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一个对符号和规则的集合(文字、声音和语法都在内)。为了交换(传递)使用者双方想要交换(传递)的信息而存在。语言也是对使用者的信息的编码与压缩。
语言要在有限的时间与空间内,传递其承载的信息。大量的信息要以有限的语言表达出来,必然语言要经过对原始信息的压缩与编码,使其能够在有限的时间与容量下,被传递。如果说,信息是模拟、连续的信号;那么,语言就是数字、不连续的信号。
而,经过了编码(翻译),经过了对原始信息的选择,在形成语言表达的过程中,必然有一部分信息在这个过程中被损失了。即使,描述的语言,无限趋近于使用者想要表达的信息;但是,那也只是无限趋近,而无法达到一致(当然也可能存在0.9999……=1的情况)。而这个过程,还仅仅是使用者将信息,编码(翻译)为语言的过程。对于另一方,要将语言再解码(翻译)为信息,这个过程也会遇到信息的损失。所以,即使是在理想情况下,在整个通过语言交换(传递)信息的双方,不能够完全理解对方。而,不理解的部分,就被我们的大脑,自动脑补了。更何况,在承载信息的语言到达另一方的过程中,它本身也会受到影响(干扰)。当真正被另一方接收的时候,大概率上已经不是最原始的那些内容了。接收者在这样承载信息的语言中,更难恢复原有的信息。
上述情况,对于机器间的沟通确实好一些。它们使用的语言(协议,是机器间的语言),能够在大概率上,让接收者理解发出者的原始信息。因为实现者,根据同样的符号和规则实现发出者与接收者(假设实现了全部的符号和规则)。但是,在从一方到另一方的过程中,还是有可能会出现错误。此时,就看协议本身的规则与实现者如何处理了(信道编码的冗余与错误重传机制,是一些降低错误的方法)。
而,现实中,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交换(传递),更糟糕。
除了上述提到的各种限制,不同的人对信息转制(翻译)为语言的规则,都是不一样的。甚至,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对于信息与语言之间的规则都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认知失调的情况下,,大脑会“帮助”我们有意选择我们“认同”的内容,而“滤出”我们“不认同”的内容。在通过语言理解他人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戴上了自己的有色眼镜。我们真正看到的色彩,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色彩。至于语言原本承载的信息是什么,反而不重要了。更何况,在记录语言与传递语言的过程中,也会混入记录者与传递者的色彩。我们接收的到语言,有多少又是原始的发出者的色彩呢?
语言让发出者的信息,以高效和不完整的方式得到传播。在语言中,原始信息的残缺和接收者有意的选择,致使传播的同时,混入了无尽的误解。接收者,通过误解,理解发出者的表达的语言;亦,通过误解,理解自己的思想(除非自己看到这个事实,但却也无法避免)。
不同的记忆,不同的经历,造就了我们当前的自己。我们无法理解他人,也无法理解自己。我们能做的,就是看到它,承认它,接受它。承认自己的无知,接受这样的现实。
语言为我们带来光明,也带来黑暗。语言,做了它们应该做的,并没有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