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瓜的担忧

(1)

丑瓜站在大院的大门外,见着进进出出的人,都要追过去疑惑而又理直气壮地说:“奶奶,我妈妈会回来么?告诉你,我妈妈肯定会回来的!”"阿姨,我妈妈会回来么?告诉你,我妈妈会回来的! "丑瓜的衣服已有一个星期没有换洗了,有些人已经对这个脏兮兮的孩子翻白眼了。

丑瓜是奶奶给起的小名,老人家图个吉利叫了个难听的名字,其实人帅气着呢,五岁的丑瓜,最近不上幼儿园了,在家奶奶看着,丑瓜的奶奶家住在大院的尽头,俩人一起出门,丑瓜跑得快,奶奶的脚有些跛,追着追着,就把小丑瓜追丢了。其实丑瓜也不去哪儿,就是站在大门口,像个酒店门口的小门童,一遍一遍重复着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当奶奶追过来拉他走时,他就是不肯,奶奶便坐在不远处的大石凳上远远的望着他。等他说累了,自然就走到奶奶的身边和奶奶起回家。

(2)

丑瓜的妈妈了去哪儿了?大院的好多人对他说:“丑瓜你妈妈跟人跑了,不要你了!”当他第一次听到这话时还回击:“骗2人,妈妈说还要给我买车模呢。”说话的人又说了:“傻孩子,你懂个屁!”丑瓜的确几天没见着妈妈了,幼儿园一下学,他一眼看见在人群张望的不是妈妈而是奶奶。他问奶奶妈妈的去向时,奶奶说妈妈到外地进货去了,还得好些时候才能回来了。

好多天过去了,丑瓜也觉得奇怪起来,妈妈还是没回来,他和奶奶说他不去幼儿园了,要在门口等妈妈。

丑瓜是个孩子,哪能想不去幼儿园就不去了呢,可奶奶也没别的办法,丑瓜爷爷前几天突发心脏病住进了医院,现在是丑瓜的姑姑在护理,奶奶在家照顾他。过几天爷爷出院了,奶奶也不能去接他下学了,他如果在家,奶奶还能分神看着他点。

丑瓜每天都要高高兴兴地在大门口跟人们讲妈妈的事,解释妈妈不回来的原因。

(3)

丑瓜爸爸也有些日子没露脸了,不是在酒场就是在赌场。常常喝得烂醉到深夜破门而入,酒驾打交警进局子,隔三差五拿着一块肥皂和毛巾就出门了,就像丑瓜妈妈一样,一去就会有好多时日不见人影。据丑瓜妈妈说丑瓜爸爸是赌去了,因为丑瓜妈妈的进货款和卖货款,不是被丑瓜爸爸偷走就是抢走,说抢免不了一场撕打。第一次战状就被丑瓜看到了,他光着屁股起来尿尿,妈妈瘫倒在地上哀嚎,爸爸正在踹妈妈的脸,他去推爸爸,爸爸转身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他竟然没哭!妈妈抓住爸爸的手就是狠狠一口!又是一阵毒打!丑瓜爸爸把他们母子像扔东西一样,摔到墙角,丑瓜摸着妈妈的熊猫眼睛,安慰着妈妈。直到丑瓜的爷爷把一个巴掌印放在丑瓜爸爸的脸上战事才算告一段落。

丑瓜爸爸的行为使勤劳持家的漂亮丑瓜妈妈心寒致极。丑瓜妈妈多次劈腿,给丑瓜爸爸牢牢地戴了顶绿帽子,前不久她终于跟一个生意人私奔了。丑瓜爸爸不但没有痛改前非,反而觉得是失去了施暴对象,天天喝酒,他的野蛮和暴虐并没有被酒麻醉,一个晚上他喝酒驾摩车撞走了一个老太太的命,藏在亲戚家避难,丑瓜爷爷到公安局报案,在他被抓捕那天丑瓜爷爷晕倒了。

(4)

丑瓜对妈妈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除了那两只熊猫眼睛,就是呛得他直打喷嚏的香水,他是在奶奶的怀里长大的,奶奶浑身的油烟味他到觉着比红烧肉的味道还香,他每天在大门口和那些熟悉的或陌生的人解释着他妈妈的去向,或许是想从别人的嘴里得知妈妈的消息,或许是在等着妈妈给他买上个月他看好的塑料车模。

有时候他会蹲在地,神情凝重,谁撩逗他,他都不理会,也许是在担心杳无音讯的妈妈现在是不是很安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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