搡地赶她出了门。佣人站在大厅笑着看着这一切,那笑容有很深的意味——好戏还在后头。

晚上桂花按照母亲的话跟老孙解释了手表的事,可老孙显然不满意,苦恼地说:“你妈也不用待在这了,孩子满百天了,家里有个帮手就够了。”桂花还想帮母亲说些好话,挽留一下,可看着丈夫严峻的脸色,嘴上的话又咽了回去。第二天桂花不得不劝母亲回去,说了一堆好话,塞了一些钱,找了些衣服送给她,总算妥协了。桂花的母亲走时悄悄地叮嘱桂花“你得提防着那老佣人,别看她没脾气,估计背地里说了我们不少坏话,可小心点,这种人跟不会叫的狗一样,最可怕了。哪天咬了人,你都不知道。”桂花只说:“妈,知道了,哪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我是这屋里的主人,我还能不知道怎么处理。”

几个月后,桂花被扫地出门,因为老孙发现家里多了陌生男人的衣物,显然桂花给他带了绿帽子。老孙郁郁不平,发誓再也不找这样的女人了。要什么给什么,表面上对你言听计从的,背地里做出这样的事,真是白眼狼!可老孙还是想不明白桂花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不过看到老佣人迷离的眼神,不断的殷勤示好中,他好像看出了事情的端倪······

(老佣人一手策划了这些事,她趁桂花母亲不在,偷偷把手表放在桂花母亲的枕头下。她了解男主人的习惯,睡前洗澡把表放在书房,第二天醒来再带上。她眼红桂花,因为桂花经常在她眼前招摇,同时也嫉恨桂花,桂花对她动不动发脾气,还指桑骂槐。这次老佣人趁老孙出差,她与儿子合计好,让儿子来看她,以此勾引桂花。待儿子来了,佣人借故抱孩子玩出去溜达,孤男寡女的,桂花看到年轻健硕的身体有些动心,经不住诱惑。而佣人的目的达成,趁此“铲除”桂花,自己兴许可以成为这房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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